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宫廷生存纪事在线阅读 - 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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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楼观雪你家笛子成精了你知道吗!!!

    夏青一脸懵逼。

    它还在横冲直撞往他脸上怼。

    夏青忍无可忍,拽住它:“你够了啊,适可为止!”

    骨笛安安静静停了,横在他眼前,透露出几分“委屈”来。

    夏青火气来得快去得快,现在对“成精笛子”充满好奇,盘腿坐起来,眼睛发亮询问:“你是妖怪吗?你会像我一样说话吗。”

    然而这糟心玩意儿跟他金枝玉叶的主人一个德性。

    没搭理他,被他握着却反客为主,带着他横冲直撞往一个方向。

    “靠,你要待我去哪儿——”

    夏青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骨笛带他去了楼观雪的床边。

    到这里的一刻,夏青人都愣住了,从来没见过那么妖异的场面。

    他看到楼观雪眉眼间的邪气彻底散溢开来,血红的光、黑色的雾,翻涌冰冷,重重叠叠,如牢笼枷锁,把他整个人困住。

    骨笛似乎想冲进去救住人,可是它还没靠近,就被一缕似云似藤蔓的魔气饶住,然后整只笛吓得一震,呜呜哇哇扑到了夏青怀里。

    夏青:“…………”你被楼观雪拿来威胁我的时候可没那么乖。

    “他怎么了?”

    夏青抱着笛子,站在床前不知所措。

    骨笛在他衣服上蹭了蹭,随后飘出来,在夏青的手心写了一个字。

    “障”。

    夏青更懵了:“障?什么玩意?”

    骨笛又写。

    “诅咒,入障,救”

    哆哆嗦嗦,充满了让人怜爱的委屈和祈求。

    夏青寻思着:“你是说楼观雪受了诅咒,现在被障困住,需要我入障救他?”

    骨笛可怜巴巴蹭了蹭他的手指。

    夏青冷眼看这个糟心玩意儿。不过平心而论,人在陌生的地方对相处最久的玩伴都是最容易心软的。他想了想,问笛子:“怎么救。”

    骨笛说。

    “入障。”

    夏青翻个白眼:“废话,我当然知道要入障,还有别叫障了,换个能懂的词,我猜就是心魔吧。”作恶多端,终有报应。

    骨笛似乎想反驳,但是碍于贫瘠的语言智力,泄气地闭嘴。

    尖端的口口蹭着夏青手指,把他往前面带。

    夏青可真是太好奇了:“楼观雪到底什么人啊。我上他身时也没感觉和凡人不同啊?结果心魔都给搞出来了。”

    那些黑色魔障,像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铁链荆棘。

    妖邪的血光煌煌刺入人最深的欲望。

    可是夏青的眼眸被红光照过,依旧干净纯粹。

    “行行行,别催了,我这就进去。”

    魔障把一切实物排除在外。

    但他是魂啊。

    夏青在进去的时候,还无语地想,他真的上天派来救楼观雪的吧?!

    楼观雪是不是早就存了这个利用之心?!

    可是不对啊,以他们现在盟友的关系,楼观雪提前说他又不会拒绝。

    这人是没料到反噬那么严重?

    他胡思乱想,入了那心魔之所,天旋地转,就感觉有点晕。

    其实如果换做另外任何一个人进去的感觉都不止是晕,邪光能唤醒人内心深处癫狂的爱恨和无尽的欲望,七情六欲,红尘万障,叫人承受神魂撕裂之苦,痛不欲生。

    夏青这样已经是反常了。

    “那么轻松就进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得意,下一秒脚步一空,整个人往下坠。

    靠,什么玩意?!

    夏青直线往下掉,眼冒金星,耳边哗啦啦都是风声。

    他啪嗒掉到了地上,捂着额头,郁闷地睁眼,才发现自己掉在了一个宫殿里。

    宫殿偌大,可是屋瓦残破,罗幔发黄,就显得很清冷,荒芜破旧。

    现在外面估计是晚上。一缕月色皎皎从窗外照进来,在地上凝成霜。屋内点了盏浊黄的灯。

    夏青左右四顾,嘴里未说出口的脏话一下子噎了回去。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

    她黑色的长发拖曳地上,像一匹华丽的重锦。

    女人坐在桌案前,似乎在念书,声音伴随着微微烛火传来,格外温柔,她手指点在书页上,一字一字划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猃狁之故。

    不遑启居,猃狁之故。”

    她念诗的时候声音很轻,专注温柔,便生出缱绻来。

    夏青怕被人发现,偷偷摸摸地钻到了榻下。

    他视线放低就更能看清女人的样子。

    看到她如凝脂的手和垂落的长发。

    女人翻了一页,继续念。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

    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

    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一道孩童稚嫩却冷冰的声音打断了她。

    “采薇是什么意思?”

    女人愣了愣,微笑起来,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采薇吗,书上说的是一种菜苗。”

    “哦。”男孩干巴巴。

    女人伸出双臂把那个小男孩抱到了怀里,笑道:“嗯,不过倒是让我想起了另一种花。”

    男孩似乎非常抗拒,但又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