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能干的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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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很快证明自己的用处。 不出两天,他就熟悉了地堡里的一切,知道黑袍法师喜欢把藏品塞在哪儿、书籍摆放的顺序、什么时候不希望被打扰、喝茶加多少糖。 他甚至尝试给法师做了一顿饭。 换作别人如此殷勤,会让卡厄斯怀疑他有没有偷偷下毒。下毒显然有悖骑士道德,不过谨慎的法师还是先检测了食物。 “为什么?”确认安全后,他才拿起叉子。 对方微笑,并不介意对方的警惕,站在一旁。 「因为我发现您吃的总是一样。」伊恩回答。 他说得委婉。事实上陷入工作模式的法师在食物上能简则简,忙起来顿顿面包配汤。 “被一位苦修的圣职者这样评价,还真是微妙呢。”卡厄斯说。 很快他就把自己那份吃完了。 他本以为这只是病人养伤期间心血来潮的一次尝试——或者说“报恩”?——但第二天,当熬夜做研究的法师打着哈欠下楼,看到干净的厨房和客厅,桌上摆好的早餐,以及一旁站着的人时,怀疑自己没睡醒。 “唔,”他睡眼惺忪坐到餐桌旁,“你打算转职厨师?” 「保姆也可以。」对方回答。显然是对法师生活质量的一种调侃。 卡厄斯抬起一边眉毛。 “我有点后悔让你开口说话了。”他说,“你昨晚睡在哪?” 黑袍法师明知故问。 后半夜,他结束实验终于准备睡觉时,差点在门口踩到伊恩。 可能坐在地板上让圣职者感到安全,以至于这点动静都没把他吵醒。 圣殿骑士靠坐在门边,曲起膝盖,双臂交叉,脑袋微微偏向一侧。光线透过门缝,在他脸上落下一道暖色带。他看上去随时都会醒来、警戒。 没来由地,卡厄斯想到,也许对方在前线、在荒漠篝火旁、在密林山洞内、在屠龙的旅途中,都是这样度过一个个夜晚,如同一只时刻准备战斗的猎犬,一匹站着睡觉的战马。 现在,猎犬正蜷缩在法师的门口,与他仅一墙之隔。 法师想起狼人的话,创伤大概让伊恩变得黏人。 好消息是,他现在不再畏惧黑夜中的光。 「您再发呆,早餐就要凉了。」伊恩说,假装没有听到法师的问题,「我今天可以去周围走走吗?」 法师同意了。在将对方捡回来的第一天,卡厄斯便加固了地堡和周围森林的结界,伊恩无法离开。法师总是谨慎的。 “狡猾的控制狂,”艾德琳点评,“看似给对方自由,实际上还是看得严严实实。” “他对我有用。”卡厄斯喝茶。 女法师耸耸肩。 “你觉得一位前任缄默骑士团团长破不开你的结界?”她说,“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你是我见过最年轻的天才。” “但你也知道,光明神的信徒有多难搞,卡厄斯。”他的老师说,“我们的力量来自于天赋和感知,而他们依靠精神和信仰。后者比前者更稳定、持久。” “物理上的束缚不一定有效。”她继续说,“假如他知道了你要利用他去做的事,还会愿意留在你身边吗?” “建议我放他出去的明明是你。”卡厄斯说,“我乐意维持表面上的友好,也不介意手段强硬。” 他对老师的质疑感到烦躁。黑袍法师不会承认自己心虚,他为这个计划准备了很久,不会轻易由于另一个人而停下脚步。 “我这样建议是因为刻赫珀。”艾德琳说,“与其留着他拆家,我还不如放他出去。其实这些小家伙非常懂得感恩——用自己的方式。” “你知道吗,刻赫珀会把他捕获的猎物摆在树屋下,就像猫给主人送老鼠一样。”她夸张地叹气,“那段时间,我每天打开门,就会看到地上全是跳来跳去的兔子、刺猬和鹿。” 黑袍法师想象了一下那幅混乱场景,目光中充满同情。 如果伊恩敢那么做,我立刻把他扫地出门,他想。 「我给您带了点东西。」伊恩说。他站在工作室门口,带来森林特有的植物芳香与潮湿气息。 “我不要。”法师头也不抬,立刻回答,“丢掉。” 他可不想地堡里出现一堆到处乱窜的兔子、刺猬、鹿,或者别的什么动物。 对方并没有气馁。 「好可惜。」伊恩叹息,「把蛛怪眼珠丢掉有点浪费。」 法师终于舍得朝对方投去一个眼神。 “你和一只蛛怪打了一架?”卡厄斯问,他知道领地最南边的石洞很适合这些马车大小的八脚怪物栖居,但他还从没见到过一只。法师懒得去找。 「其实是三只。」伊恩纠正道。 他把一罐装着黏糊糊球状物体的玻璃罐放到架子上。 「如果把蛛怪的十六对眼睛全拿走,重新长出来会很慢。」骑士说,「您昨晚提到这种材料快用完了。」 卡厄斯想起自己工作时偶尔自言自语的毛病。 他看看那堆来自三只八脚怪物的眼珠,又看看朝他微笑、一脸期待的骑士。 “你确实很能干。”他重新低头去看笔记,过了一会才像想起房间里有人似的,说,“谢谢。” 「能帮到您是我的荣幸。」 艾德琳得知这件事后笑了三分钟。 “你确定他身上没有狼人血统吗?”她边笑边问,“上次忘记告诉你,后来刻赫珀告诉我,狼人上缴战利品除了报答的意思,还有另一种含义。” “我不想知道……”没等卡厄斯拒绝,就听见对方说道: “是求爱的表示呢。” “胡扯,”黑袍法师板着脸,“我确信他是纯人类。” 艾德琳笑累了,停下几秒,又说:“那小家伙那么好玩,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无趣呢?” “你已经不再是那个生活拮据、地位低下、不被人喜欢的学徒卡尔了,”她说,“就算现在你冲到教皇面前,宣称自己是全大陆最美丽的人,也没人敢质疑。” “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有魅力这个事实呢?卡厄斯,你值得被爱,也值得去爱。” 黑袍法师不为所动。 “我不觉得。”他说,“爱是一种无用的东西。” 痛苦和爱是共生的。在他逃离法师塔,远离痛苦之后,似乎连爱也一并被舍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