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血月恶堕夜
书迷正在阅读:下流坏种、玉盘百味、剑尊的洞府(双、(双性道具)伪装白月光进入竹马梦境后、杀牲(扶她)、仙君魔尊的秘密纪事、快乐喵喵喵、双目失明后竟被宿敌们轮番逼jian、小兔饲养指南【ABO动物拟人/SP训诫】、重生
虽然在动作反应上,卡厄斯赶不及伊恩或芙罗拉这类战士,但护身咒为法师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发簪尖端撞在隐形的防护咒法上,竟冒出几点火星。 紧接着,黑袍法师快速加热两人之前的空气,将芙罗拉从身上挤开。对方落在不远处,四肢着地,长发散乱地垂在地上,伏地身姿朝他发出威胁性的低吼,此刻完全看不出一个病人的样子。 那些布满她身体的血丝迅速变红,像是凝固表面下流动的岩浆,熔解这眼前这个女人仅剩的残躯。 这种场景令卡厄斯想起对方记忆中那些堕落魔化的骑士。 “不要让它掌控自己!”他对芙罗拉大喊。 对方发出痛苦地嘶喊,随即抬起头,脸上表情变得凶狠而警惕。 “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她盯着黑袍法师,目不转睛,实际上眼球血管已然爆裂,血泪淌下,让卡厄斯产生一种感觉:也许对方早就丧失了视力,却还在盯着自己背后某种看不见的东西。 “他们都死了……都被深渊带走了,伊莲娜、亚伦、马拉奇、霍夫曼、丹德朗……所有人。只有我,只有我被留了下来——” “——我会接过他们的职责,”她喊道,再次朝卡厄斯冲来,速度极快,宛如野兽,“你……不会赢!” 卡厄斯释放一连串风刃,却被对方灵巧地躲开。就在她即将抵达法师面前时,梅里斯突然挡在他们之间。 “芙罗拉,醒醒!”他手放在佩剑上,阻止心上人继续前进,“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他是伊莲娜的孩子!” 芙罗拉停下动作,空洞血红的眼睛盯着突然出现的人类。 她花了一些时间,才勉强辨认出面前人。 “不……我们都想错了……他不是我想的那样……他不能再前进……”她佝偻着,浑身颤抖,仿佛在忍受极大痛苦,“这都是祂的计划!一个陷阱!” “芙罗拉,放松,放松……” 梅里斯靠近,轻轻撩起对方散乱的发丝拢到耳后,小心抚摸着她,安慰道,“那都结束了,都结束了,三十年过去,我们很安全,你会好起来的。” “无论你看见了什么,那都是可以被改变的。”卡厄斯接过话。 在梅里斯的安抚下,芙罗拉逐渐平复几分,站在原地。 “不……不可能。”她低声喃喃自语,“我全都想错了,全错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也许是祂在欺骗我,可到底谁在说真话……?” 法师和城主对视一眼:他们都不知道芙罗拉在说什么,从刚才起,女人似乎就陷入了一种癫狂的幻象中,她也许看到了很多东西,此刻却丧失了组织语言描述的能力。 细纹爬上芙罗拉的脸,她开始继续说起颠三倒四的话:“祂在欺骗我……我不能相信他他是魔鬼是恶魔……我应该警惕我必须杀了他杀了他阻止他……阻止他前进杀死先驱杀死先驱杀死先驱阻止他警惕他们警惕深渊警惕深渊警惕深渊……” “我不会背叛你。”梅里斯说,“求求你了,芙罗拉,不要让它控制你。” 他怀里的人安静了几秒。 “是的……你不会背叛我。”芙罗拉重复道。 就在城主以为她清醒过来时,芙罗拉却一把将对方狠狠推开,发出凄厉惨叫。 “我……来不及……不……” 话说到一半,她那瘦弱身躯突然开始膨胀,细纹迸发出红光,皮肤上泛起一个又一个水泡。 “芙罗拉!”城主叫到,走上去。 “别去!”卡厄斯喊道,然而下一秒,芙罗拉暴起,夺过对方腰间配剑。寒光一现,剑刃直直扎穿人类肩膀。 她拔出剑,梅里斯的血溅在芙罗拉脸上,显得那原本端庄大方的面容变得可怖。 随即,人类关节扭曲,骨骼发出脆响,断裂、重组,整个人逐渐变得庞大,脓血从破裂的水泡中溢出,又如同淤泥般将女人包裹起来。她如同被自身的血液熔化,逐渐失去人形。但那双血红的眼睛仍未消失,此刻转向了卡厄斯。 黑袍法师手上燃起火球。火是对付怪物的。他不确定眼前这摊东西是否还是芙罗拉,是否还具有芙罗拉的意识,她——它吸收着梅里斯的血液,继续膨胀,很快就变得有长玻璃窗那么高。 “渴血兽”。 法师记得自己在某本猎魔人手札中见过这种描述。它们是介于血族和人类之间的形态,被认为一种失败的炼金术产物,或者有缺陷的混血怪物,例如“萝丝玛丽的婴儿”。它比血族更渴望鲜血,又比人类更贪婪。 刚诞生的怪物抖了抖身躯,即刻朝房间里另一个人类扑去。 卡厄斯抬起双手,五指张开,周身出现一圈火球,瞄准对方。 “不!”梅里斯大喊道。由于失血过多,城主倒在地上,试图用衬衣堵住自己肩膀上那个血洞。 见法师被对方喊声分神,渴血兽趁机躲过大部分火球。 千钧一发之际,卡厄斯在面前构筑起一道风墙,堪堪挡住对面撞击。吸收了血液的渴血兽力量更加惊人,打碎法师的风墙对它来说如同对付玻璃般轻松。 “芙罗拉,停下!别这样!” 梅里斯整个人狼狈不堪,声嘶力竭,试图唤醒对方,全无之前那副优雅仪态,“拜托了,停下!” 可惜此刻渴血兽完全丧失了人类理智。它饥饿万分,一个人类的血远远满足不了胃口,眼前法师血中龙裔的气息更是令它垂涎欲滴。 打碎风墙的下一秒,它撕开对方护身咒。尽管卡厄斯及时侧身躲开,左臂还是被划破,渗出的血珠立刻被渴血兽吸走。 失去血液的一瞬间,卡厄斯突然感觉浑身麻痹,倍感疲惫,视线逐渐模糊——这恐怕也是渴血兽的能力,被夺走血液,哪怕只是一滴血,都会成为对方的猎物。 他强撑着身体,消耗一枚卷轴,利用短距离传送,将自己瞬移至梅里斯身边,又再次施法,转移到大厅之外。两人落地,听到失去目标的渴血兽隔着墙壁在愤怒咆哮。 “她已经不在了。”连续两次传送加上失血,黑袍法师几乎站立不稳,靠在墙边喘气。 “但我答应过芙罗拉,会保护查希提。”即便杀死她在所难免。 “……我们需要教廷支援。” 出乎意料,梅里斯接受现状的速度比他想的快。“单纯的火恐怕不足以阻止它……我会去书房发布警告,告诉威廉让城邦护卫队和教廷做好准备……” “那太慢了。”卡厄斯看着窗外圆月,乌云全部散去,露出的月亮却是绯红色——血月,不祥之兆,恶堕之夜。仿佛感受了血月的力量,不远处的渴血兽发出嚎叫。 “我会引它直接去教堂。”卡厄斯下定决心,说,“告诉你的人,不要去那处避难,那会是战场。” “好。”梅里斯回答,看见黑袍法师蹲下身。 “我不擅长治愈。”卡厄斯解释,将储藏袋里的草药洒在那伤口上——这样做只能减少感染可能性。 城主摇摇头。“动手吧。”他说。 法师将掌心火球按在那处伤口上,瞬间皮rou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梅里斯额头渗出大颗汗珠,倒也硬气,愣是忍住没吭一声。 “祝你好运。”卡厄斯移开手,起身。血止住了,但得不到及时妥当的治疗,城主仍处于生命威胁下。 梅里斯露出一个心酸的笑容。 “她没有直接捅我心脏。”他说,不愿放弃那一丝希望,“求求你,卡尔,让我最后见她一面。” 法师顿住离开的脚步。 “好。”卡厄斯回答。 下一秒,城主见他一手虚握,另一只手搭住虎口,从虚空之中缓慢、又专注地抽出一柄十字长剑——假如伊恩在的话,会立刻认出,那便是刻赫珀在贝金赛尔老宅给自己展示的那把。 卡厄斯手腕一翻,剑尖指地。法师手搭在那鸢尾花剑柄上,星星点点的元素之力在指尖和剑身周围浮动。 施法常常会给自己准备媒介:长柄法杖、短魔杖、魔法书或者其他工具,刀剑则被认为不够“优雅”。 见到那把剑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很合适。虽然伊恩并未要求带上,但法师还是悄悄做了准备——如今它派上用处了。 也许冥冥之中,他体内也渴望着战斗。他是战士的儿子、战士的恋人,同时也渴望成为一位战士。 梅里斯发出虚弱的笑声。 “你真不愧是……他们的孩子。” 很快,法师再次拿出一张卷轴,连人带剑在他眼前消失,随即隔壁房间爆发出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