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而且就算是时事……一个关在深宫中，前期连自己为什么失宠都搞不清楚，后期只在冷宫练书法的皇后，真的会去注意到朝堂变化？这就好像让大家重生回十年前，有多少人真能知道/记得那时候卖钱的股票是哪几支？什么时候看涨，什么时候下跌？ 剧情中皇帝之所以会对皇后升起欣赏不过是因为玛丽苏光环作祟罢了。 现在玛丽苏光环对高清兰并不起效，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对高清兰来说，皇帝的那些女人也就是让她瞧个乐子，是不是真的才女有什么要紧呢？皇帝要真的是看才气去爱人的话，满朝进士足够让皇帝去爱了。说到底那些或者高贵、或者娇憨的女子，都不过是一种包装。一种让皇帝去喜欢的包装。这些片面的包装看上去好像很肤浅，可是对皇帝来说完全足够了。 因为，皇帝太忙了，他的世界太大，大到对皇帝来说，那些女人对他真心不真心根本不重要——就算是虚情假意，你敢让皇帝看出来？ 又，谁说要你真心来的？就是要你的美貌跟身体阿。 撇开其他不说，皇后的确是美貌的。 一个美貌女子，在你面前款款而谈，为了取悦你，各种努力各种表演，这种景象，不管是男是女难了都会觉得心情大好吧？ 于是，高清兰跟皇后两人在花园里度过了很美好的一个下午。 当晚，高清兰并没有如皇后的预计那般去安慰贵妃或者被皇后“吸引”。 屁大的事儿，还不足以让高清兰打乱自己临幸后宫的脚步。其实高清兰并不是完全当了和尚，不过上辈子皇帝比较喜欢的妃子她都没有碰，毕竟她是来帮本尊消怨气的，谁知道本尊会不会觉得自己去碰他妃子是给他戴绿帽子？ 那些本来应该受到本尊喜爱的妃子，高清兰都是用系统兑换的道具乎拢过去的，而高清兰自己喜欢的那几个，则是低调但平稳的宠幸著。别说什么男人女人，当拥有了男人的身体，男人是什么感觉当然要了解一下。反正对于这种事情高清兰内心无障碍就是了。 ☆、第二十二章 皇后复仇记（六） 高清兰的冷淡并没有让皇后却步。或许在皇后来说，高清兰的冷淡才是正常。毕竟皇上最喜爱的是贵妃，最讨厌的就是像她这样气场强大的正室。 所以皇后孜孜矻矻、努力不懈的要扭转自己不怎么受宠的局面。 高清兰表示：皇后并没有不受宠阿！ 虽然高清兰是来帮忙报仇的，不过因为本尊要求的是收回特权，所以在皇权坐稳之前，高清兰是不会跟皇后翻脸的——事实上，即使皇权拿捏稳了，只要皇后识趣，高清兰也不会特意折腾她。 从到达这个世界以后，礼法上面该皇后的，高清兰一点都没少给。皇后现在会各种不平衡，不过是因为现在高清兰是“按规矩来”。皇后以往的特权现在行不通了，以致于享受过恣意生活的皇后才会各种不适。 当然，高清兰自己认为她不过是“按规矩来”，可在皇后来说，便是因为皇帝偏心了。因为皇后上辈子把自己玩进了冷宫，所以看到高清兰现在的任何举动，都会自主联想到冷宫的大门。 不过高清兰同时不解：既然皇后一直都对自己所应得的东西标准如此之高，那么重生一世，应该想的就是占据礼法制高点，利用娘家声势给自己最大保障，名正言顺的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只要皇后跟其娘家不做死，即使高清兰不来，本尊也要顾虑到世人观感，并且给予皇后足够的优待跟尊重。再怎样说，皇帝一开始的确是靠著大长公主起家的。 可偏偏重生而来的皇后一直以来的各种举动，都是要得到皇帝的“真爱”。不管是安插宫人还是陷害贵妃，全部都是给自己的独宠铺路……话说皇后不是很恨皇帝吗？为什么还要皇帝的真爱呢？ 又及：对一个想要把皇帝搞下台的皇后来说，皇帝的独宠很重要么？高清兰真的不懂。 重生的皇后难道不该更清楚皇帝的本质，难道不会更了解自己身为皇后的优势跟劣势？ 上辈子皇后倒台直接原因是国丈造反——当然皇后一直认为是诬陷——皇帝真的没有必要捏造国丈造反。有人造反对皇帝的名声本来就是一种伤害，更何况造反的竟然是自己的岳丈？ 所以第一世国丈造反是真的，虽然不懂身为大长公主驸马，造反是为了哪桩，不过皇帝对国丈的处置并不过分——凡是帝王就没有人能原谅造反的。 于是重生而来的皇后如果想坚定的走造反路线，把皇帝掀下台，让自己的儿子上，那管好娘家人让其低调蓄力才是好选择。如想要走贤后路线，洗刷上辈子当不好皇后的耻辱，那管好娘家人更是重中之重：而不管以上哪一个选项，都跟争取皇帝宠爱无关。 其实，皇后只要把握皇帝必须来的那几天，想要孩子没有想像中难。所以是不是独宠，又有什么重要？当然，剧情里头，皇后一直都没能真正掌握权力，最后是因为皇帝疼爱她于是让位给她儿子。 就一个想要报仇的人来讲，这种结局其实挺失败的。 明明是来报仇，最后竟然还是要靠仇人的怜爱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事实上，高清兰认为即使剧情中的皇帝让位，权力必然也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说得好听是四处游玩，说白了其实就是遥控朝堂。不然一个没有权力的太上皇跟太上皇后，到处乱走简直就是邀请人家把自己弄死的节奏。 多思无益。 高清兰很早就知道，即使是戒灵所给出的剧情，那也不过是从主角的观点，描述世界能量外泄之时，其个人的动态。在这些动态之下到底有怎样的隐情谁也不晓得。同样一个动作，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解读，从主角的观点来看世界，跟从配角的观点来看世界，那是非对错就可能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皇上，皇后娘娘说她亲自做了几道菜，还邀了皇子跟公主们家宴，想知道您去不去。”就在高清兰思索的时候，内监上前来悄声禀告。 “让她准备著。” 晚上，高清兰去了皇后寝宫，大殿上所有的皇子跟公主都来了……本尊登基之前，除了贵妃给她生了三个儿子以外，还有一位皇子跟五位公主。 贵妃的儿子年纪比较大，老大到老三都是贵妃所出，老三说话走路都不稳，老四还在襁褓，倒是五位公主年纪差距比较大。其中大公主已经成亲，二公主、三公主都是可以议婚的年纪，如果高清兰所料不错，这次家宴，大概是要给老大办差出错说情、给老二相看王妃，还有为公主争取一些福利——是的，这些都是属于剧情。 果然吃饭没多久，皇后就语带亲切的要大皇子给高清兰敬酒，同时俏皮道：“父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皇上对你严厉，那也是高看你，不然你见过皇上对哪个不相干的如此上心？小孩儿家家的，自己知道错了就改，还跟自己亲爹犟什么脾气？” “父皇，是儿子让您失望了。”大皇子打蛇随棍上，不管皇后安什么心，总之现下局势对他是好的，大皇子当然不会拆台。 “你母后说的没错，知道错了自己就要改。少跟那些大臣来往，人家接近你还不是为了投资下任皇帝？现在被训斥了，当初那些人是不是立刻跑不见人了？”高清兰顺势也说了两句。 “儿惶恐……”因为说到下任皇帝，大皇子站起身来肃手认错，高清兰只是挥挥手。 大皇子虽说开始办差，但其实也不过才十七。十七岁的年轻人，还是容许犯错的。至于二皇子，今年十五了，该开始找王妃了。 果然，皇后接著说：“说开了就好，在这里，我还有件事儿要提醒皇上呢。” 高清兰看著皇后等下文，皇后也不卖关子，继续道：“老二也十五了，该找王妃了，贵妃meimei平常认识的人不多，也不好随意的让那些贵太太带著自家女儿进宫挑拣。总归是要跟老二一辈子的人，除了家世以外为人也是顶顶重要的，要我说，皇上该亲自出宫，打听打听各家贵女风评如何，然后再细细挑拣，也免得抓瞎。” 这个王朝的世家多少有一些超然的地位，也不像清朝那样有选秀这种制度。皇子如果看上哪家贵女，是得要私底下跟其家庭通气，确定人家乐意，然后正式提亲的。世家不一定有人在朝为官，但都一定有属于自己家族的族田族地，几乎等同土皇帝，当然这还不够，还得造福一方，以及出现几个品德高贵才华清奇的人员。 这些人虽然不领朝廷奉禄，但却有家族的支持，并且在民间跟读书人之间很有声望，所以想要世家女子为妻，随便下旨宣召进宫挑拣绝对不合适。即使是想要大臣之女，三书六礼也是不能缺的。这个王朝对女子的限制不高，女人可以出门、可以踏青、可以举办诗会、茶会，所以多少都会有些名声流传。 即使传言不可尽信，但当个参考也很必要。 所以皇后提议的确靠谱，先打听一下民间的风评，然后找人调查，最后亲自看过，如果有机会让二皇子跟对方见一面，要是方方面面都没问题，这门婚事才算是有数。 “我已经注意上了几个女子，过两天那几位女子会去参加诗会，老二到那时候跟我一起出门。”我说。 “谢父皇。” “皇上，既然是去看未来媳妇儿，是不是让贵妃meimei也去？她虽不是嫡母，但自己的孩子要成家，她也会想看看的。”皇后善解人意的微笑著。 “你安排一下，那天你跟贵妃一起跟著去。”高清兰说。 贵妃去了，没道理不带皇后。 “是。”皇后应下后，又说：“此外，大公主成亲这些年了，也没个喜信儿……我想……现在的制度，驸马跟公主虽然都住公主府，却不睡一间屋，公主想要跟驸马相处，还得在门口挂灯笼。要是遇上那刁奴或者拿大的奶娘，甚至会管著公主跟驸马见面，公主面皮子薄，往往就这样错过了许多夫妻相处的机会，这样下去，要有孩子更是难上加难，对夫妻之间感情也不利……” “你的意思是？”公主们在皇后开口的同时就避开了。 公主地位比驸马高，所以公主的婚姻是否幸福当真得看公主本人的智慧。至于刁奴跟奶娘挟制……这又是得看公主本人的个性了。个性太软，皇家又不特别注意的，不管换怎样的制度难免都要被挟制，没有公主自身的奶娘，还有驸马身边的老奴呢。只要皇家表示出宠爱，又有谁敢明目张胆的找公主麻烦？ 所以其实如果要根治公主跟驸马的夫妻问题，第一得做的是培养公主的情商，再来就是随时表现出皇室对公主的宠爱跟在意。当一个公主时常进宫，并且受到皇室宠爱，无时无刻不被帝后注意，即使规矩再变态，奴仆也不敢作祟。 而以上这两点，其实都是皇后的职责范围。 “要我说，公主出嫁以后，就该废除奶娘管教公主的权力。”皇后说：“天家贵女，什么时候轮到奶娘指手画脚？” 高清兰沉吟了一下，不是她不想答应，而是即使是这个王朝，公主偶尔也会倒楣遇到不好的驸马，虽说女子的地位在这个王朝比较高，但也没像高清兰所知道的唐朝那样可以休掉驸马再嫁。所以，如果碰到不如意的状况，奶娘又没有那个权力可以管制公主府上的来往，那公主跟驸马之间就会少一个缓冲。 况且现在的奶娘说是可以管教公主，事实上又哪个奶娘敢真的对公主动手动脚？至于历代被奶娘欺侮的公主……高清兰表示，自己软得跟包子一样就别怪谁都敢上来啃一口。公主大多嫁在都城，离皇宫又不是多远的距离，就这样也能被奶娘欺侮，这种软性子，就算如来再世也没办法。 人自助而后人助，这里的状况跟高清兰所知的清朝可不一样。所以皇后的提议即使被通过，也不见得就能得到公主们的感激。 不过高清兰也没必要在这种小地方违背皇后的意思：“也好，公主出嫁以后，府上一切自由公主自行分配。”不过大多数的人都会倚仗奴仆，到时候该被挟制的还是会被挟制。 两个提议都被同意，皇后显然心情大好，过两天就可以出宫，眼下又办成一件收买公主跟驸马的大事，皇后觉得自己办这个宴会办得值。以致于她完全忘了自己本来还想劝皇帝雨露均沾，让皇宫多几个孩子。皇后很固执的认为多几个孩子，自己生嫡子就不起眼了。可事实上，不管前世今生，皇后的生育都没被动过手脚，纯粹是因为不受宠爱，所以自己生不出孩子罢了。 ☆、第二十三章 皇后复仇记（七） 打铁趁热，当天皇后就知会了贵妃等到了时间以后，两人跟著皇上一起“微服出巡”。 “巧心，皇后这是什么意思？”贵妃知道皇后在家宴上的举动以后，疑心重重的开声问自己的心腹巧心。 “甭管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反正对娘娘您没有损害，您就受著就好。”巧心一边安慰贵妃，一边奉上香茶。 “可是，我总觉得皇后变了……”贵妃疑惑的说：“以前的她简单的可以一望到底，现在……” “娘娘您大可不管她是怎样的，只要过好自己日子就是。”巧心说。 “说得对。”贵妃释然的微笑了起来。她能在皇子后院里头从侍妾拼搏到如今的地位，靠得就是不多事不多想。 人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怠，可实际上，处在一堆聪明人之中，认准自己的目标，然后什么都不要想才是最安全的。不然那些聪明人总有办法让你迷失于种种诱惑当中。 什么？怕被设计？如果没有掌控全局的聪明，那就不要自以为是的入局——那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同一个时间，皇后这边也有类似的交谈。 “娘娘，您为什么这么帮著贵妃？”皇后的奶娘张氏疑惑的问：“帮大皇子说项、帮二皇子相看……竟然还说动了皇上亲自去给他壮声势，最后连出宫也带著她……” “我不是还帮了大公主说情么？”皇后说。 “这……据奴婢所知，大公主跟驸马感情本来就不好，大公主嫌驸马没出息，驸马认为大公主无法帮他得到个一官半职，以往都是大公主的奶娘帮著挡下驸马求见的……”张氏说：“您虽是一片好意，大公主可不见得会感激……” 皇后听了以后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只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我只要做好这个嫡母，谁能挑我的不是来？” 张氏听了以后，抿唇点点头：“娘娘说得是，这下大家都会知道娘娘一片慈母之心呢。” 皇后听了以后微笑道：“反正总是结个善缘，或许以后他们能看在我的份上多爱护一下我的孩子？” 张氏一听，激动道：“娘娘……您……” “只是晚了几天，我还不确定呢。”皇后脸红的制止张氏道。 “是是是，奴婢糊涂了，在稳当之前最好保密，不然谁晓得会出什么妖蛾子呢！” 高清兰表示：皇后的确是怀孕了，不过只是个公主。为了拖慢皇后做兴的脚步，高清兰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让她怀孕保险一点，只是嫡子目前不该有，于是从系统兑换了西游记里头的子母泉给皇后喝了。子母泉喝了人就会有孕，只是生下的都是女儿，否则高清兰每次在皇后那用得都是替身，根本不可能有孕的。 过两天，高清兰果然带著皇后、贵妃以及二皇子跟公主们一起去参加了诗会。 由于这个王朝对女性的限制并不高，所以诗会虽然分男女席，其实还是在同一个空间举行。为了不引起sao动，高清兰让主人家直接给了一个由纱帘隔开的隐蔽空间，带著皇后、贵妃以及皇子公主们在里头做旁观者。 诗会很热闹，左不过来来去去就是那些套路：俊男美女卖弄才情，看对眼的让家里人互相打听，或者给女子们一个认识闺密的平台。今日的主角是二皇子，高清兰是特别来看几个女孩的。这些女孩家里都有跟皇室联姻的意向，甭管是否是冲著权势而来，只要二皇子喜欢，两人相处得来，就算是因为对方家庭看重的是皇子身分也没什么不好。 所谓门当户对首先看得不就是身分吗？ 一边找高门贵女结婚，一边还要说：我想要找个不看重我身分的女子。 这样忒矫情了些。 有种放弃自己的身分吧，人家跟你结婚就不看你身分了。 高清兰让太监在一旁捧著那几个女子的资料跟二皇子做介绍，只要轮到她们吟诗或者表演才艺，就特别指出来给二皇子看。这个隔间的视野好，外面看不进来，但四面八方的动静他们都能看清楚。 “咦？那不是沈大人？”二皇子这边在自顾不暇的时候，突然眼睛一瞥，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的确是沈大人……不过他身边那个是谁阿？”二皇子又問。 皇后顺著二皇子的视线看去，眼見沈大人身邊站著一個蒼老婦人，以及一位貌美女子，頭上梳著婦人髮式。皇后知道，那是沈大人的元配以及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