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人妻一心求去,丈夫被戴绿帽暴跳如雷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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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迢迢地把杨廷玉接回来,再把他拱手送人,还要目送他进去。 杨锐只觉心如刀割,在杨廷玉要跟上去的时候拉住了他,“阿玉……” 走上台阶的陈斌听到这缠绵悱恻的一声“阿玉”,这才转过头来扫了杨锐一眼,冷冷问:“杨大公子还有事?” 杨锐深吸一口气,站到杨廷玉的面前,对上陈斌锐利的目光。说:“他是被挟持走的,这一路上已经受了许多磨难,而且,算起来这也是陈大人照顾不周所致……所以,希望陈大人好生待他。” 陈斌嗤笑了一声,“我夫妻二人要如何相处,就不劳杨大公子费心了。” “如果无事就回吧,恕不招待。至于你父亲要的东西我自会给他。” 说罢,他看向杨廷玉,“还不过来?” 杨廷玉立马挣脱杨锐的手走了过去,提着女装的裙摆步上台阶,面前忽然伸来了一只手。骨节分明,劲瘦有力。 杨廷玉有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陈斌蹙眉,一把抓住他的手拉了进去。 大门关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杨廷玉亦步亦趋地跟着陈斌,看着默不作声走在前面的身影,有点腿软。 要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的,锦衣卫审人的手段他略有耳闻,陈斌要是真想知道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他可能什么都瞒不过去。只是以目前的情况看来,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陈斌也不想把表面弄得太难看。 不过,他好像很生气,估计到了私底下就要跟他算账了。 路上,下人纷纷对陈斌行礼,杨廷玉则是低着头跟在他后面,像个透明人一样。 直到要进院子的时候,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站在必经之路上,柔柔拜见。 “大人,奴家听说……” “谁让你到这儿来的?”还不等人说话,他已冷声让滚,下不为例。 杨廷玉看着花容失色的美人儿,不禁想,原来他不只是对自己这样,对别人也是这样啊。仔细一想,好像也是,就没见过他对谁有过好脸色…… 到了住的院子,杨廷玉还在心里组织语言,陈斌却忽然停下,杨廷玉没注意,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背上。 陈斌转过头,像是又想刺他两句的样子,但是最终没说出来,只留下一句。 “我还有事,晚点再来找你算账。” 杨廷玉目送他转身而去,脚下一软,扶着院门才堪堪站稳。 傍晚,杨廷玉心不在焉地吃了晚饭,洗了个热水澡。他不喜欢别人伺候,把所有人都支了出去,自己泡在洒满花瓣的浴桶中,心里乱糟糟的,静不下来。 陈斌走之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晚上还要来,岂不是就是说……他要在这里过夜?可是陈斌除了新婚那天晚上,其他时候并未跟他同过房。 杨廷玉心里安慰着自己,说不定是自己想多了,陈斌来找他算账,肯定是因为他的失踪给陈斌惹了很多闲言碎语。他越想越觉得对,毕竟对于陈斌来说,面子大过天。 他梳理着湿发开门,正要唤人进来收拾,被杵在门口的人影吓了一跳。 陈斌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像一尊黑色的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杨廷玉后退一步,脚后跟踢到门槛,险些被绊倒。陈斌下意识地上前想要扶他,看他没事,又站住了。 “大、大人有事?” “无事不能来?” 说着,从他旁边擦身进去。 屋内雾气氤氲,还残留着阵阵馨香,陈斌叫不出那是什么花的香味,但知道是杨廷玉常用的,以前错身而过时,总是能够隐隐约约地闻到。他紧绷的神经暂时缓和了下来,到屋内坐下。 杨廷玉去多加了几支蜡烛。昏暗的内室明亮起来,旖旎的气氛一扫而空。 杨廷玉还想去叫人收拾了屋内的浴桶,陈斌突然出声。 “过来。” 杨廷玉权衡利弊,还是慢慢挪了过去。 陈斌抬眼看着他。 烛光摇曳之下,他的目光看起来比白天要柔和了一些,把杨廷玉的脸打量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他:“这半个月发生了什么?” 该来的还是来了。 杨廷玉不知该如何作答,在他面前低下头,唇角微微绷着,是一个拒绝配合且明显抗拒的下意识反应。 陈斌起身,捏着他的脸颊让他抬起头来,“很生气?我知道了,是在怪我没能及时去救你?” 他和周行差不多高,或许还要再高一点,垂下眸子瞧着人的时候有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他离得太近了,杨廷玉垂下目光便看到他胸口的衣襟纹饰,和周行那样带着懒散的宽厚胸膛不同,陈斌冷酷、严肃、一丝不苟,连常服都是穿得服服帖帖的,整个人无时无刻不在绷着。 杨廷玉在他手上摇了摇头,脸颊的rou被他捏得嘟了起来,撅着嘴像在索吻。 陈斌瞧着那唇,想起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手上力道更重了一点。 “那就是怪我在府中留了人,冷落了你?” “……”杨廷玉闭上眼。 “我找了你那么久,整座城都快翻遍了,还是没能找到你。杨廷玉,你成心在躲着我,不想回来,是吗?” 杨廷玉被逼得无路可退,轻声道:“对。我就是不想回来。” 陈斌蹙眉。 “为什么?” 眼前的美人儿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戒备。他再也不柔软,不温和了。 陈斌捏着他的手转而扶着他的脸颊,拇指摸上他的唇,反复摩挲着。杨廷玉轻轻“嘶”了一声,感觉唇上有什么小伤口被他揉得裂开了。 陈斌忽然说:“他碰你了。” 不是疑问。 杨廷玉就像一具尸体一样僵着,一动也不敢动,睫毛颤抖个不停。 “看着我,回答我。” 听到他冷冰冰的声音,杨廷玉睁眼看去,瞳孔微微震颤,牙关都在发抖,眼眶也被逼红了。 好一副可怜样子。 忽然,陈斌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目光一凝,手上用了点力道将他的脸抬起来,“那个杀手,他也碰你了?” 杨廷玉这才反应过来他之前问的是杨锐。张了张口,但陈斌已经不需要他的答案了。 “你嫁进我府上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可以胡闹,可以任性,但是该守的规矩一样都不能破!” “我希望你乖乖做这个主母,忘了以前的所有事、所有人。但是你让我太失望了,杨廷玉。” 陈斌松开他,侧过身。 他本是打算来跟杨廷玉好好聊聊的,但是,杨廷玉总是很轻易地就能勾起他的怒火。 他表面是乖,但背地里,却总是跟杨锐频繁见面,不清不楚。 当着他的面,两人含情脉脉视外人如无物,背着他的时候,纠纠缠缠,宛如被拆散的一对小鸳鸯。 可笑的是,这俩人还当他不知道。 他的质问让杨廷玉莫名其妙。 “我没有忘记。” “那去年十月底,你和杨锐在后院花圃做什么?” 忽然,杨廷玉顿住了。 他想起是有过那么一回。当时正是新婚不久,陈斌就冷落了他,还纳了一房小妾,那小妾还对他出言不逊。 他伤心坏了,刚好杨锐借故来找他,抱着他安慰,他就靠在杨锐怀里哭了一阵子。 杨廷玉楞了一下。 原以为陈斌只是拿他做个不闻不问的摆设而已,没想到他居然知道此事。 他忽然觉得可笑,成亲一年了,他们俩的交流加起来还没有今天多……或许陈斌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但是已经晚了,什么都晚了,他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只想要离开这里。 “我承认,我不守妇道,所犯七出之罪。”杨廷玉咬了咬牙,说:“所以……还请大人休妻断绝,另觅良人吧。” 陈斌晃了下神。 “你说什么?” “请大人赐休书。” 杨廷玉的神情还是那般温柔又可怜的,似有万千愁绪,但那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叫陈斌听不懂了。他还没有怪罪他什么,杨廷玉却先一步提出了休妻? 陈斌忽而冷笑道:“联姻,结的是两姓之好。杨廷玉,你一回来就想拿着休书离开,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是你以为杨家会答应你的要求?” “他们答不答应无所谓。我已经应他们的要求嫁过来了,你我不睦,休妻断绝,是你我之间的事,跟杨家无关。” 这样尖锐凌厉的模样,让陈斌陌生极了。 印象中,他一直是那种不敢给别人添麻烦,连说句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别人不喜欢的性格。但是现在站在面前的,柔弱却不退缩,那股犟劲儿完全跑了出来。 怎么变成了这样? “你变了。” 陈斌喃喃一句,忽然问:“那个杀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杨廷玉咬了咬唇,没说话。 看着眼前褪去青涩一脸倔强的杨廷玉,陈斌心里浮现出一些猜想。 “你们……” “你不就是想知道,这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好,我告诉你。这半个月以来,我跟他日夜缠绵,快活得很——” 啪的一声。 陈斌震惊地看着他。 杨廷玉被他打了一巴掌,头撞在了桌子上,再抬起头来时额头已经肿了个包。 陈斌目光一动,连忙去扶他,杨廷玉踉跄着让开了。 陈斌皱着眉张了张口,又薄唇狠抿扭过了头,过了一会儿,他冷声问:“是他强迫你的?” 杨廷玉回头看他,眼里含着泪,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不,是我自愿的。” 陈斌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 杨廷玉闭上眼,泪水从脸颊滑下。 瞪着那张脆弱的脸,陈斌心口一抽,气的要死,却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狠狠拂袖离去。 他不敢想象杨廷玉都经历了什么。 那杀手恨他入骨,就差将他剥皮拆骨杀之后快。上次若不是提前有应对,恐怕就叫那人得手了!起初杨廷玉被掳走,他倒不是很着急,那人的目标是他,总会再跳出来的。 但是,一等再等,没有踪迹。 他心急,但更不能乱,否则那人一旦知道了杨廷玉对他而言很重要,杨廷玉就会成为报复他的工具,处境会很危险。 可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人侮辱杨廷玉,可不就是为了报复他? 而且不光折腾杨廷玉的人,还要折磨着他的心。看看他现在这心如死灰非要断绝关系的样子,想必是被那人骗得死心塌地了…… 他不是没想过会有现在这种可能,但是杨廷玉那样的身子,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觉得心里膈应,他以为除了杨锐那厮,没人会这样做。 他以为顶多有些皮rou之苦。 可怎会如此? 一年前的春日,杨家几次三番上门,重提当年两家口头上的婚约,陈斌无心婚娶,一拒二躲,终于还是没能躲过去。 杨夫人大寿,搬出了他亡故了的母亲,他只得给个面子。 去寿宴露了脸,他匆忙要离开,被杨夫人拦住了,又打了一阵感情牌,陈斌已经有点不耐烦,她终于说出了目地。 “嫣儿你小时候也见过的,温柔可人,有哪点不好?” 陈斌知道他们如此纠缠是为了什么。杨家是地方首富,但钱财终究不是他们最终的追求,权利才是,可京城的这扇大门他们敲不开,只好打起了联姻的主意。 他知道,若不答应,杨家不会罢休。 所以,他随口答应了。 反正他只是需要一个夫人而已,对方是谁并不重要,和杨家联姻还可以得到巨大的财力支持,是一件好事。 五月初,他按约定上门提亲,却发现杨家那家子人都不太对劲。他常年审讯要犯,那些心虚的、犹豫的表情,他一眼就能看穿。 茶刚放下,正要开口,屏风外忽然传来动静。 他追出去,见那白衣身影慌慌张张地逃走,更加疑心是杨家在搞什么鬼。追到后院池塘,总算是把人逮到了,那人被他按在假山上,惊慌失措的俏脸上渐渐红透,有着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他一时看呆了。 直到对方红着脸挣开他的手,转过身去,他仍然可以看到那红通通的耳垂上,一颗琉璃玉珠正微微摇晃。 杨夫人带着人追了上来,让人赶紧退下,然后才对他说:“陈大人,你误会了。她是我家的养女,廷玉。” 陈斌脑海里浮现刚才那惊鸿一瞥,似女又似男,不禁迟疑着问:“养女?他看起来……像是个男子。” 杨夫人有点尴尬。 不出片刻,杨夫人就委婉地说,“你聘礼都到了,按理说我是不该提这话的。但是嫣儿向来身体弱,前不久生了一场大病,现在终日卧床,仍没有起色,我是怕耽误你啊……” 陈斌直接问:“你们到底要做什么?直接说吧。” “额,老爷的意思,是婚事还是继续,要不然我们两家都不好看。这人嘛,不如就换一个……” 陈斌顿时明白了过来,脸色一黑,“你们随便找了一个男子冒充成养女,就想打发了我?” 杨夫人连忙解释,杨廷玉身有怪状,是男女同体,话语中表示这是个稀罕物,又说,现如今风气开放,取男妻的例子比比皆是。话落不忘拭泪,还搬出他的母亲,说两家曾经互相扶持,现在故人已去,他也飞黄腾达,交情也就淡了。 可能是被杨家一套套的把戏弄得烦了,又或者确实是色迷心窍,他居然觉得,如果是换成那个人的话,也没什么。 可是,当赤诚相待,陈斌发现自己还是太草率了。烙在他心里的,是当日那含羞带怯的身影,却不是跟他一样的那具男性躯体。 他一半在火里,一半在冰里,不知在杨廷玉面前如何自处,就暂时冷落了他,想等着时间来磨平他们之间的一切。 可是,他们两个还没有磨合,杨廷玉就要抽身而去。毫不留恋。 是夜。 陈斌独自买醉。 他很少喝酒,几次喝醉,却都是因为杨廷玉。一腔怒火无法发泄,又不能显露于人前,只能自己灌醉自己了事。 喝到三更,他反而有点清醒了,倚在池子边把自己和杨廷玉之间的事捋了一遍,想看看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竟会走到今天这个不可收拾的程度。 还没想清楚,身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有人放轻了脚步走来。 不会武功。 陈斌没有理会,身边的人就大胆地攀上了他的手臂,摸着他的脸。 陈斌蹙着眉躲开,冷眼撇过去。那女子面容冷艳,眉眼却温柔又无辜,和杨廷玉有个二三分神似,也做素衣打扮,见他看过来,胆子更大了,软声道:“大人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酒,可是有烦心事了?” 那担心的模样,也有点杨廷玉的影子。 陈斌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这后院的女人,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模仿杨廷玉。明明他没有按照杨廷玉的模样找,但是这些姑娘模仿起杨廷玉的穿着、笑容,性情,让他还真有几分心软。 连这些人都知道要模仿杨廷玉才会得到他的喜爱,他自己还不知道。 陈斌忽然笑了起来,笑得颤抖。 他推开女人站起来,踩着软绵绵的草地,往最冷清最深的那座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