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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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今当久别离(1) 袁筱被学校劝退的消息,还是郭存嘉告诉岑碧的,但没过多久,就传得全校皆知。 有人在学校墙上涂鸦,楼梯间,厕所……咒骂她,骂她是千人骑万人上的婊子,说她卖yin。各种下流难听的话。 据传,是外校人写的。 上面还公开了她的电话号码。 过了两天,才被老师除去。但已经没用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郭存嘉跟岑碧讲这件事时,还带了更多细节。 比如前些天还有社会男青年来找袁筱,被袁筱骂走了;之前有人看见袁筱在酒吧,和人接吻;有豪车隔三差五地来接袁筱…… 真真假假,她们也看不清,但有点很确切的是:袁筱民声彻底被高臭了。 一连好几天,袁筱都没在学校出现,她也没看见墙上的字,不知道是不是早有预料,才躲着没来。 但人言可畏,她们已经领会到了。 学校严厉处理了这件事,流言传了几天,也就没人再议论了。 不知怎么的,岑碧莫名梦到袁筱指责她,说是她传播的。她很委屈,说她压根不知道她的事。袁筱不信,张牙舞爪地来抓她,霍遥挡在她面前,替她挨了两巴掌。岑碧很生气,和袁筱扭打在一起。 是朱庆国分开了她们。 他把霍遥和岑碧叫到办公室,冷声问他们:“你们是不是上过床了?” …… 岑碧被闹钟闹醒。 大概是郭存嘉问的那句“哎,你们有没有做过啊”,起的副作用。 她起床洗漱,吃完早餐,和岑芮一起去上学。 不知为何,岑峰坚持要开车接送她,蔡雯燕一反常态,也附和两句。岑碧没法,只能让霍遥别来接她。 再一次换座位,岑碧没再和霍遥坐一块。是霍遥要求的。 因为老师已经盯上他们了。 三中原本抓早恋没抓这么严,不像一二中,抓一对拆一对,没有余地。这也是袁筱事件引起的蝴蝶效应。 霍遥不想牵扯到家长。他知道霍齐远是个什么货色,心眼小、暴躁易怒、偏激,他自己没关系,他担心岑碧。 认识他的人越来越多,他不想让岑碧被人议论。 中午吃饭也是各吃各的,岑碧和郭存嘉,霍遥和凌晓天、姚思源他们。 霍遥被拉去打球,岑碧也不会再去看。 他们甚至不会再成对地出现在人们面前。 班上的人看他们渐渐的疏远了,就旁敲侧击,问他们是不是分手了。 他们一致没予以正面回答。 霍遥的新同桌是个女生,她似乎觉得近水楼台,有机可乘,便经常借问题,找霍遥搭话。 ——这是岑碧的解读。 他起初不耐烦,但被问烦了,就只能帮她。 尽管他们没有肢t接触,霍遥也不和颜悦色,但岑碧心里就是不舒服。 凭什么,凭什么我男朋友要帮你解题? 明明还相爱,明明是不妨碍任何人的行为,为什么会这样?岑碧想不通。 可怪得了谁? 他们生在这个社会,长在这个社会,若社会畸形,他们的个人也要受到挤压。 一个社会的形态是长久演变而来的,不是其中一个人所能改造的。 早恋怎么了?碍谁的事了?没有。都没有。但老师会管你,家长也会管你,就好像你做错了什么一样。 岑碧从来没觉得这样无力过。 郭存嘉跟岑碧讲话,她总一副郁郁的样子,郭存嘉以为她没走出失恋的阴影,对待她愈发小心起来。 岑碧觉得没必要,在认识他们之前,她就是这样的。 只是和霍遥待在一起,她才变得与普通女孩子无异。 可她已经处在黑暗几年,霍遥是她的灯,离远了,光也黯淡了。 * 岑碧不知道,霍遥虽没再接送她,可他一直在她身边。 早上车流多,他跟在后面,被公交车之类的一挡,根本没人注意得到。 晚上,岑峰在楼前停车,三人一道下车,他才停到树的背光处。 他就隔着十几二十米的距离,目送他们上楼。 霍遥从口袋摸出一包烟,抽了根出来,叼在嘴里,点燃。 抽烟是初三毕业那年,跟着贾言一帮人学的。许久没抽,他都快忘记尼古丁和焦油的味道了。 他以为,它们能麻痹掉一些东西,可事实上,欢愉是短暂的,痛苦却是长久的。 霍遥知道岑峰为什么不准岑碧自己上下学。 岑峰私下里找过他。 他不止一次撞到他们两个在一起,还跟着岑碧,到过齐远五金店。 他应该是憋了许久,没憋住,才上门找他。 他跟霍遥说:“叔叔知道你们在谈恋爱,但是你们不合适,真的。不管耽不耽误学习,但你们还小,以后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好吗?” 岑峰作为长辈,也是岑碧目前的监护人,他有资格说这些话。 霍遥没作声。 以他现在的状况,能给得了什么承诺?钱,还是稳定?爱不爱的,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有物质条件重要吗? 霍遥没有跟岑碧说这件事。 他们被生活的巨爪按在地上摩擦,无论落得个头破血流,还是粉身碎骨,都反抗不了。 无论是霍遥,还是岑碧。 但他们总有强大起来的一天。 脑海里,走马观花地过了一遍有关岑碧的种种。 她很柔弱,心思又敏感,像花坛最边角的小花一样,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她却主动靠近他,又那么勇敢地把爱和性都交给他。 可他真的给不了她什么。 把她推远,又是他难以接受的。岑碧也是他的灯,她灭了,世界也就陷入黑暗。 于是懊悔,自我纠结,自我谴责。 得不到救赎。 他立在原地,默默地抽完一根烟,转身骑车离开。 地面的烟灰被风一吹,就散得无影踪了,就像他沉默的身影。 * 这次月考的年级第一被一个普通班的学生抢走了,霍遥第二,岑碧一下狂跌了十几名。 朱庆国在班里发好大一通脾气,说全班同学最近的学习状态很差,不知道都在干什么。 明着骂大家,实则骂霍遥和岑碧。 一向温和的人发脾气,杀伤力无疑是巨大的。底下人不敢吭声。 岑碧再也受不了了。就像她受不了数理化永无止境的计算和字符。 他们是有过最亲密关系的恋人,为什么又要装作最普通的同学? 岑碧在霍遥打完球回教室的路上堵他,其他人很自觉地绕开他们,自行回去。 天气还没完全热起来,他们已经开始穿短袖,可霍遥还是一件黑色长袖,不知道是不是霍齐远又打他了。 看,她现在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无从得知。 岑碧扔下一句“明天下午在店里等我”,就走了。 她稍仰头,直背挺x,像骄傲凯旋。 其实她是憋回眼眶里的泪。其实她是一败涂地。 霍遥分明看见了她眼眶里的湿润,感情切断理智的线。 他追上去,抓住她的手,捏了捏,低声说:“哭什么?我又没说不会等你。” 岑碧好想扑到他怀里哭一场,可他们在学校。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没哭。” 霍遥哄她:“好,没哭。” 岑碧又说:“你身上臭死了。” 霍遥没正形地说:“你明天来之前,我一定洗得香喷喷的,行不行?” 她去找他又不是要做那种事。岑碧红了脸,没接茬。 霍遥很快松了她的手,没被同班同学看见。 霍遥在五金店等着岑碧来,有人找他帮忙换水龙头,他推了没去,怕错过。 岑碧好不容易找到借口溜出来。 连蔡雯燕这个平时对她不上心的叔母,都开始管她了。 岑碧气喘吁吁地跑到五金店,额角出了一层薄汗。 霍遥用自己的水杯给她倒水喝,又帮她擦汗。 岑碧喝完水,闷不吭声地往他怀里钻。霍遥伸长手臂,把水杯搁在架子上,空出手来抱她。 他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着从噩梦中惊醒的孩子。 可这时的他们,都无法预料到,真正的噩梦在不远的将来。 岑碧抬起头,霍遥会意,低下头吻吻她的唇。 “我们一起考到同一所大学,好不好?” 岑碧又将脑袋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考到哪里?” “随便哪里,反正离景市远远的。” 远离霍齐远,远离她叔叔一家,一切从头开始。 岑碧无条件信任他,“l大,好不好?” 几百公里外,一所很不错的大学。 霍遥说“好”。 他抚她的后脑勺,“留下来吃晚饭?” 岑碧摇头,“我不能出来太久,叔母会问。” 霍遥也不再留她,一把把她横抱起,走进里间,将她放在沙发床上,和她唇舌交缠。 太久没亲热,犹如火星跳上枯草,点燃只是一瞬间的事。 岑碧心里默默地盘算着,照他的速度,能不能在晚饭前到家…… 霍遥却松开了她。 他像以前那样,将她的内衣扣好,外套的褶皱抚平,拉她起身。 岑碧问他:“不做吗?” “时间不够。” 岑碧想吐槽,被他的一个深吻消除不满。 行吧,真要做起来,确实不可能只做一次…… 霍遥送她到他以往早上等她的地方,只有一个拐角,和一小段路。 晚霞是很浅的橘h,正如这个不浓墨重彩的下午。 岑碧一步三回头,他冲她挥挥手,如送她远航,满心不舍,却不得不如此。 很久以后,霍遥回忆起那天,想,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告诉她,他爱她,至死不渝。可又觉得,年纪轻轻,说“死”太轻浮。尽管他确实这么想的。τχτγцzんàīщц.cΘм(txtyuzhai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