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过年期间走亲戚是必不可少的，有的时候亲戚还会带上一两个自己的朋友一起来吃饭，所以一堆熟人里头混杂着几个生面孔并没有什么稀奇，走动得多了生面孔也会变成熟面孔，亲戚的朋友也就成了自己的朋友，朋友再有别的交际圈儿下次凑成崭新的一桌彼此扩展直至无限循环，所谓小城市没有陌生人，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所以即便不认识，江涛一家人入座之后跑来跟他们说话的人还真不少，女人们一起摘菜切rou闲聊，男人们抽点儿小烟吃点儿花生米，聊着聊着倒是把这家子的底细给摸了个四五成。 “小子，下手可够早的嘿，我们家佳佳这几年是越长越漂亮，手艺也越来越好，你这小子是一早就盯上了吧，等着政策一放宽果断下手，时机把握得刚刚好！” 江涛跟他爸坐在林佳一众男性长辈里头说闲话，长辈们都是看着林佳长大的，刚生出来的时候还没菜篮子大呢，一转眼都是有小男朋友的人了，让人如何不感叹时光飞逝。 “我们家这傻小子十多年了也就这件事办得漂亮，佳佳是个好女娃，便宜我这臭小子了！” 在小男朋友面前长辈们总不吝于夸自家晚辈的，趁着这机会那是把林佳从小做过的好人好事都给倒腾出来了，江涛在一天听着直乐呵，林佳从厨房里头端出碗筷摆桌子上时也听见了几句，特么的连帮着隔壁家小盆友掏了三回蚂蚁洞的英雄事迹都被扒出来大肆赞扬，这群人真是疯了。 江涛看林佳摆碗筷十分自觉地起身要帮忙，如果不是被林佳拦着还习惯性地要跟进厨房里头去打下手。 “厨房里头已经站了五六个人了，你这么大块儿再进去杵着可只有天花板上才有地儿给你站，留这儿同我几个姨父叔叔说会儿话，真不自在想帮忙的话一会儿就把碗留个你洗。” 江涛老老实实听着，旁边的人见着小两口这模样也纷纷拿两人往后的家庭地位打趣，林佳这么厚的脸皮也免不得有些发烫，忙不迭退回厨房同几个姨并肩奋战，可女人们聊得东西更让人抬不起头，如果不是躲得快，林佳切rou的时候差点儿因为分神把指甲盖儿削下来。 “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你说你以后结婚了可怎么过！” 亲娘恨铁不成钢地骂了林佳一句，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眼里带着笑，一种闺女终于有人要的解脱感油然而生。 “爱咋过咋过，不过拉到。” 林佳这话不过是随便一说，没想到太后却是变了脸色，拿了指头狠狠戳了林佳的脑门儿以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说到： “两人过日子必须好好过！你既然选了他就得思量好喽，别随随便便拉来个自己不中意的打着过着过着不如意再分的算盘，我告诉你，别跟我说什么时代不一样了，即便是现在离了婚还是女人更吃亏些的！” 林佳自觉说错了话，一点儿不反驳乖乖听老妈教训，旁边的几个姨也加进来同林佳说教，都是结婚了二三十年的老前辈了，过日子的经验累积不少，案板上秀功夫时嘴皮子也不闲着，倒豆子一样说给林佳听。林佳低头乖乖受训，脖颈弯下的弧度同客厅里的江涛那是一样一样的，再恭顺不过的造型，看得一众长辈颇为顺心。 孺子可教啊。 这么一次聚会江家人算是在林佳的众亲戚面前混了个脸熟，人家既然主动了于情于理林家人都得同江家亲戚见见面表示诚心的，两家人谁都没挑破，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达成了一个共识——毕业之后马上结婚。两个小辈什么性子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家长这一关早没问题，林佳同江涛又都是难得的好性子，留个四年的时间相处毕业之后结婚就刚刚好。 只是，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放到江家却有些麻烦了，原因林佳多多少少能猜到些，毕竟前不久江涛他二婶儿还在给他介绍对象呢，据说老太太也挺乐意的。 “今天是在我家团年，在我的地盘儿上你就放心吧没事儿的。” 看出来了林佳的紧张，江涛捏了捏她的手心表示安慰，他大清早的就被亲妈撵出了家门要他过来接林家人，其实也没啥好接的，从林家到江家不过二十来分钟的路程，走路都能到，江mama的原意是想让江涛过来拦着不让林佳他们带礼上门儿，可最终江涛还是没拦住，自己双手拎满了东西回来了。 “叔叔阿姨进来吧，不用换鞋。” 江涛今天尤其殷勤，打开门儿了手里的东西也不放直接将林家三口引了进去，他们来的时间不早也不晚，进到客厅时已经有不少人在了，江mama的兄弟姐妹多在场也多是她的娘家人，而江家二房同江奶奶还没到，林佳见此很是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吐完呢就被江涛很是积极地拉着她挨个儿认人，上至长辈下至晚辈全溜了个遍，江涛的外婆竟然还塞给了她一个红包。 “谢谢外婆。” 林佳脸红红的被老太太拉着说话，老人家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听不太清林佳说什么，所以基本上就是她在说林佳在听，场面竟然还很和谐。见着闺女今天表现得不错太后也就放心地跑厨房帮厨去了，林老师则被江叔叔拉着跟自己的几个连襟打麻将，气氛一时之间很是融洽。 一直到江老太太同江家二房过来。 江家二婶儿拎了一袋子苹果上门，这对于过年走亲戚来说确实有些寒酸了，不过没太多人关注这个东西，几乎所有人注意的焦点都放在了被江涛带过去认人的林佳身上。 “奶奶，这是我女朋友林佳。” 林佳跟着乖乖巧巧地叫了一声奶奶，笑得贼讨喜，老太太没说什么只把脸转过一边不搭理她，老人家辈分在那儿呢即便有些失礼也不太好说，江涛只当没看见，拉着林佳又向小叔一家介绍了一下。 “哼，丑八怪一个，真倒胃口。” 江海心里还记恨着当初林佳同江涛两个将他抓个现形的事儿呢，再加上他正处于中二期没事儿都要表示一下不满更何况心里有气呢。二婶儿见儿子这样也不责怪，只笑嘻嘻地拉着林佳说到： “小孩子不懂事说话不分场合，你别怪他，林佳是吧，小姑娘真年轻，看看，叫我们如何能不服老啊。” 她的指甲留得很长，这么一划轻易就在林佳的手背上留下一道白印，林佳吃了暗亏又不好说，只能呵呵地笑了一声，这时突然传来了江海的痛呼，江家二婶儿连忙将脑袋转过去一看，只见江涛正笑嘻嘻地拿两条胳膊去勾他脖子夹他脑袋，一边夹还一边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到： “你小子赶紧给你堂嫂道歉，没大没小的，想挨揍了是吧！” 江涛跟熊一样杵在那儿两条粗壮的胳膊一夹再加上全身重量都落到了江海身上，江海本就瘦弱，再加上脖子被人制住不敢反抗，再难受也只有生生扛着的份儿，实在扛不过了只能不顾面子地嗷嗷直叫。因为江涛一直都笑嘻嘻的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旁人看过去都只认为是两兄弟在开玩笑呢，只有江海自己知道他被压得快断气了，旁人不顶事儿只能嗷嗷地叫mama，江家二婶儿忙心疼得去制止，也顾不得给林佳找难受了整个人都扑在了江海身上。 “作死哦，多大个人了还欺负你弟弟！” 江奶奶也去拍江涛要他放手，后者委委屈屈地缩到媳妇儿身边说亲奶奶不喜欢他了眼里只有江海，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可老太太自己听着却有几分心虚，也不管别的了拉着自己的乖孙就找地方坐着看电视去，半点搭理旁边人的架势都没有。 这一老一小一走江家二婶儿就又要来拉林佳的手，无奈江涛门神一样守在她旁边也没个空子可钻，他二婶儿暗骂了一声终究还是放弃了去拽林佳，虽说手上讨不了便宜但刚才江海被欺负了她不替他出口气心里着实憋屈，所以二婶儿瞅着这两人坐到一旁之后又亲亲热热地凑过去搭话。 “林佳你同涛涛两个是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吧，那会儿为了不耽误学习可查得严呐，老师就没管你们？” “您说笑呢，我那会儿跟江涛还只是认识，老师要连这个都管那基本上咱们这些读男女混合校的每天都得请八回家长了。” “你少诳我，我可听说涛涛一毕业就把你追到手了，高中那会儿要是没个什么谁信呢，别害羞，往后都是一家人了还不兴说说的？婶儿就是想想听听有啥好遮着掩着的。” 这是弄死都要给林佳安上一顶早恋影响江涛学习的帽子了，本来这其实也没多大个事儿，如果是别人大大方方地问林佳估计也不会这么反感，偏偏江家二婶儿一副我抓着你把柄的模样让林佳没来由的膈应。 那边打麻将打得正欢的林爸爸其实注意力一直放在自家闺女身上的，眼见着闺女被人欺负了他忙跟人换了位子跑过来说话，这一说就很能表现出亲爹来之前做足了功课，同他二婶儿没扯几句就扯到了江海的学习上：在哪儿读书啊，班主任哪个啊，哎哟这老师我认识诶，是我当年教了的学生，哎呀数学老师我也认识诶，我们现在还经常一起打麻将呢，艾玛那学校的校长跟我以前还是同事，后来跑去那边工作巴拉巴拉，哎哟经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我那学生说过啊，江涛这娃娃呀我有印象，脑瓜子灵活呀，就是上课注意力不集中巴拉巴拉。 一大串话说下来江家二婶儿的脸色煞白煞白的，连着江涛他小叔也有些慌，家长遇见自己小孩儿学习上的事儿哪儿有不揪心的，当下也顾不上跟林佳找堵了忙围着林爸爸问如何成功教育下一代，两人都极生硬地扭转话题生怕林爸爸看出来刚才他们在欺负林佳，这要是跟班主任通气儿了给江海使绊子可如何是好，这样想着两人的言语之中讨好之意便十分明显了，看得江涛跟林佳两个一愣一愣的，不约而同地拿崇拜的眼光去瞄林爸爸。 林爸爸：老师的闺女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第三十七章 买房和旅游 见家长这关一过去之后江涛约林佳出门儿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两人难得见上一回，再加上开学的日子快到了家里人也不怎么干涉，很多时候还帮着制造机会。年初那几天要出门儿远足，两家人跟一家人一样去哪儿都你叫着我我叫着你，做亲家之前关系能好成他们这样的也算是难得，以至于江涛离开的时候都是笑着走的。 结婚倒计时……个悲催的还有三年半，到底是谁发明的大学得上四年。 林佳回到c市之后没多久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周六周日亲爹亲娘没事儿就爱过来看她，来看她总不能不出去走走转转吧，只是逛的地方有点儿奇怪，基本上都是在看房子。 “你们俩想干嘛呢？” “我跟你妈商量好了，想趁着这几年手头比较宽裕的时候在c市买套房，现在钱放在银行里头只会越来越少的，存钱不如买房子实惠啊，以后我们俩到c市来玩儿也方便不是。” 两口子没好意思说这是在跟闺女攒嫁妆，虽然女儿脸皮比别人家的厚些，可到底还是个没嫁人的不是。对于他们俩的决定林佳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她自己其实也看出来了，这次过年跟江叔叔他们说开之后亲爹亲妈的态度明显就有些急切了，倒不是说急着把她嫁出去，而是着急着想给她备嫁妆。 林家在当地算得上是小康之家，不愁吃不愁穿的，一年到头手里还能剩点儿余钱，这跟其他原住民差不多，不愁房子不愁车子，每天最大的烦心事儿估计也就是自己的小子闺女上学的时候不能集中注意力，或者是今天打牌输了几百块钱特么的手气不好明天一定要赢回来。嫁女儿娶媳妇也很轻巧，现在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只有一个，父母两个积累了一辈子全都给一个孩子攒着，小地方开销又小，所以基本上不管男女在结婚之前家里其实都已经把房子车子给准备好了的，这就是小地方的优势，虽然没什么大出息可一辈子吃的穿的用的还是不需要怎么发愁的，长假就几家人组团去远一点的地方旅游，短假就拿一天吃吃喝喝睡睡打点儿小麻将，然后再拿一天开车去乡下探个亲钓个鱼野个餐什么的。柠檬熟了摘柠檬，桑葚熟了摘桑葚，哪儿的花儿开了野菜长出来了就呼朋唤友几家人一凑浩浩荡荡地开车大老远去山里扫荡，赶上好时候了请假翘班儿翘课出去玩儿也是经常有的。 在c市买房子说容易也容易，他们这边亲戚朋友多路子也广，没多久就联系上了几个挺不错的楼盘，只是买房子到底是个大开销，亲爹亲妈想了许久还是跟江爸爸江mama那边通了电话，毕竟以后这都是给俩孩子的，听听对方的意见也不错，正好江家也是做房地产生意。林佳跟江涛在电话里头提了提这件事儿，对方问了这几套房子之后竟然毫不犹豫地指了其中一套说： “就要这个，咱们结婚后住的房子我爸选好啦，正好也在这一片，你们买来挨着，往后叔叔阿姨过来看咱们离得近点也方便，再说了，往后你要是生我气了往外头跑，这离得近些也好跑不是，最好门对门，出了房门打开对面的门就能钻进去，安全省事儿，我去哄你也方便些。” 林佳被这小子的说法给逗乐了，不由笑着骂到： “婚都没结就惦记着惹我生气，你这安的是什么心呐。” “正红色的良心呐，居家过日子哪儿有不吵架的，离得近些多好，你就是闹别扭不原谅我呢，这出门进门的我也能可怜巴巴地看你几眼，那会儿劝起来不更好劝么。” 林佳还待损他几句，却不想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江涛捂着手机骂了几声，林佳隐约能听出来“秀恩爱”几个字，估计又是宿舍里头的人在起哄。 “怎么了？” “没啥，说是那几个混蛋想让你来北京玩儿玩儿他们好看看真人呢，你还没来过北京，趁着清明再凑几天假来北京玩儿一趟怎么样？” “压岁钱付完飞机票就没啦兄弟，我现在还指着它过日子呢。” “我给你付。” “付你个头，劳资还没穷到要你付路费的地步，下回坐火箭再让你掏钱，清明我先考虑考虑再说，让我跟钱包商量商量。” 虽说上辈子在北京呆了小五年该玩儿的都玩儿了个透，可江涛在那边读书她一次都不过去也确实说不过去，林佳看了看自己的小金库，咬咬牙干脆把老爸老妈一块儿捎上，五一的时候全家一起去北京玩儿一趟。 清明回去上坟没法儿走，江涛虽然觉着可惜但也没抱怨，只数着日子盼五一，宿舍的人知道他媳妇一家子要来时不时的总爱拿这事儿开玩笑，无奈这家伙自己够紧张了完全不用他们施压，天天在宿舍里搞卫生好像岳父大人随时都会进来检查一样，弄到最后全宿舍的人都紧张兮兮地陪着他一起收拾宿舍，每回检查宿舍的人从隔壁拐进他们这儿总要被闪瞎。 盼星星盼月亮终究还是盼来了五一，林佳先斩后奏把机票都买好了亲娘虽然心疼钱但也不得不来，他们是放假的头一天晚上到的，江涛借了同学的车直接去机场把人接回来安置，房间一早就订好了，放下行李之后江涛直接把林家三口人带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饭馆儿去吃饭，事先已说好是他们宿舍的人一起，所以林佳同亲爹亲娘两个看见了一排小伙子笔直地在饭桌前站着也没啥好惊讶的。 “这都是我宿舍的同学，一直听我说起林佳和您二位呢，难得有机会来北京，这不就叫上一起吃饭了。” 江涛挨个儿介绍了一通，这五小伙子因为江涛之前的神经做法搞得有些紧张，其中一个竟然当着江涛的面直接把林爸爸叫成了岳父，显然是私底下开玩笑开顺口了的一紧张连改口都忘了。江涛听完脸都绿了，得亏林爸爸对付学生有一套，没几句话就将气氛闹得活跃起来，林佳在陌生人面前一直都端着淑女范儿的，整个人坐在那儿文文静静地笑着比太后还端庄些，瞧得江涛背后一个劲儿窜凉气儿。 这次的见面给江涛的哥们儿留下了极为深刻且相当扭曲的印象，在他们眼里林家是书香门第，林老师知识渊博，阿姨随和大气，林佳文静乖巧，跟他们一对比平时看着条件还挺好的江涛瞬间降格成野猴子级别了，以至于今后每次江涛指着自己胳膊上的淤青跟兄弟们说这是媳妇掐的时候，每个人都在鄙视他。 这多弱不禁风小家碧玉的一人儿啊，真要掐江涛这大老粗，青的应该是林佳的手指头吧。 一家三口在旅馆儿里安安稳稳地歇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江涛就殷勤地拎着热乎的早点来敲门儿了。五一假期只有三天，林佳同太后还好说，林爸爸那边可没剩年假了，节前必须回去的，这么一算时间就有点儿紧，全家人不得不拿出了战斗的严肃态度来玩儿北京。 林佳上辈子在北京呆了小五年，哪儿好玩儿哪儿好吃比江涛要清楚得多，拽着亲爹亲妈和江涛打着查了攻略的幌子就到处跑，名胜古迹之类的肯定得看，不过时间有限毕竟只有三天，所以都挑着去的，上午逛长城下午逛故宫，这一通乱走下来简直都快累残了。好在江涛那边借到了车，否则光是挤公交挤地铁就能把剩下的力气榨干。 白天有点儿玩儿脱了，晚上还不能好好休息，林爸爸在北京有不少同学朋友和以前的同事，他自己教过的学生也有不少在北京打拼的，听说他要来都想着接风，林爸爸索性就自己组了一个饭局将所有人都召集了起来，这么一看林佳才发现……特么的熟人真的好多。 林佳自小就被亲爹带在身边应酬，因为亲爹喝酒喝得有些猛常常喝过了度，为了给亲爹挡酒她初中就开始在酒桌上练白的，上限在哪儿不知道，不过她最多一次喝了小半斤还脸不红气不喘。这回难得来北京一次按亲爹的作风必须得大喝一场，可是老爹酒量不比当年，前阵子还因为喝酒喝太猛进了医院，林佳没办法只能跟着亲爹打太极，手里拿着酒瓶就没放下过，赖着一张脸满桌子转圈儿，给这个倒酒跟那个碰杯，吉祥话劝酒词张口就来都不带重样的，这么一招呼林爸爸今晚上倒是只喝了一杯半，剩下的大部分进了其他人的肚子，林佳以一敌众虽然尽量往外推了到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干了接近三杯，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可翻过瓶子来一看林佳有点儿傻了……尼玛这是六十多度的。 她之前的最高纪录虽然是半斤，可当时喝的是五十多度的啊混蛋！ 虽然现在脑子还挺清醒，但林佳心里有点儿发虚，这么一想胃里就开始桄榔了，想吐吐不出来还一阵儿一阵儿地犯恶心。江涛今晚上其实也没少喝，他瞅着林佳冲在前头自然是要帮忙的，可是男的挡酒和女的挡酒压根儿不是一个概念，对着林佳这群人还有点不好意思下黑手，对江涛可就怎么狠怎么来了，林佳如今还只是有点儿难受，而江涛是彻底的懵了。 一家人回旅馆的时候已经很晚，江涛醉成这样也不能直接把他往宿舍里头扔，索性全回了旅馆休息。当初本来就订的是两间标间，让江涛同林爸爸凑一屋就行。 ……前提是这货得先把手放开。 江涛喝醉了酒的模样比平时还傻些，呆呆的让做啥做啥，不过有一点却固执得让人头疼，那就是拽着林佳的手死活不放，哄也哄了骂也骂了就是不撒爪，林佳抠半天却还是没把自己的手给抠出来，最后索性把心一横干脆今晚她跟江涛睡一屋算了，之前又不是没干过。这下亲娘却不乐意了，毕竟没结婚呢有些事儿还是避讳着些好，可林佳瞅着江涛这模样也没办法，只能继续做亲娘思想工作。 “妈，你跟爸一屋吧，他今晚上也没少喝，晚上要是难受了您还能听着点儿，瞧江涛这模样也不指望他还能看顾我亲爹，放心吧，他敢不规矩我抽不死他！” 太后还是不太乐意，思想斗争了好久才放两个人走，当初好在是订的标间儿，这要是大床房她是宁愿将江涛手剁下来也不会松口的。 五一的时候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在外头走了这么一大圈儿出汗是肯定的，林佳本来想洗个澡，可被江涛这么拽着也只能捱一晚上再说，瞧着傻不愣登的某人林佳生气地掐了一把他脸上的rou，这家伙估计是罪狠了竟然也不躲，只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林佳。 “看什么看，刷牙去，身上全是酒味儿臭死了！” 林佳把江涛往浴室拽，一晚上不洗澡可以忍，睡前不刷牙绝对不能忍，江涛倒也听话，林佳一拽他就走，只是拿着牙刷的时候有点儿傻，好像忘了怎么刷牙。 林佳：== “让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就惨了，看着！先把牙膏挤上去！” 林佳拿出牙膏，这才发现自己的爪子被江涛拽着没法儿挣脱，甩甩甩甩半天还是老样子，气得她直接拿牙把盖儿给咬开了，下手太重直接挤了一大坨在江涛牙刷上……太浪费还是分自己点儿算了。 林佳顺手拿自己的牙刷往江涛的牙刷上蹭下来半坨，江涛乖乖看着，然后死死记进了脑子里。 多年后每次伺候醉鬼江涛刷牙时林佳都会暗恨当年为毛要心疼这点儿牙膏钱，不然也不会弄得每回都得从他牙刷上蹭走半边这货才肯乖乖刷牙的下场，所以说绝对不能小看一个醉鬼的记忆，否则你一定会被逼疯。 费老大劲洗刷完毕之后林佳才把人往床上扔，她还得上厕所呢，特么的这么一直拽着总不是个事儿，总不能睡觉都在中间拉着手吧，手也不够长啊混蛋。可是这家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管怎么劝，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别的什么事儿都乖乖听话，就放手绝对不行。 “我要去上厕所！上厕所知道么！要用两只手！” 你永远无法跟一个喝醉了酒的人解释自己的两只手和别人的两只手在作为上厕所辅助工具时有什么区别，就像你永远无法解释清楚为什么反正要最终都会嫁给一个人可婚前还是要保持距离一样，林佳挣了许久没挣开，这么一着急晚上喝的那半斤白酒就开始闹腾了，脑子一昏竟然一口咬上了江涛的手指头，江涛吃痛却也不松开，只仗着力气大将林佳拎到了床上整个人顺势就压了上去。 然后…… “呼噜———呼噜———” 林佳：== ☆、第三十八章 求婚萌茌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