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你行情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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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淮斌兄弟俩离开后,叶淮心脸伏在地上,肩膀抖动着笑了起来。 开始只是无声地笑,后来发出了“哧哧”的声音,最后笑得越来越大声,只是有点难听,不太分辨得出是笑还是哭。 过了好一会儿,声音停了下来。他直起身子,把那个脏兮兮的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想办法将手腕从绳索中脱出。 叶淮斌捆得仓促随便,并不是很牢固,叶淮心忍着皮肤被绳索摩擦的痛,硬生生把左手从绳圈里抽了出来。 左手自由之后,绳圈便完全松散了。他把绳索甩开,看了看左手腕到手背那一片渗血的擦伤,叹了口气,暂时不管,先从松脱的腰带上找了汗巾,忍着恶心把屁股上的污秽擦了。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点黏糊,令他忍不住反胃,呕了两下,吐出一口酸水。 勉强擦干净后,他丢掉汗巾,把裤子提上穿好,在昏暗和恶臭的小屋子里把衣服头发都弄整齐,才推开门走出去。 外边太阳强烈得刺眼,他皱着眉闭了闭眼,辨认了一下方向,慢慢地往他住的院子走去。 于星泽还在等他。但他什么都顾不上,吩咐侍奴赶紧到厨房提热水让他洗澡。 换了两次水,皮肤让侍奴用力搓到发红,他才勉强觉得干净了。 于星泽看他斜靠在坐榻上有气无力的样子,关切问道:“是不是……他们又给你难堪?” “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倒是你,先前跟着我偷跑出去,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他们平常也不管我,只有我爹担心你有危险,骂了我一顿。你呢?那个傀儡师难不难相处?” 叶淮心像是回忆了一下,才微笑起来:“脾气有点怪,但也不算难相处。” 于星泽吐了吐舌头,不客气地在他桌上拈了块糕点吃,边嚼边含含糊糊道:“他那个傀儡,一看就瘆得慌。” “这个人或许还是个情种呢。”叶淮心想起焱鸷在危急时下意识就把傀儡挡在身后,又想起在窗外瞥到他轻柔细心地为傀儡擦洗身子。 “不管沐微澜是不是他杀的,他一定非常非常在意这个人。哪怕沐微澜已经死了,都还是他最珍视的人。” 于星泽撇撇嘴道:“傀儡就是个尸体。对一具尸体还有什么珍视可言?” 叶淮心两手交叠在脑后,靠在坐榻一侧的靠枕上,叹气道:“你没见他对着那傀儡时候的样子,若是有人这样对我,死了也值得。” 于星泽三两口把糕点咽下去,装出一副含嗔带怨的模样,翘起兰花指啐道:“我可不就是对你掏心掏肺?你倒是死一个看看。” 叶淮心哈哈大笑。 闹了一阵,叶淮心又问他闇音谷的事。于星泽知道的也不多,只能告诉他一些传闻。 “这个门派神神叨叨的,他们谷主同时还是什么圣女,天天拜这个拜那个的。” “他们那个护法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和傀儡师比起来呢?” 叶淮心捏着自己下巴思索道:“焱鸷这个人吧,他坏的时候明明白白让你知道他要使坏了。但是闇音谷那个护法,笑眯眯的,谁也不知道他肚子里在冒什么坏水。” “我也听我爹说过这个人不好惹。少主你以后要是遇到他,就避开他。” 叶淮心感慨:“阿泽,幸亏这罗汉塔上有你。” 于星泽抖了抖,“噫~rou麻。” 叶淮心又大笑起来,说道:“我要是不说出来,你怎么能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所以管他rou麻不rou麻的,我如果觉得谁很好,我和他相处很开心,我挂念着谁,一定会说出来让他知道。” “是是是,你成天rou麻我。” 有于星泽在,先前又唬住了叶淮斌两兄弟,叶飞韬忌日前那几天,叶淮心也没太难熬。无非偶然被那两个狗东西搞点小动作让他难堪,或者说几句阴阳怪气的话刺一下。他也习惯了,只当他们是两条疯狗,无所谓得很。 七月初三,前任旗主,也是现任旗主的兄长忌日,倒是没人敢闹事。 仪式一结束,叶淮心就不耽搁地要走。 于星泽问他要不要自己陪着一起去,被他拒绝了。 叶飞桓让自己两个儿子带着人去送他。这却没法拒绝。他毕竟还是梵海旗少主,父亲过世刚两年,孤零零一个人下山离岛,叶飞桓名声也会受影响。 叶淮斌兄弟俩在人前没作妖,规规矩矩带着人簇拥着把他送到罗汉塔下面五里路之外。正要打道回府,前面来了一团五彩斑斓香气四溢的云。 叶淮心一看就头痛,那团“云”正是十来名美貌的青年男女,中间一顶华丽的步辇,丝缎的腰靠上斜斜歪着个风姿卓越的裴狰。 叶淮斌常和闇音谷打交道,自然认识裴狰。他侧头和身边的人低声说了两句,那人应了声,举高手做了个手势。梵海旗这边的人便站着不动了,等着那团“云”过来。 “叶大少。”裴狰坐直了些,纸扇遮住一点下颌,露出一个风流潇洒的笑。 “叶少主也在?”他笑眯眯道,“听说今日是贵派前任旗主忌日,裴某特意来上柱香。”话说得客气,人却还安然坐在步辇上,居高临下的姿态毫无客气可言。 “不必了,”叶淮斌自然而然站在为首的位置,“这是梵海旗自己家里的事,自家人已经祭拜过了,左护法的心意我们心领了。” “这样啊……”裴狰脸上笑容不变,眼波流转,黏糊糊附在叶淮心身上,“在下曾在凤凰集上与叶少主有一面之缘,今日原本也是想来拜会拜会叶少主的。叶少主这是……要出门?” 明知故问! 叶淮心总觉得这人目光像条蛇。虽然他脸上是无可挑剔的笑容,目光却是凉丝丝的,仿佛始终盯着人的弱点,随时等待机会闪电般扑咬对手,将尖利的毒牙刺入血rou,释放出致命的毒。 叶淮心道:“在下出不出门与裴护法好像没什么关系。” 裴狰在步辇上手臂搭在膝盖上,微微前倾着身体,眼睛看向叶淮心,话却对叶淮斌说:“我可是也想请叶少主到我们青山峡盘桓些日子呢,上回没得到叶少主准信,这次是特意来求旗主和叶大少行个方便呢。” “我的事,要我叔父和大哥行什么方便?”叶淮心恼怒道,“裴护法大白天的人怎么不清醒呢?” “没有要说得上话的人行方便,我怕叶少主嫌路远不肯去啊,只好拿西南三个城作为诚意来和旗主谈了。” “你!”叶淮心大怒。裴狰这是赤裸裸用三个城换他,对他哪里还有尊重可言。虽说卖给焱鸷也是卖,但那毕竟也有他自己乐意的成分在。 就像他熟知他父亲沉迷修炼和研究各种术法,他同样知道叶飞桓和叶淮斌父子热衷的是扩张势力。 三个城…… 他强作镇定侧头望向叶淮斌。叶淮斌脸上表情果然从不悦变成疑惑,再与叶淮心对视之后,又变成讥讽和喜悦。叶淮心顿时觉得手脚发凉。 裴狰道:“裴某人已到此,车驾也已备好,不如叶少主就到青山峡一游?” 叶淮心倒退一步,怒道:“我不去!” 叶淮斌却问:“哪三座城?” “大哥!”意料之中,但叶淮心还是觉得震惊。 叶淮斌低声讥笑:“你行情可真好。” 裴狰正要回答叶淮斌,忽然有一道细小的光芒闪了一闪,随着细碎的叮铃铃的声音,一块阴影快速移动过来。他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半空一辆华美精致的马车被一匹骏马拉着飞驰而来。车子顶盖的四角缀着小小的金铃,不住摇动,发出脆响。 叶淮心认出了那马车,顿时心里一喜,忍不住就跳起来朝那马车挥手。 马车向下降落,堪堪停在比裴狰的步辇高一丈的高度。马儿高高抬起前蹄咴咴地叫了两声。焱鸷掀开帘子露出小半个身体,向下淡淡地说道:“天热路远,叶少主要去舍下做客,我怕叶少主路上辛苦,特来接一接。” 声音不大,但地上众人皆听得清清楚楚。 裴狰面上虽然仍然挂着笑,脸色却很难看。叶淮斌倒是玩味地看看裴狰,看看叶淮心,又抬头看看焱鸷,不做任何动作。 叶淮心在地上跳着叫道:“我上不去,你下来啊。”少主的仪态全都丢开了。 焱鸷轻笑一声,宽宽的袍袖一拂。叶淮心只觉得一股风向他卷来,身不由己被轻轻托起,向上飞去。脚不沾地,他一开始有些慌张,很快就开心地笑起来,甚至张开手,当做是翅膀,把仔细想成一只展翅高飞的鸟儿。 升到与马车一样高度,焱鸷伸出手拉了他一把,他便就势钻进马车里。 焱鸷的手掌有点凉,但很大,把叶淮心的手一握,就整个包住了。 地上众人只听到焱鸷轻飘飘一句:“告辞。”马车便一边向上升起,一边向南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