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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浅深一扬手,最后一点碎片悉数落地,她抬头对那两个安保人员严厉地说,带出去。记住,下次检验身份的时候不要让别有用心之人混进来,给我睁大眼睛查清楚了。 两名安保人员恭敬地连连道歉,一用劲便要拉玥珊出去。 曾姐易玥珊深觉受尽侮rǔ,无助地看向曾咏吟,可曾大小姐张了张口却还是没有出面阻止浅深,她又朝辛梓看去,一脸泫然yù泣之qíng,辛梓 不等辛梓回应,梁浅深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轻声道:在你决定下一步之前先好好想清楚,在你觉得我过分之前,也先扪心自问到底是谁过分。 这是今晚她第一次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也是她今晚第一次开口跟他说话,而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她退回原位不再看他,冷傲的脸上凝着不可一世的笑容。 这边出什么事了? 显然,这块小角落正在发生的事还是惊动了他人,曾家长孙曾君诺匆忙赶来,只是扫了下眼前几个人,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他竟然对那两个安保人员说:你们这是做什么,快放开这位小姐。 两名安保人员不知道是该放好还是该带走好,站定不动,为难地看着曾家大少。而易玥珊望向他的眼里满是水光,惊现出一抹欣喜,仿若绝处逢生。 曾君诺立刻走到浅深旁边,弯腰在她耳侧说:浅深,今天是奶奶寿辰,不要把事qíng闹大了,周围的人都已经开始注意这边。来者是客,这位小姐是我邀请来的,你就当给大哥一个面子。 梁浅深心中立刻明白过来,看向易玥珊的目光乍寒:易小姐,你可真有能耐,连我哥都认识。转而又说,我的面子好大,二姐和大哥今天都要我给你们面子,可我只能让你们失望了。我正是为了外婆的寿宴好,把扫兴的人赶走。 正当场面有些难堪的时候,一位老者赶了过来,对曾君诺和梁浅深不卑不亢地说:君诺少爷,浅深小姐,老夫人就要出来了,她让几位这就过去。老夫人还说,若是有什么问题,一切照浅深小姐说的做便是。 梁浅深笑意盎然,谢过李老管家,也不看曾君诺是何反应,回头对还杵在那的安保不耐地说:还不带下去。 等一下,她慢慢走到易玥珊身边,悄声在她耳边模仿她的口气软软地说,就你这样还有脸说喜欢辛梓。我倒要看看是你爬g的功夫厉害,还是我在曾家的地位厉害。 易玥珊被迅速带离现场,临走时留给梁浅深一个恶毒无比的眼神,浅深熟视无睹。 请各位随我来。李老管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曾君诺深吸一口气,稳住气势,转身跟着走了,曾咏吟也没说什么紧随其后。 浅深还站在那里,辛梓在她旁边,就连拿着餐盘的姿势都未曾改变过。 你可以现在就走,也可以留下。浅深双手紧紧握成拳,放在腰侧好像那样就能让她说话更加镇定有力,但是,只要走出这扇门,你就不要后悔。我数三下。 一 二 浅深紧握的手微微出汗:三。 梁浅深。辛梓目视前方,浅色的眼眸找不出焦距,他艰难地扯动唇角笑了笑,却不知是在笑谁,说出来的话一字一顿,像是用足了气力,为什么你总是能让我,如此láng狈不堪。 浅深嘴唇轻颤,正yù说话,整个大厅忽然灯光渐暗,掌声四起,远处巨形rǔ白色大门缓缓打开,曾家祖母坐在轮椅上,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宴会厅。 四十八问 四十八问曾家的梁老先生十年前就已过世,但即便他在世,曾老太太也是一家之主。今晚,曾老太太端庄得体,玛瑙项链,翡翠耳坠,一头银发整齐地盘成发髻,上流社会老妇人的经典装扮。她含蓄地朝各方宾客笑着,jīng神慡朗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推着她出来的正是曾家长孙,也是浅深大舅的独子,曾君诺。作为曾家的长孙,他全身上下都显出一副咄咄bī人的气势不同,即便看上去上去文质彬彬,面带微笑,可那种与生俱来的狂傲之气如何都掩盖不了。 浅深没有急着走过去,而是待在原地,侧过头美目闪烁不定地看向辛梓:我让你láng狈不堪,今日这一切难道都要算在我的头上吗? 辛梓看似镇静地把餐盘jiāo到侍者手中,然后目光落在远处,下颚紧绷,绕在心头难以言喻的qíng绪最后酝酿成一句:你说的没错,八年后我傻得越发厉害,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还不自知。 浅深呆了呆,双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立马回击:辛梓,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曾家大小姐,倪家独生女,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趁现在全部告诉我,一块砸死我好了。 辛梓蓦然侧过头,定定地看着浅深,他说得如此那双浅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静静淌过一个叫做悲伤的词语。浅深的下一句话在他的眼神中生生刹住,相遇以来,她从没在他眼里看到过这样的眼神,浓烈得令她胸口一窒。 李老管家又出现在他们面前,低着头不急不徐地说:浅深小姐,老夫人让您过去。还有,请辛先生一同前往。 浅深回过头,定了定神,说:我知道了,麻烦李老带路。 走吧。浅深朝前走了两步,见辛梓没有跟上来又立刻停下来回头,怎么? 你确定要我跟你去?辛梓依旧站在原地,浅深如此看去竟觉得他的眉眼有些飘忽。 她故意嗤笑反问:你怕? 辛梓似乎笑了笑,眸光却渐渐暗沉,他踱步到浅深身边,眼神停在她胸前的luǒ钻上:我有什么可怕。 此时,灯光渐亮,浅深戴着钻戒的左手挽上辛梓:那就过去吧。 曾家祖母正在人群中搜寻自己的外孙女,一发现浅深的身影,布满皱纹的老脸立即露出和蔼慈祥的笑容,急切地朝她招招手:浅深,快过来,到外婆这儿来。 浅深立刻优雅地走向曾老太,一路上不时地和jiāo错而过的宾客点头致意,恰如其分的举止高贵美好。辛梓随着她的脚步在人群让开的道上走过,那周围的目光紧紧胶着在他们身上,他不去在意那些带着探究的视线,微微垂了眼,用余光看到浅深自然得体的仪态,看惯了她耍小脾气的模样,此时的她那么高高在上,又或者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梁浅深,豪门千金,众星捧月的存在。 外婆。浅深微笑着来到曾老太的身边,握上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颇有微词,却言语宠溺,眼中满是疼惜:这是到哪里去了,刚才一直不见你人影。 浅深弯下腰笑眯眯地答道:我见人多,就到角落里呆了会。外婆,我今天带了辛 你跟我来。曾老夫人慢悠悠地打断浅深的话,还是一脸慈爱,目光一刻不离地放在外孙女身上,自始至终不看辛梓一眼,好像他是一团空气,不存在于浅深的身后。 老夫人今日jīng神很好,面色红润,她将浅深带在身边,让曾君诺推她到宴会厅最前方的台上,拿起话筒对下面各位来宾热切地说:非常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80的寿宴,我今天非常高兴,也非常激动,能看见那么多亲朋好友汇聚一堂。我们曾家走过几十年的风雨,我没有做什么,靠的是曾家上下每一个成员的努力以及各位对曾家的帮助。曾老夫人说得qíng急,稍稍停顿了下,将身旁的浅深拉到身边,又继续说,而我今天最高兴的便是我们曾家所有成员终于全部到齐,这位就是我老太婆最宝贝的外孙女,希望各位做长辈的日后多宽待宽待。浅深,来,说几句。 浅深被推到台前,微愕过后,立刻调整好表qíng,望着那群社会名流,嘴唇上扬小小的三十度,小巧的下巴微抬,露出自己最惊艳的笑容,清声道:各位好,我是梁浅深,说来惭愧,我已经有八年的时间没有回家过,所以,知道曾家还有一个叫梁浅深的人并不多,但我真的是曾家的一份子。浅深语气轻松带点自我调侃,底下已经有人开始发出低低的笑声,浅深环视了下四周,又向前走了两步,我是一个不喜欢拘束的人,母亲过世后一直是一个人生活,非常感谢外婆给我充分自由的空间,放手让我做喜欢做的事,让我这几年周游各国,让我找到感兴趣的工作,也让我自由恋爱,自主结婚。我丈夫今日也在场,很高兴,他能陪我一起回家。那一瞬,她想说也让我嫁给喜欢的人,可转念间,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个清瘦的身影在人群里不那么显眼,可她却能一眼找到。底下立刻有人顺着她的手势看向人群中那个并不抢眼的人,将视线掉转过去。辛梓正低着头站在台下,听到浅深忽然提到自己不禁一愣,看上台去,她正含笑看着自己,可接触到他的视线时又立刻移开。 浅深转过身走到外婆身边,提起裙摆缓缓蹲下,纤细白皙的手搭在老人满是皱折的手上:外婆,生日快乐,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如宝石般闪耀的笑容令人移不开视线,他默默地望着她,尽可能忽略掉身边的人投来的各色眼光,本不平静的心中越加难以镇定。那是一种什么感qíng,他无从得知,悲愤、困窘、崩溃、震撼、恼羞还有喜悦、激动,太过复杂的qíng绪几乎要将他淹没,八年来他的qíng绪从未如此刻大起大落过,以至于让他没有办法从容地应对那些或疑惑、或轻视、或羡慕、或探究、或淡漠的眼神。 不错,勇气可嘉,有胆量把那个刁钻的大小姐娶进门,我一直以为只有顾景然那傻冒才会对她有那种傻念头。小子,你行啊,能让那个女王心甘qíng愿嫁给你,说说,怎么拐到手的? 辛梓一惊,不知何时有人从身后明目张胆地一把揽住他的脖子,还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声线明朗却故意弄得低哑,张口满嘴的酒气,奇怪的是并不让人难以忍受。辛梓侧过头,略显诧异地看着那个人。 此人非常非常含蓄点说,非常非常好看。可若不是他穿着名牌男装礼服,身高突破180,只是这一眼,绝大多数人会将他的xing别朝反方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