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在线阅读 -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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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能软声地求:“阿烈,你放开我……听话些,好不好?”

    可眼前人只抵着他的额头,眼里充着血,一点都不肯听话,当下一把揽过他抱起,踏开内室的门,将人往纱幔后带。

    匆忙间,纱幔撕拉一声被扯裂了,像瀑布一样撒落,二人裹在层层素纱里面,扑的一下,双双滚倒,烛光透过纱幔,像是一袭瑰丽而糜烂的梦境一般,发出不真切的光芒,猊烈从纱幔中探出头来,支起双肘,撑在他脑袋两侧,将人困在自己圈起的天地里。

    “殿下……我的殿下……”

    他低声呢喃,低了头,像野兽寻食一般,李元悯躲着,心间烘烘的,又羞又恼,心想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他的话一点都不听了。

    恼得有一下没一下地推他:“你有完没完……阿烈……你有完没完……”

    他养大的孩子突然变成了一只听不懂人话的野兽,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像是吓唬他似得,又不像是吓他。

    “阿烈……阿烈……”

    李元悯喊他,那些莽撞不安的吻叫他心里害怕,纱幔被挣成一团暗乱的东西,像是被揉碎的花,他要哭了,沐浴中被微微打湿的乌发散在身后,蜿蜒如水,冷香四溢。

    这梦中似曾相识的场景让猊烈脑中一下子炸开了!

    他心里剧烈的跳,要怎么做,该怎么做才好?心中的那无尽的干涸,该用什么来拯救?他焦躁地找不到方向,只能一味地逞凶。

    蓦地,他突然想起了那阵淅淅沥沥的声音。

    他候在净房外,那人躲在里面,隔着一张轻飘飘的布帘,像女子如厕一样,淅淅沥沥,然后红通通的一张脸出来,看不也敢看他。

    那是什么,猊烈脑子乱哄哄地想,那是什么?

    他脑中一个激灵,像是疯了的野兽一样,骤起起身,换了一个地方拱。

    李元悯猝然尖叫一声,猛地弹了起来,他受了巨大的冒犯一样,抖瑟着重重一把推开他的脑袋。

    “你做甚么?!”

    他一手扯着小衣的下摆,夹着腿,一手撑着身体慌里慌张向床榻后退去,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看见那眼泪,猊烈轰得一下子便清醒了,他张了张嘴,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居然将他弄哭了?

    他怎么能?怎么可以?

    “殿下……”

    猊烈嗫嚅着,往前跪行了几步,然而眼前人害怕似得也退了几步,直到缩到床角退无可退。

    猊烈心里突然慌了起来,自己吓坏他了,自己像野兽一般狂暴的模样吓坏他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即便这些年遇到再难再危险的时候也没有这般恐慌过。

    他吓坏他了,他终于看清了自己阴暗卑劣污秽的一面。

    猊烈惶恐地想,他的喉咙难以自抑地发出了一声类似悲鸣的低音,几乎窒息一般。可猝不及防地,眼前的人突然扑的一下投入了他的怀里。

    清冷的幽香扑面而来。

    “你到底怎么了……”李元悯紧紧揪着他的衣襟,颤颤地哽咽,“你吓到我了知不知道……”

    在外从来便是练达稳重,儒雅端方的广安王,在他的寝房内,缩在他养大的青年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委屈哭诉。

    猊烈胸膛起伏着,心里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用掌心将他的脑袋按进脖颈里。

    “殿下……”

    他全然不知所措,他想好好地护着他,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的那种,可内心深处却又卑劣地时时想侵犯他,想狠狠地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这样矛盾的心态几乎每天都在折磨他,叫他要疯了。

    今日在郊外,他长身玉立骑在矫健的白色骏马上,头束玉冠,一身月白襕衣,如谪仙一般在人群中发着光,除了他,他看不到旁人。

    看着那长生庙中的肖似他的塑像,他终于明白了。

    他就是他的菩萨,他需要他来渡他,他此生唯一的菩萨。

    于是他难以自控地深夜找了来,像野兽一样地围猎他。

    可他怎可以吓坏他?

    在猊烈的怀抱中,李元悯慢慢缓了过来,他狼狈地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正要冷着脸教训他几句,抬眸蓦地一怔,他第一次看见了猊烈露出那种无所适从的眼神,像迷途里不知方向的孤兽,惶惶不安。

    他没来由地,便消了气。

    当下叹了口气,搂上了他的脖子,贴了贴他的脸颊。

    “……你到底怎么了?”

    那一双烛光下澄净如清泉之水的眼眸包容地看着自己,猊烈的喉结动了动,埋首在他的脖颈中,深深闻着他身上的幽香,粗重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将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他一直嗅一直嗅,像是执拗似得,“你是我的。”

    紧了紧手臂,又道:“你是我的。”

    李元悯被他紧紧地扣在怀里,动弹不得,但不知为何,他觉得猊烈很不安,这种不安感染着他,令他感同身受地泛起一股酸楚。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像儿时安慰他一样:“阿烈……”

    捞出了脖颈上的脑袋,摸了摸那略显冷厉的脸,仰起头,很自然地贴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没有欲望,只有安抚,只轻轻地,一点一点地啄吻。

    他抓着猊烈的手腕,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薄薄的胸膛上,那儿分明有一颗跟他一样跳动的心,他轻轻地在他耳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