39 拍卖会 下【会面 导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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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三小时后,飞机落地,一辆加长版宾利把两人接到了拍卖会现场——张少天窝在飞机上睡着了。 现场很低调,在一家高级酒店的宴会厅内,场地虽大,但被隔成了一个小间,布局略显局促。 过了三道门卡,严天垚才和张少亦坐在了中间位置,入座率大概三分之二,在场的人非富即贵。 当主持人到来后,还有最后一排座位是空着的,大约五分钟后,几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西服的男人缓缓走进来,前面几个交头接耳,长相不凡,虽然面带笑容,但谈吐间透着常人无法接近的气场,最后一个男人戴着墨镜,与前面几个保持一段距离,仿佛刻意疏远,又像无法融入其中。 严天垚看他们一个个从身边走过,突然他发现戴墨镜的男人模样眼熟极了,定睛一看,那个男人也愣愣看着他,没摘下墨镜都能感到他的惊讶。 他不就是严冰吗?! “严!严……”严天垚想站起来,被张少亦拉住了。 “稍安勿躁。”张少亦小声道。 严冰站在两人位置前停了数秒,随后跟随大部队坐到最后一排。 “他一定是严冰!”严天垚低声说,抽离手,不停地回头看。 张少亦神情复杂,他当然也看出那个男人是严冰,但是他周围这些黑衣人混迹商圈的都知道,他们是九龙仓特雇的保镖,西服口袋上有一枚盘旋飞龙的金色勋章,但严冰的西服上没有。 他怎么和九龙仓的人混在一起?张少亦心想。 众所周知,九龙仓是香港的第一大财团,业务包括地产、酒店、传媒……各行各业几乎都会掺一脚,遍布全球,财大气粗,黑白两道通吃,企业已发展一百多年,在商圈里是横着走的老大。 绑架他的如果是这些人,就算张少亦他爸出面都不可能要回人了。 带着混乱的思绪,拍卖会开始了。一开始是些字画和瓷器,楼兰漠玉排在最后,严天垚耐着性子等,握紧的拳头里都是汗——严冰就坐在后面,他就在那里! 他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把一切都告诉他! 展台上那块玉被推了出来,放在一个精致的木雕盒中,主持人拿着话筒对着大屏幕上的照片道:“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接下来是七号展品,楼兰漠玉,起拍价为一百万。” 话音刚落,已经有人飙价:“一百五十万。” 张少亦立刻举牌:“两百万。” “两百五十万。” “三百万。” 价格节节高升,仿佛在这里钱已不是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当竞拍价涨到接近九百万时,出价没再那么热火朝天,主持人开始喊价:“九百万一次!九百万两次!” “一千万。”张少亦举起了牌子,他不在乎价格,反正他老子掏钱,只要带回去就可以了。 众人纷纷向他投去不同的目光,一千万算是虚高了,甚至买亏了。来这里拍卖的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按照历年古董的增值速度来看,这无疑是个亏本买卖。 主持人兴奋地高喊:“一千万一次!一千两次!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一千万——三次!” 桌上“砰”一声,一锤定音。 就在这时,严冰突然站起来了,他摘下墨镜大声说道:“不卖!” 所有人用诧异的眼神盯着他,底下窃窃私语。 主持人尴尬地说道:“这位是楼兰漠玉的前主人……” 张少亦不甘示弱地站起来,脸上全然没有找到严冰的欣喜,反而脸色沉重,他面对他说道:“笑话,哪有东西进了拍卖行反悔的。” “我不是反悔,只是唯独不卖你。” “你!”张少亦没想到一碰面就犯冲,这是他出事以来父亲唯一安排他做的事,如果连这件小事都办不好,那他还有什么脸在张家混,他指着严冰鼻子,目光凶狠:“我警告你严冰,你别他妈一出来就找事!” 严天垚急匆匆地想往严冰身边走去,被张少亦重重抓住手腕,强硬的眼神扫过他脸,明显是站在男友的立场阻止他。 严天垚吃痛一声,皱眉想甩开他手,张少亦态度温和了许多:“别去,待在我身边。” 严冰冷冷看着他俩,对张少亦沉声道:“放开他。” 张少亦反而变本加厉,示威似的与严天垚十指相扣,并一起伸进他西裤口袋里。 “放手……”严天垚为难地看了眼张少亦,对方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而严冰的目光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落在他身上,再不放手的话肯定会被他误会,“少亦,放手啊!” 严冰见他仍然抓着严天垚的手不放,他立刻黑着脸对身边的保镖说:“清场。” 参加拍卖会的人群匆匆离开,进来了另一批人马——张少亦的保镖。 严天垚站在两人中间,用力掐了下张少亦的虎口,终于挣脱了那只手,飞速奔向严冰怀抱。 谁知,他被严冰猛地推开,摔倒在地,这一推仿佛把他的心甩出了身体,落在地上,碎成一滩rou泥。他看着那个眉头微皱、高高在上的男人,脑中一片空白。 他以为这几个月的疯狂思念会化成一个热烈的拥抱,他以为严冰会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他,可好不容易相见后,严冰仿佛换了个人,丝毫感受不到半点情意。 最后一次见面,严冰紧挨着他,眼神宠溺地做着“老婆“的嘴型,如今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严天垚的心一阵阵抽痛,难道只有他那么想他,也只有他每天在煎熬中度过? “严、严冰……”严天垚坐在地上死死盯着他,试图叫他的名字唤起他对自己的那份感情,亲情也好,爱情也罢,总得有些东西。 严冰面无表情,严天垚对他来说仿佛是一个碍事的无名小卒,他正视着张少亦,冷声道:“我再说一遍,不卖。” 张少亦急忙扶起严天垚,严天垚恼怒地推开他,他不信这是他认识的严冰,他奋力爬起来再次奔向严冰,却被他身边的保镖挡住去路,一拳打趴在地上。 “cao!天垚!!”张少亦扶起他,气得咬牙切齿,脱了西装就往对方保镖身上一脚踢去,两班人马立刻进入一场混战。 严天垚茫然地靠在墙边,舔着嘴角的血,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开来,很真实,不是梦。 没法抱他,接近不了他。 见他被打也无动于衷,只有他把那些话、那些事太当回事儿了吗? 也是,严冰已经说了很多次爱他,他说他十六岁开始就不再把他当爸,而是当作一个男人,这也意味着爱太久了,爱累了,也腻了。 严天垚回想他看过的严冰写的日记,又想起自己这个被糟蹋过的身体,他麻木地站直了身体,低垂的脸上,瞳孔里尽是幽暗。 他不该奢望太多东西,不管是对严冰还是任何一个人,做好随时被抛弃的准备,始终记得自己是什么货色,他最近越线了,居然把自己当人看,居然还幻想得到另一个人的爱。 严天垚哭不出来,揉着干涩的眼睛,对身边激烈的打斗声充耳不闻。 他又像以前一样,胆怯地缩在角落,他只想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地方——棚户区,那里没有希望,所以也从来不会失望。 “严冰!我去你妈的!!” 撕打的人群中传出张少亦的咆哮,他勒住严冰的脖子,想以此威胁对方保镖停手,不料严冰抄起身边的凳子就往他身上砸去,保镖也打成一片,拍卖现场一片狼籍。 “住手。” 门口突然想起一个男人的声音,音量不高,语气也极其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严冰的保镖立刻停手,一个个站到男人身边,并点头鞠躬,严冰睨视他一眼,也放下了拳头。 张少亦整理着西服,望向门口,疑惑地叫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秦安?” 秦安,九龙仓唯一的继承人,曾经和张少亦在酒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秦安身材比严冰稍矮些,一身白色西服,眼角上吊,一双名副其实的狐狸眼,满是狡黠,他微笑着走向张少亦:“三年没见,张大少爷还记得我?荣幸至极。” “当、当然。”张少亦还没搞清楚状况,一头雾水,这些看似毫无干系的人怎么都扯到了一起,究其原因是在那块玉身上吗? “头疼……”秦安看着这片狼籍——断了脚的椅子,翻掉的桌子、地上的血渍……他无奈地双手抱在胸前,一手摸着脸颊,“都是你惹的祸吧?”茶色的眼珠转向严冰,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嘲讽。 严冰没正眼看他:“家父的嘱咐,与我无关。” “是吗?他嘱咐你什么了?” “玉不卖张家。” “还有这事?” 严冰没再理他,放下皱巴巴的袖子,目光落在最角落的严天垚身上,他马上又收回,不忍再看第二眼。 秦安脸上的笑容从没消失过,人称笑面狐狸,他挠着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自言自语:“那老头子到底在想什么?”说完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听着电话内容。 傍晚,暮色降临。 张、秦两家人都到齐了,两队人坐在酒店内的行政客厅里,室内鸦雀无声,一个个神情肃穆,仿佛两个帝国即将签约某项重大协议。 严天垚在室外,身边陪着一个保镖,他低头呆坐着,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一盏水晶吊灯下,九龙仓三代掌门人秦岳松和瑞达集团白手起家的张峰易四目相对。 一根烟的时间,两人目光才有了交流,张峰易不动声色地沉吟道:“都过去的事了,您怎么还没放下?” “您不也惦记着吗?”秦岳松道,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头戴一顶礼帽,打扮酷似民国时代的老爷。 两人身边的儿子们也都不知所云,等着老一辈人揭晓谜底。不过,张少亦知道肯定不是一件小事,不然他父亲也不会马不停蹄就赶来。 两人在对视中,纷纷叹了口气,陷入了沉思。 说来说去,一切的导火索还是那张照片,它像一个地雷,炸得新人旧事满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