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六章、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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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六章、记得 子吟焦灼的等待着更多消息,然而从那位教授以後,他们再没接到别的回应。朱利安受着大公的催促,必须拾起冯.鄂图家成员的义务,离开宅第办公的时间渐多,在平日里,就只有科林陪伴着他们。 子吟总觉着子良是有好转的,他只怕生人,却是认得自己,也认得梨子、科林。他也认得朱利安,只是并不喜欢他,只要朱利安来了,子良便会像猫儿般毛儿倒竖的防着。 子吟不认同费尔曼教授的说法,若子良真的没法治了,怎麽还会认人呢? 这日宁静的午後,子吟坐在房间里,提着笔撰写好一封信,正是把它小心的摺起,封套上的地址还未写完,门便给碰一声撞开,转头看去,就见弟弟站在了门前,身後是慌忙跟上的梨子。 「子良?」子吟脸露诧异,便站起身去迎着弟弟:「怎麽来这里了?」 「我和大哥哥到庭园散步,可他不愿回房,反是走到这里来……」梨子看武哥哥正在忙活,便怯生生的解释,怕是打扰他了。 子吟微微一怔,却是问道:「你说,是子良迳自走到这里来?」 「嗯。」梨子点头,看武哥哥的神色彷佛激动起来,就有些不明所以。 子吟上前去把弟弟的手握住,声音轻颤:「子良,你会认路了?」 武子良只用黑瞳笔直的盯着子吟,好半晌,却是甩开了他的手,张大手脚扑到他床上去。 尽管弟弟并没有回应,子吟深吸口气,对这小小的改变已是感到满足——子良不但认得路,还知道到房里来找他呢。 「梨子,你去休息吧。」子吟便低声说:「接下来,我会陪着子良。」 梨子点头,有武哥哥在,她便放心的离了房间。子吟把房门合上了,就一步一步走到床边落坐。 武子良把脸埋在枕头里,听得哥哥走近,半边脸就抬起来,眼睛眨了眨。 「子良。」子吟俯身下去,抚着弟弟的後脑勺:「怎麽找到这里来了?」 武子良定定地看着子吟,突然啊的一声,就把子吟拉到身边躺下,子吟一愣,看着弟弟猫了身子,便倚偎进自己怀里,像个大号的男孩儿般。 这乖觉的模样,便教子吟胸口一紧。 「子良……」眼底涌起了一点的热,子吟就抚着弟弟的发梢,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你记得吧?也许不多,但是,你总记得哥哥吧?」 武子良埋在子吟怀里,深深的嗅闻着熟悉的味道,自二人来到欧罗巴,他们就像回到童年一样,朝夕相对,武子良知道眼前是最照顾他,也是他最亲近的人。 没有谁,比眼前的人更疼他。 子吟犹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弟弟,下一刻,就见武子良抬起头来,越发的凑近自己——柔软的唇卒不防妨贴上他的,笨拙地、粗暴地吮吸,毫无章法的亲吻。 子吟微微一怔,眼前的景象便因着湿意模糊起来,他闭上眼,小心翼翼的回吻着弟弟,嘴巴微张,教导他怎麽与自己亲嘴,就像在邳县分别前的那样。 ——舌尖勾着舌尖,放慢着节奏,甜腻的、难以停歇的亲吻。 子良舒服的哼哼着,他就是为了讨这个而来的。 兄弟俩身体紧紧相拥,嘴儿黏到了一起,便像化了牛皮糖,没法分开。武子良学习能力非凡,亲了一阵,就依着哥哥吐出舌头,捣进对方的嘴里深深舔弄,亲得子吟喘息不已,好几次胸口发闷。 「子…良……嗄……」 然而这不知节制的亲吻,却是无法长久持续下去的,唇舌的厮磨渐渐不感到舒服,反是刺刺麻麻的难受。子良还想啃啃哥哥的唇,子吟却是制止了他,说:「不能再亲了,唇都肿起来了。」 武子良心里痒着,却也感觉到唇舌又刺又麻,子吟冰凉的手指就抵在唇上,给他揉着发肿的唇。他不满足地咽了口唾液,便把身体卷成虾子,枕进哥哥的颈窝里。 子吟把子良拢进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两人抱得密不可分。只是弟弟现在已经比他高大,就必须把手伸到极限,才能把对方环住。 一切彷佛是变了,却也是从未改变过。 兄弟俩抱着入睡,平和的午後便就此过去了。傍晚时,子吟的房间再次响起了叩门声,他揉着眼睛,迷蒙问道:「是谁?」 「是我。」朱利安的声音便从门外响起:「我回来了。」 「进来吧。」 朱利安转着门把进来,在看到床上的兄弟俩时,本来带笑的表情微凝,他双手交叉在胸前,说:「我打扰你们了?」 「睡了一下午,该起来了。」子吟小心翼翼的下床,然而他的体温一远离,武子良便渐渐的睁开眼来,看着这打扰他和哥哥午睡的入侵者。 朱利安迎着武子良的视线,却是对他展出友善的灿笑。 「现在几点了?」 「六点,要一起吃晚饭吗?」朱利安问。 子吟中午并没有吃多少,如今正饿着,就点了点头。朱利安随即拉起他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我这就让科林去准备。」 这动不动便有的亲密行为,早已成了日常,子吟正要抽手,却是听见背後碰的一声,床头柜上的一切竟是被子良扫落到地上。 子吟忙即回到床边,关切的问着弟弟:「怎麽了?碰到柜子了吗?」 武子良没有显出喜怒,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朱利安,对方看着这一切,反是更戏谑般的微笑了。 「武,我在饭厅等你。」朱利安遗下了这话,便转身离去。子吟给弟弟上下察看了一番,确定他无事,才说:「子良,哥哥去吃饭。我让梨子来陪你,等等。」 武子良凝望着子吟,好像是听懂了,就定定地在床上坐着。过了好一会,小姑娘来了,子吟便揉了揉弟弟的头发,让梨子把他带回自己的房里去。 「晚上我再来看你。」子吟轻声保证。 武子良垂下眼,只紧紧的抿住了唇,默不作声地随小姑娘离去。 子吟来到饭厅时,科林已是把银餐具整齐排列在桌上,朱利安早已在席,双手交合的等待着武到来。 「抱歉,我来晚了。」子吟拉了椅子,在朱利安的身边落坐,科林便给两人送上了餐前酒。 「你弟弟回房里了吗?」朱利安摇晃着酒杯,问道。 「嗯,梨子正陪着他。」 老管家便笑着道:「听说你弟弟今天自行找到你房间里,看来记忆是有进步了。」 子吟颔了颔首,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欣慰:「是,他认得我,还认得房间的位置……」 「是因为武亲力亲为的照顾着他吧?」朱利安呷了口酒,便道:「即使是只狗儿,也认得谁是饲主呢。」 「少爷啊……」这彷佛带了贬义的说法,便让科林的白眉皱了起来。子吟垂下眼,脸上的微笑因着这话而敛了下去,因为他心里也无法界定,这是真的好转了?或不过是出於本能? 「子良很宝贝我送的领带夹。」像是说服自己般,子吟低喃道:「他一定是记着的,只是…暂时忘了而已。」 朱利安温柔地看着武,就道:「希望是这样。」他把空酒杯放下,这会儿,仆人正把前菜送上,子良的话题也就此打住了。 冯.鄂图家的用餐礼仪,都按照着最高的宴会规格。餐前酒、前菜、两道主菜、甜点,总是循序渐进、一丝不苟的奉上。子吟知道现下的子良无法应付的,因此,就从没有要求弟弟在席。 「科林,我的信写好了。」两人正品嚐到最後的甜点,子吟抬头看向老管家:「明天能替我寄出去吗?」 「当然。」科林颔首,「我明早过来取吧。」 「又是寄给白的?」朱利安问道:「这回是大白?还是三白?」 「是给大哥的。」子吟抿了抿唇,道:「上月寄的,怒洋还没有回覆,所以这次就寄给大哥……」 朱利安看向科林,只见他遗憾的摇了摇头。从来到欧罗巴後,武已是给白家寄去了几次信,只是到现在还没收到回音。 「也许是船期延搁了。」科林知道武心里焦急,就安慰说:「从这里寄信到华夏,本来就要个来两个月,等他们寄回来,怕是要到年末。」 「嗯……」子吟也清楚这个理,从寄出以後,便只是每天静静地盼着。刚抵达时,他就给白家写了报平安的信,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得到他们一封回覆。 欧罗巴的报纸几乎不报导华夏,毕竟这里隔了整个大洋,光是欧洲各国的新闻,已是令人花多眼乱,目不暇接。子吟早上曾与朱利安一起读报,然而看了几天,便知道他是无法从那里得知家乡的消息。 「我并没有听说华夏最近发生甚麽,白们必是一切安好的。」朱利安在领事馆犹有人脉,他的话就成了最好的安慰:「你不用担心他们。」 子吟点了点头,便垂下眼把餐具放下。他心里忐忑,只因为分开的时候,是带着一点决绝的离别。 大哥和怒洋是诚不得已,才接受他的离去,子吟知道他们的煎熬,因为自己也同样的,无时无刻挂念着他们。 曾是每天都能相见着、轻易能触碰的距离,如今却是天涯海角般远,只是一封信笺,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捎到对方手上。 子吟便只能盼望弟弟早日康复,那麽他便能更早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