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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楼观雪不愧是楼观雪,神色冷淡,不为所动,甚至有闲心走进去先点了灯。 夏青磕磕巴巴:“我我我可以解释,这是张善……” 楼观雪冷漠说:“你有欲望,憋着,别用我的身体。” “?”夏青百口莫辩,瞠目结舌:“怎么就我有欲望了!他就对我笑了一下我夸了句,张善就把人送床上了!这能怪我?!” 楼观雪今夜或许是真的心情不好,垂下眸一言不发。 他唇抿成一线,加上苍白的脸,无端给人一种琉璃般的脆弱感。 夏青讪讪说:“这事我来处理,你好好休息。” 楼观雪没说话,点好灯,偏头在煌煌火光里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像深潭冰冷,很久后才淡淡道:“你不一直说我名声不好?现在拜你所赐,我又多了个断袖的名号。” 他往床上一瞥,看到那被下药披上女人的衣服扭曲挪动的侍卫,唇角又溢出一丝讥讽的笑来:“哦,还加个变态。” 夏青:“……”你以为你平时不够变态嘛!!! 他上了楼观雪的身,第一件事就是冲出去找张善算账。 对着张善堆着笑好像要邀功般的脸,夏青真是苦不堪言,深呼口气,憋着怒火:“下次再往我床上送人我杀了你!” “啊?陛、陛下……”张善脸色煞白,跟冷风中飘零的枯叶一样,又要跪下谢罪求饶。 夏青已经对他有生理恐惧,眼不见心不烦叫他走:“滚滚滚。”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真不知道他俩谁的风评更差。 前面温皎的事让他觉得楼观雪这人变变态态的,心里还好一顿嘲讽。结果现在出了个被绑上床的侍卫,他名声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善你害我不浅! 于是夏青默契的当做今晚无事发生。 晚上的时候夏青是不爱上楼观雪身的,因为太痛太冷不好睡觉,没有他一个孤魂野鬼睡得轻松。 仔细算算,从摘星楼出来也有十几天了,但他还没出过一次宫。不过这几日,陵光却是各种风起云涌——主要也就是两件事,选妃和浮屠塔除妖。 选妃是世家贵族间的明争暗斗,民间纯粹看个热闹;而浮屠塔除妖,却让天下各路道士云集陵光。 现在街市坊间应该热闹得很。 其实夏青对陵光还挺好奇的。 河清海晏盛世下的第一大国帝都,想来也是繁华至极,“倚天栉栉万楼棚,圣代规模若化成”。 “你什么时候出一次宫。”夏青飘在屏风上,兴致勃勃地开口:“让我见见世面。” 楼观雪顿了顿,开口:“很快了。” 夏青:“啊?” 但陛下今天心情不好,不喜欢搭理人。他卸下冠,早早入睡,躺到了床上。 夏青盯着他,眨巴了下眼。 那么久,他再迟钝也反应过来,楼观雪当初说的话估计半真半假,他不怕燕兰渝,毕竟他连摄政王都不放在眼里,他应该就是魂体非常虚弱,想要脱离这个身躯休息。 “一个人的魂体为什么会虚弱到这个地步。”夏青暗自生疑。 灵魂上的诅咒?谁给他下的。 楼观雪似乎睡着也并不安生。 他黑发披散在枕上,脸色苍白透明,唇色殷红,眉宇间全是邪煞之气。 夏青可不敢和他同床,伏在桌案上就打算睡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难睡进去,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难搞,失眠了。 失眠这对夏青来说也是个怪事。 他从小到大过的都挺无忧无虑的,人没心没肺还不记仇,留在心里的事情特别少,一直以来沾枕即睡。 夏青仔细琢磨,万恶之源还是从温皎身上传来的那股香。冷冽荒芜,摄人心魂,像是长在深渊崖底的花,望一眼便勾起很多难过来。 他现在满脑子那股味道。 夏青没什么难过的事值得回忆,干脆思绪乱飞,想死后被系统坑了的这段糟心经历。 不得不说,虽然楼观雪是他接触最多的人,可他依然搞不懂他。 搞不懂楼观雪在想什么,也搞不懂他想做什么。楼观雪大多时候,不是在看书,就是在作画。书是陌生的字,画是诡异的符。 皇宫暗潮汹涌,朝堂上政权诡谲,而他就冷冷遥遥坐在金殿上,漠然看着一切。 这么想了会儿,夏青可算是瞌睡虫来了,眼皮子打架,趴着就进入了沉睡。 或许是受那个香的蛊惑,夏青这次就居然做梦了。 梦到了一片广袤的大海。 晴空高远湛蓝,白鸥鸣声嘹亮,掠翅而过带来细碎卷着潮水的海风。海上有一座岛,仙云飘渺、骤雨微歇,极尽远山寒翠之意,一个老者的声音响在山与海间。含含糊糊听不清,就记得他在说一把剑。 剑的名字叫“阿难”。 阿难,这么一个仿佛渡苦渡恶的名字,意义却是“欢喜”。 还没等他吐槽完,夏青被弄醒了。 什么东西冷冷拍打在他的脸上,又急切劲又大,拍得他脸生疼。 夏青非常不爽地睁开眼,浅褐色的眼眸全是火气,一脸“你找死吗”冷冰冰抬头,结果就看到灵异事件! 拍他的东西——是那只笛子?! 它就悬浮在空中,急得转圈圈,疯狂用尖端怼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