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第31章 小呼噜

    许久之后, 夜前终于重新坐定，转头看了一眼已经窝在手套里睡熟的舒寻, 这才从衣兜里拿出白岩树苗继续加工, 准备制作弓箭。

    屋外黑白不辩, 只有淡淡的蓝色光芒萦绕不散，时间一长, 总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迷幻之感，整个世界都仿佛陷入了长久的安眠, 没有醒来之日。

    舒寻和夜前都预料过自己会在这里停留上一段时间，尤其是看了笔记之后，发现两次蓝光的间隔了十五天，第一次蓝光回暖大约用了十天的时间, 如果蓝光的出现是有规律的, 那他们恐怕也要在这别墅里停留上十天。

    但是，事实比两个人预料的还要不妙，因为直到第十天之后, 外面的温度仍旧没有丝毫回暖的趋势，而他们的食物在三天前就已经耗尽了，白岩树枝剩余的也不多了，如果继续停留下去, 火源将面临耗尽的危机，他们不是青墨, 也找不到青墨在凛冬温度下生存的原因，一旦陷入零下八十多度的低温, 没有火源取暖，哪怕是在别墅里，他们也会很快陷入低温死亡的危机。

    别墅里，舒寻静静的围着一卷毛巾当作小被子坐在篝火旁边，暖黄色的火光稍稍让人感觉舒适了不少，但舒寻还是打一个喷嚏，虽然声音很小，但在寂静的别墅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夜前低头看了一眼裹着毛巾静坐的团子，团子一脸刚刚那个喷嚏和我无关的淡定态。夜前看了眼外面冰封的淡蓝色世界，眼中是一成不变的冷漠。

    直播间里。

    “心疼小团子，夜神本身精神力强大，即使不吃东西，也能存活六七天，但是小团子这么小一只，本身能量需要一直补充，三天会不会是极限了？”

    “刚刚去看了官方直播的数据，大部分游戏世界都陷入了冰封危机，死亡玩家已经达到了二分之一，这游戏刚刚开始不到二十天啊！”

    “我终于明白了，凛冬末路之下，食物和温度同等重要，缺一不可。”

    “害怕小团子下一秒就倒下去。”

    “寻宝宝还摆着一脸淡定态，想必是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夜前的判断，嗷，怎么可以这么贴心。”

    火光的映照下，夜前的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低头处理着手中的箭矢，动作看起来没有丝毫紊乱。裹着小被子的舒寻悄悄打了个哈欠，长时间不进食就意味着没有能量补充，而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精力不足，所以这几天，舒寻长时间处于困倦状态，又打了几个哈欠之后，舒寻的小脑袋开始一点一点……

    最后啪嗒一声，裹着小被子倒在地上打起了小呼噜。

    直播间“……”

    “寻宝宝倒下去的瞬间，真是吓到我！”

    “嗨嗨嗨，结果秒睡，当呼噜声响起的时候有多少人像我一样懵了？”

    “团子就是太倔强，如果当时自己悄悄留下一点食物，哪怕是几颗白岩坚果，现在也不会饿的总是睡觉。”

    “楼上的！所以你永远不可能成为夜大神的队友，舒寻对于自己的身份定义是队友，而不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团子。”

    “就是这样才心疼寻宝宝。”

    “夜神在做什么？又准备改良什么东西？”

    “看起来似乎是想将寻宝宝掏出来的毛巾小被子也改良一下，我贤惠的夜神！”

    十天的时间里，观众不但目睹了夜前制作武器，也看到一些跌碎三观的事情，让他们意识到，夜前这个万年面瘫的高冷大神，其实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例如当舒寻醒着的时候，夜前永远一副冷漠的处理着武器，而在舒寻睡着之后，就会悄咪咪的脱下舒寻自己制作的小袜子，拿出针线盒和收集的布料和其他保暖材料将小袜子改良。

    第二天，舒寻醒来，就会高兴的围着火堆蹦跶一阵子，然后抱着小胖手道谢，夜前的反应则依旧冷着一张脸。但是在舒寻睡着之后，又悄咪咪的拿来舒寻围着的小围巾，继续改良。

    就这样，凝重的气氛之下，夜前一点一点将舒寻的用品全部改良，也不多，一天一件，最后连手套也彻底改成了舒适的小睡袋，里面软软的填充了羽绒的那种，而舒寻，每天都会收获一个惊喜，让精力不佳的他每天都会开心的蹦跶上一段时间。

    而现在，夜前伸手将因为精力不佳睡得沉沉的舒寻放回了小睡袋里，夜前那双可以轻易撕碎猎物的手，转移小团子时却轻柔的不可思议，至少舒寻那规律的小呼噜没有停下来。

    在夜前那双神奇的手上，毛巾成功被改良成了精致的小被子，叠整齐之后放在舒寻的枕边。舒寻睡得很沉，脸色却没有以往睡觉时的红润，而是没有血色的苍白，小人两只小胖爪轻轻攥着睡袋的边缘，小睡袋因为舒寻的呼吸不明显的起起伏伏着。

    夜前低头看着许久，然后伸出食指，悄悄的探向舒寻露在外面的小脑袋，动作很慢，似乎是夜前在犹犹豫豫。

    直播间里安静了一秒钟，然后刷过一片疑问，明显不明白夜前要干什么，然后在观众满眼的疑惑和期待中，夜前的食指轻轻落在了舒寻额头上那抹殷红的朱砂痣上。

    “我夜神不可能这么，这么，这么猥琐！”

    “说实话，我想摸那个红点很久了。”

    “夜神不会以为按下去，团子就会开启什么奇怪的功能吧。”

    “哈哈，楼上可以的！”

    “我能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吗，但是团子还在打小呼噜，显然什么也没发生，团子到底觉醒的什么种族？”

    “猜测夜神只是测试一下团子有没有发烧，哈哈哈，但是动作怎么这么喜感？”

    修长的手指轻轻抵在舒寻的额头，很快，舒寻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翻转了一下小身体，变成了侧卧，同时无意识的伸着胖爪蹭了蹭自己的额头。

    夜前已经收回了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重新一本正经的坐正，似乎刚刚悄悄戳团子额头这种举动与他完全无关，依旧稳重如山的静坐了许久，眼神冷漠，谁也无法从他的神色中看到一点点外露的情绪。

    时间静静流逝，眼看一天又要这样过去，屋外的蓝色光芒丝毫没有暗淡的迹象，夜前起身，走到窗前观察了一会，又回头看了一眼火堆旁边的那个小小睡袋，最终走回篝火旁边，拿起制作好的弓箭和箭筒，将衣服的兜帽戴在了头上，向着别墅的正门而去。

    “夜神要去做什么！快回来啊！那种温度根本不是生命物体可以承受的。”

    “别墅里没食物了，夜大明显想要出去打猎。”

    “但是这种温度，哪里会有动物出来。”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几天看到了太多玩家因为食物不足而冒险外出寻找食物死亡的例子，包括神级玩家。”

    “我敢打赌，这种低温，除了一些特殊天赋的人，在外面活不过半个小时。”

    直播间里，因为夜前冒险的举动，气氛瞬间从温馨变成了紧张，其实从食物不足，而外界温度没有丝毫降低的时候开始，众人的心情已经变得沉甸甸，但是因为小团子和夜前两个人的淡然和日常相处，生生将这种沉重变成了温馨，而如今，一个细微的举动，都会触发观众的神经，让他们心绪不宁。

    别墅里，夜前双手扶住大门，手臂施力，冰封的大门伴随着细碎的冰裂声而开，大门只开了一道缝隙，如刀的低温就疯狂而至，夜前动作很快，几乎在大门开到可以通过时就闪身出了别墅，随后，大门再一次轻轻闭合。

    脚下的白雪似乎都成了细碎的固体粉尘，失去了融化的可能。踩在白雪之上，夜前向着不远处的白岩树林而去。

    夜前的动作很快，几个呼吸之间已经到了白岩树林的边缘，视野之中很快出现了那只白狼的尸体，那具尸体早已经僵硬，在极低的温度下保持着死去时的状态，夜前目不斜视，飞速略过，向着丛林深处而去，身为狼族血脉觉醒者的夜前显然不会吃狼rou，这是绝大部分觉醒者同样的选择，或者说是天性。

    别墅里，舒寻依旧埋在小睡袋里睡得很熟，但是蜷缩的身体说明他并不觉得多么温暖，哪怕就在篝火旁边，温度似乎已经无法融入身体，这是能量即将面临枯竭的最明显的特征之一，如果无人唤醒，恐怕他将会一直这样睡下去。

    睡梦之中的舒寻只感觉自己似乎在做梦，又一次梦到了家里，温暖，舒适，家人，食物，青山，绿水，一切都真实的可怕，但是理智又在疯狂呐喊，这不可能是真的，甚至潜意识里，舒寻清晰的认识到，这很有可能是死亡之前的幻觉，也意识到，自己本身的能量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正迷糊之际，一阵温暖的奶香物体突然融入口中，舒寻睁开了眼睛，就看到稳如高山的夜前，仍旧是一身黑衣，却仿佛散发着阵阵寒意。而此时，夜前正将烤过的白岩坚果果rou未给他。

    舒寻从睡袋里爬了出来，感觉身体略微绵软无力，大脑昏沉沉一片，似乎刚刚做了一个梦，却又记不清梦的内容。想不清的舒寻很快被食物吸引了注意力，伸着胖爪接过白岩坚果，不客气的啃了起来。

    “外面回暖了，我们一会启程，一天之内会到达白岩小镇，可以吃饱。”夜前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啃果rou的舒寻突然停下了动作，看着夜前在面前摊开的手掌，那里只躺着几颗小小的白岩坚果，舒寻数了数，只有六颗。

    第32章 狼皮小被子（捉虫）

    舒寻两只胖爪捧着啃了两口的坚果停了下来, 然后歪着小脑袋看了眼大门的位置，不需多说, 舒寻已经猜到, 在自己睡着的期间, 夜前出去找食物了，而且几乎没有什么收获。

    放下手中的坚果, 舒寻迈着小短腿走到夜前摊开的手掌上，然后抱起一颗坚果, 啪哒啪哒做到靠近夜前的一面放下。“你一颗。”说完，继续走回手心位置，抱了一颗坚果放到另一边。“我一颗。”

    夜前低头看着小团子在自己的手上你一颗我一颗的分着坚果，心中微微发痒。仅仅六颗坚果, 很快就被舒寻分完了, 舒寻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走回啃了两口的坚果旁，然后高高的举起坚果问道。“你要不要吃一口？”

    夜前沉默了一下, 然后捧起团子，借着舒寻的手直接一口将坚果吃了。舒寻举着胖爪，默默无语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确实没毛病, 就一口。

    看着有些懵的团子，夜前伸手指摸了摸舒寻的小脑袋, 然后拿来舒寻的小背包，将所有的坚果都放入了背包中。“留着路上磨牙。”

    “我们每人三颗。”舒寻继续坚持, 因为他知道，这恐怕是夜前外出找到的唯一食物，如此的低温，微湖一定冰结了极深的厚度，甚至有可能全部冰结，肯定无法冰钓，而动物也会寻找避难所，不会外出。

    白岩坚果也不好找，想必能存活到现在的动物都已经对蓝光有了本能反应，在蓝光到来之前，必定会找好避难所，并且找到足够的食物，就像那只白狼，必定知道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自己熬不过去，索性选择战死，而非饿死或冻死。

    看着一脸固执的小团子，夜前却从衣兜里拿出了一罐眼熟的罐头，嫩黄色的桃子果rou图案显得十分诱人，正是舒寻之前在青墨身上发现又放回去的那罐罐头。“我吃这个足够了。”

    舒寻默默看了两眼，点点小脑袋。显然，在夜前的眼中，白岩坚果提供的热量和能量远远高于水果罐头，这一小罐罐头的价值并不比六颗坚果高，因此才会将罐头留给自己，坚果留给舒寻。

    但是在舒寻的眼中则是：桃子！桃子！桃子！

    舒寻虽然想跳上去抱住罐头说自己愿意交出所有白岩坚果，但也仅仅是想想，虽然饥饿，但是舒寻的小脑袋仍旧处在运转状态，明白夜前的用意。

    夜前用温暖的篝火将冰冻的水果罐头加热融化，舒寻翻出一颗坚果，坐在旁边啃着，然后强行将自己的视线从罐头上移开，盯着暖黄色的火焰发呆，思索着一些毫无意义的问题，例如，为什么自己这么喜欢吃桃子？舒寻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

    正思维发散之际，一个白瓷盘突然放到了舒寻的身前，白色的瓷盘上，嫩黄色的桃子果rou显得十分醒目，舒寻抬头看去，夜前伸手指了指白岩坚果，意思是刚刚那颗白岩坚果的交换。

    秒懂的舒寻啊呜两三吞掉手里的坚果果rou，然后心满意足的迈进盘子里，盘子里的果rou是半个桃子的量，舒寻扶着果rou，从边缘啃了起来。

    罐头因为用火加热过，味道微微有些奇怪，但是吃过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暖洋洋的，感觉十分舒服。等舒寻啃完果rou，夜前也早已经吃完了罐头，整理了周围的物资，并且将自己衣兜里的物品转移到了舒寻的小背包里，看到这里，舒寻已经猜到，夜前打算用巨狼形态来赶路，衣服无法随身携带，只能放进背包里，所以衣兜的空间必须要清空。

    舒寻抱着一张纸巾擦干净自己的爪子和小rou脸，走到夜前身边，接过小背包，然后就目睹了灰毛巨狼的转换过程，从人形到兽形的转换可以直接从衣服中脱离，这点和舒寻转化时十分相似，衣服可以由神识控制，直接存入灵府中。

    舒寻捡起夜前的衣服放进小背包里，然后仰着小脑袋望着眼前静坐的巨狼，思考自己是不是要顺着巨狼的爪子爬上去。巨狼却低伏下了脑袋，舒寻立刻哒哒哒跑上前去，揪着巨狼的胡须，顺着脸侧爬了上去。

    灰色巨狼重新抬起了头颅，高大的身躯让周围都显得有几分拥挤，舒寻在巨狼的脑袋上溜达了两圈，始终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落定，巨狼一起身，舒寻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脑袋中间，伸了伸小短手，悲伤的发现自己的两个胳膊距离两只巨大的毛茸茸耳朵还十分遥远。

    觉得自己已经坐好的舒寻等了半天却不见巨狼移动，正疑惑之际，突然看到自己右手方向的巨大狼耳朵颤了颤，然后微微扭动了一下，舒寻继续淡定态静坐，看着狼耳朵在那里动来动去，舒寻猜测，这可能是巨狼在搜寻什么周围的信息。

    又等了片刻，狼耳朵终于不动了，舒寻两手揪住夜前额头上的毛，以免移动的时候自己掉下去，但是一只巨大的狼爪伸了过来，勾住舒寻的后衣领子，直接把舒寻拎到了耳朵旁边。

    舒寻“……”

    舒寻试探的向着狼耳朵迈开了小短腿，狼耳朵果然动了动，似乎在示意他继续往前走，于是舒寻啪哒啪哒直接走到了巨大的狼耳朵里，找了一个不会靠近里面，也不会暴露在外面的位置重新坐定。

    巨狼似乎满意了，终于迈开了步子，走到门前，推开了大门。

    别墅里的篝火已经被熄灭了，此时一推开房门，凛冬低温紧随而入，将靠近门的位置裹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层，片刻之后，厚重的大门再次重新关闭，舒寻坐在夜前的耳朵里，探出小脑袋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

    只刚刚探出头，顿时感觉脸颊一阵生疼，那是皮肤暴露在极低温度下的强烈不适感，舒寻可以预料，如果自己暴露在外面，不需要太久，只要十五分钟，必定会被冻伤，看来夜前所说的温度回暖，其实并没有那么乐观，只是继续等下去，他们面临的只能是绝境，所以不得不冒险赶路。

    巨狼身长两米有余，四只巨大的爪子牢牢踩在地面，留下清晰的爪印，看起来极为厚重且富有攻击力。

    舒寻看到青墨的尸体一如最初，仍旧安宁的坐在那里，眼睛一成不变的望着前方，冰蓝色的瞳孔里是从未淡去的期望，舒寻悄悄握了握小拳头，决定沿途会好好观察，如果能发现曲焱的尸体，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曲焱带回微湖。

    随着夜前的移动，青墨的尸体很快消失在视野之中，冰蓝色的唯美微湖也逐渐远去，视野之中再次恢复成了白茫茫一片。从微湖出发，通往微市的路只有一条，而这条路早已经被厚重的白雪覆盖，只能通过道路两旁的一些路标辨别出位置。冰蓝色的光芒已经暗淡了许多，但温度仍旧凛冽彻骨，舒寻觉得，这冰蓝色光芒出现之际，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暴风雪会销声匿迹。

    巨狼的身体十分灵敏，奔跑起来更是如同风一样轻盈迅捷，灰色的巨狼在一片雪白的世界里穿梭而过，溅起的细碎白雪还未落定，灰色的身影早已飞跃至十几米之外。

    坐在耳朵里的舒寻只感觉起起伏伏，偶尔会探出小脑袋查看外面的情况，然后指引正确的方向，每当这个时候，舒寻都会觉得窝在夜前的耳朵里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因为他完全不用担心风雪将自己的声音淹没。

    这样急速前进了一个上午，蓝色光芒全部消失，舒寻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迅速回暖，虽然温度仍旧低的可怕，但是从零下八十度到零下五十度的转变还是十分清晰，但是与此相伴的，是天空昏沉沉的云层，以及迎面而来，愈演愈烈的冷风。

    似乎暴风雪早已等候多时，在蓝色光芒退去的一瞬间便不愿多等待一秒钟，迅速降临。周围的视野瞬间模糊了起来，从未露过面的太阳躲在云层之后，大雪再次纷飞而起，夹杂着凛冽的冷风席卷着大地。

    舒寻开始频繁的探出脑袋查看路线，以免急速奔跑的夜前偏离方向，同时也细心留意着周围，看是否能发现什么线索，毕竟这里是唯一一条前往微市的路，像曲焱那样前往微市求援的原住民只能通过这条路前往微市。

    道路被风雪吹得异常平整，虽然大雪不停，但因为狂风的存在，平坦的路面上并没有积累下太厚的雪层，一眼望去过去，空空荡荡，平整如无波的海面，别说尸体，连车辆也不见一个。

    舒寻心情略微复杂，既希望能发现曲焱，却又不希望发现曲焱，而这种纠结直到下午他们赶到白岩小镇之后，全然转变成了深深的疑惑，沿途之中，没有发现任何尸体，倒是后来发现了车辆，不过在极低的温度下车辆都失去了作用。

    比较奇特的是，他们在其中一辆车里发现了两大旅行包的物资，包括食物，水和一些日用品，但是车里却没有人，也没有尸体，车钥匙甚至还插在车上。

    舒寻推测了一下，如果车主人察觉到了不对，开车前往微市，走到一半，车却不能用了，于是弃车徒步而行，但是为什么丢弃了珍贵的物资，甚至连车钥匙也没拔，而车还是上锁状态？

    想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舒寻和前夜也只能收集了物资继续赶路。当他们站在小镇入口之处时，那种强烈的违和感再次袭来，即使还没有走进去，他们也能感觉到，眼前这座小镇太过安静空旷了。

    夜前迈开爪子，抬步走进了小镇之中，小镇的规划十分整齐，一条主干道笔直的通向另一面，分支道路左右对称，并不是很多。此时的街道小巷都落满了白雪，在呼啸的风声中偶尔卷起一层薄薄的沙，贴着地面缥缈游荡着。

    舒寻探着小脑袋观察着冷清到死寂的小镇，一阵寒风吹过，舒寻觉得莫明的不安，伸着小胖手攥住了夜前毛茸茸的耳朵边缘，夜前脚步微微一顿，继续向前迈步。舒寻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心底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这感觉不似当初看到蓝光时的那种不详感，也不像有什么惊喜即将降临，而是十分矛盾，无法言明。

    纠结中的舒寻无意识的攥着夜前的耳朵，然后把夜前的耳朵当成了小被子，直接拉了下来裹在身上。

    夜前抬起的爪子又是一顿，然后落下，继续淡定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