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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典开始

    生活就是这么玄幻,那昨天的项链为什么不能是巧合呢?温然舒了一口气,又点了几份招牌小蛋糕,“那我也可以叫你媱媱吗?”

    短短几句话便让温然卸下了心房,他羞赧地听着方媱口中小时候的裴嘉年。虽然他尊重对方的隐私,但不代表他一点都不好奇。关于裴嘉年的一切,他都想知道,总觉得这样会加深两个人的羁绊。

    在这里他找到了答案,关于圣乐学院之前的事情。裴嘉年竟然是符家的私生子,若是按年龄,他竟是符泰和的哥哥。怪不得、怪不得大家认为捉弄裴嘉年便是对符泰和示好。而冉乐童则是第一个狠狠折磨裴嘉年的人,她被符泰和直接调进了学生会,这更令大家确信符泰和想要的。

    温然心中酸涩,“冉乐童原来是这样子的人......”他猛地想到顶着他身份的少女在学校里比较好的朋友里就有冉乐童,糟糕,这个人可不值得做朋友。

    他拿起手机想要打给对方,却是无法接通。坐在对面的方媱好心地安慰道,“可能是最近学校的庆典事太多,要不然我给哥哥打吧。”

    温然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就是哥哥也在忙庆典呀,这可是歆然jiejie钦定的主持人哎,嫂子你不知道吗?”

    温然楞了一下,这事他不知道。没有人跟他说过,甚至连庆典的事都不清楚。

    方媱拿起了手机,“喂哥哥?”看样子是给裴嘉年打了过去,“歆然jiejie在你身边吗?让她接一下电话嘛。”她将手机递给了温然,屏幕上的备注是哥哥,温然想了想还是将电话接过来,他听着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谁找我呀?怎么没打我的电话?”

    温然突然间便不知道说些什么,装作手抖按下了红色的按钮,他勉强笑着,“点错了,等我回去再跟她说。”

    方媱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感觉哥哥跟歆然jiejie还蛮搭的哎,不不,我说的是主持,你不会多想吧......”

    温然扯了下嘴角摇了摇头,“怎么会。”

    “那你要不要来参加呀,我的节目里还少一位呢,帮帮忙好不好呀。”她边说边将备注哥哥的电话号改回了乐童姐,慢慢瞥了眼对面的人。

    温然没有犹豫地同意了,他就像失了灵魂一般,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已经坐在了家里的沙发上。双腿和上身都说不出的麻,他看向窗外,竟然已经天黑了。

    钥匙声再次惊醒了他,带着愤怒的责怪包围了他,“谁让你去参加庆典的?”裴嘉年心里酸涩,他现在还护不住他的然然,怎么可以主动去符泰和的地盘。没有办法,他只能也选择参加,听说只剩下了一个男主持的位置。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温然声音干涩,“情侣间好聚好散也很正常吧?”

    裴嘉年不知道对方这是怎么了,明明那么平静他却觉得对方有些癫狂,“然然。”他单膝跪在了沙发前,亲吻着对方的手指,很凉,这是他第一次发现对方的体温也有不是温暖的时候。

    “是不是感冒了?”他将手搭在了温然的额头上,“怎么了然然。”

    温然看着对方的动作莞尔一笑,将微凉手搭在了对方的胸膛,感受着有力的心跳,“今晚要不要睡一次。”像是一只迷失在人间的精灵般诱惑着裴嘉年,他亲了亲对方的嘴角,“要不要?”他的尾音上扬,似奶猫一般。

    “不了。”裴嘉年站了起来,“吃饭了吗?都快十点了”他撸起袖子进了厨房,今晚还要顺一下主持的稿子,公司的事也没处理好。

    温然看着对方的背影,他真的喜欢男人吗?在从学校寝室搬家前的那一晚,他查了好多资料。裴嘉年的人生已经够苦,不如两人的性生活由他来承受疼痛。当时他还点开过直男装gay骗钱的控诉贴,只不过他当时想的是,他大概不算是gay吧,只是喜欢的人恰好是与他一个性别。

    他突然想查一查他的银行卡的流水,究竟在段时间打出去了多少钱,十万、五十万、还是更多。

    *

    好像是蛮般配的,温然站在台下看着裴嘉年与应歆然的主持。只不过是一次彩排而已,俊男靓女吸引了许多同学,甚至还有低年级的人。

    “温然!”葛晓颖大声呼唤着他的名,这看热闹的同学太多了,她挤了许久却还在原地。也不知道媱媱怎么做到的把温然请来了,自从不用再正常上课,她便从没见过温然了。“马上就是咱们的节目了!”

    舞台的布景很美,而且还有几个人拉着身穿威亚的方媱,等大幕拉开没有人会不被吸引。葛晓颖细致地与温然讲解着他的走位,“呐,注意小心呀,这根麻绳也太粗糙了,等正式上场的时候会给大家发手套的。现在就是知道路线就好。”

    温然认真地点点头,细致地记了一遍他的路线。葛晓颖在他前面走,带了他一圈后便去安排另一个人。他便这样默默地走着,伴着主舞台不断对着稿子的男声和女声,温然感到烦躁。

    “好般配呀!”“是呀是呀!”“看见应家大小姐脖子上的项链吗?”“嘘,我听说是裴嘉年送的。”“那个得挺贵吧?”“啧,你也不想想便宜的东西应歆然能喜欢吗?”

    温然心跳莫名的加快,突然感觉心慌不已,他大步走了出去,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手指上是普通的戒指,也许是不锈钢的,因为他总是带着洗手,表面依旧光亮。那是裴嘉年送的,内壁上是两个人的缩写。记得当时裴嘉年还开玩笑说以后会换一个顶级设计师的戒指。

    他是怎么回应的,哦,好像是你送的就是最好的。

    温然感受着刺眼的阳光,一些记忆慢慢模糊在一起。黑洞洞的仿佛要把他吸了进去,他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继续在脑海中确认着节目的路线。

    手机嗡嗡震动,温然想不通现在还会有谁给他打电话,或者还有谁没有被裴嘉年设置屏蔽。

    “然然,mama回来了,给你带了巧克力呦。”他听到电话那边带着疲惫的声音,一瞬间就哽咽出来,他强忍着泪水继续听着母亲说话,“马上就到家了,要不要mama去学校接你。”

    学校门口的车没有登记,保安坚决不放行。豪车他见得多了,管你是谁。温然从门口走出,一旁的司机连忙将车门打开。应母大步迎了上去,她红唇轻启,“怎么了我的宝宝?”只是一眼她便察觉对方的神情低落。

    多大了的人还叫宝宝?保安翻了个白眼,探出头来看向那衣着不凡的贵妇。等等......这个人、这个人?!好像!他拿出了今天新发的报纸,这不是应氏的掌权人吗!这么看,那个温家的小子竟然与她很是相似。

    轿车载着温然从校门口离开,保安哆嗦着打着电话,“小袁,你猜我发现了什么秘密,30万就能保符泰和救你舅舅......”

    温然跪在家里的书房,应母恨铁不成钢地怒视着他,“要是、要是这件事让你父亲知道了,你以为还会这么好办吗?温家啊,真是好样的,竟然连着你一起欺骗我!”

    “这件事,是我的错。”温然低着头沉声说道,“我想......我想参加这次的庆典。”

    “你——!”应母气得坐在椅子上,“算了,你从小都是不撞得头破血流不会听话的,我就给你这次机会。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她看着已经成年的儿子,有些触动,目送着对方离开了书房,拿起电话来安排道,“找几个人,看着然然,出了问题你们也不要活了。”

    温然的手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关机,连接上充电器后才发现裴嘉年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他刚要熄屏,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然然,你去哪了?你还好吗?怎么关机了?”

    温然没有回答,他坐在许久未回的卧室里,“裴嘉年,这次典礼......我们公开好不好。”他给了对方最后一次机会。

    公开?裴嘉年说不出话来,“然然......”

    温然打断了对方的话,“我mama回家了,我在这陪她几天就回家。”他挂断了电话,将自己重重地摔进床中。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不停地推动着他,裴嘉年皱起眉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符泰和走到了他的旁边,丝毫不掩饰嘲弄,他刚刚又得知了好玩的事情,袁文光跟他说温然是应母的私生子,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个蠢蛋竟然没察觉应母刚下飞机只是接走了温然。温然?谁知道他怎么不能是应歆然。要不是自己是个男孩,他母亲又有背景,就凭他父亲处处留情,他母亲的位置早就不保。如果应家这一代是男孩那就正常了,设身处地的想,应家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孩。

    “你不仅出身令人恶心,而且还眼瞎呢。”符泰和第一次主动过来与裴嘉年说话,“你唱的这出好戏,我笑纳了。”裴嘉年私下的小动作不断,明眼人都知道为了什么,要是他真做了买椟还珠的事情,可真是够他笑好几年。

    裴嘉年沉默不语,他脑袋里越来越乱,好像总有什么事情他没有注意到。喉结滚动,他看见方媱走了过来......

    这次的典礼十分盛大,不仅校长和学校股东出席,还请了许多社会上的知名人士。方媱很是兴奋,她坐在主持人的化妆间,“哥,我太高兴了。”这句话,她一连说了三遍,“哥哥,要是茉莉小姐看见我的表演,一定会带我去她的舞蹈团,只要我能顺利完成。”

    裴嘉年微笑示意,“一定会的。”他的心思不在这里,然然最近不知怎么回事,也好,省的他也怕两个人太近又提起公开的事。他看向盛装出席的应家大小姐,礼貌地伸出手扶着对方起来。

    这是后台最后一次彩排,马上就是方媱的节目。“糟糕。手套不见了。”葛晓颖急得满头大汗,这麻绳要是用空手拽着十二分钟,可是会受伤的。

    温然看向那根最粗粝的,“来不及了。”报幕声已经传了过来,“大家用袖子垫着,我来拉这根。”他跟队友换了位置,可惜他这个位置怎么都不好拽出袖子,这么显眼的位置太容易破坏气氛,只好赤手握住了绳子。

    就那么一刹,痛得温然不敢呼吸,绳子里包了锋利的刀片。他得手心滴落点点鲜血,吓得葛晓颖大叫,“温然!”后台已经没什么人了,方媱从半空险些掉落,她惊魂未定地看着下面的人,“怎么了?”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舞台,温然没有说话。下面静悄悄一片,也没人回应她。歌曲切了过来,马上要拉开大幕。“我没事。”温然咽了下口水,他脑袋阵阵发晕,却不能在这个时候提出换人,只是避开了有刀片的位置。葛晓颖突然想起口袋里有一双备用的,由于大家都没戴她也不好意思拿出来,毕竟是她把大家的手taonong丢了。

    她将手套递给了温然,期望他能够坚持下来。黑色的手套很快浸满了鲜血,温然嘴唇没了血色,“我没事。”他再次安慰大家,他不想因为自己破坏了方媱的梦。

    阵阵掌声与欢呼包围了他们,温然感觉好像有什么液体向下流,味道很刺鼻,连带着麻绳也染上了黑色。他不敢轻举妄动,那个刀片就像是冲着这个表演来的。他咬着牙继续坚持着。

    “啊——!”灯光一暗,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尖叫声从话筒里传了出来。方媱从半空跌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台上。

    裴嘉年第一个冲上舞台,一把将方媱抱了起来。刺鼻的味道慢慢散去,温然反应过来,这是硫酸。刀片加上硫酸,有人在算计他,长时间拉着绳子,他的双手已经没了知觉。却也是慢慢站了起来走向了裴嘉年的方向。

    休息室里只有他们三个,门外是负责舞蹈节目的冉乐童,她守在门口驱赶着人群,等待救护车的到来。“哥哥。”方媱额头上满是冷汗,“我、我想喝水。”她颤抖着嘴唇,祈求地看着裴嘉年。

    “我去接水,然然你陪她一会儿。”裴嘉年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温然垂着双手,格格笑着,“你对自己不免太狠了。”

    “你说什么?”方媱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