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偶尔,微风吹拂
手术很成功,具体要看术后的恢复情况。 医护人员一边将患者转去病房一边唏嘘这孩子简直就是一个人rou沙包,身上就没一块好地方。童乐要把孩子转到私人病房里。林倬赞成,并要求医院暂时拒绝家属探视。孩子的爷爷简直是个疯子,保不准他会到医院折腾孩子。 云影问:“你不是警察吗?人证物证俱在,直接把那老人逮捕不就完了。” 林倬显得无奈,说:“送医院的路上,孩子情绪很激动。他要我们保证不报警抓他爷爷,我们想要劝他,他差点就跳车了。这孩子的性子摸不透。我已经通知局里的同志过去调查了。” 温予一直看着孩子,她问:“孩子的爷爷额头上是不是有一枚痣?” 林倬不知道温予为什么会这么问,童乐和云影也是。 “是,就在额头中间的位置。”林倬说着,走近温予,发现她的肩头在轻轻颤抖。 “你是阿树吗?”温予的声音有些颤悸。 闻言,大家一脸茫然不解。 温予抬手轻轻压下孩子的右耳廓,看见耳背上的一枚浅痣时,她顿时捂住嘴巴抽噎了一声。 林倬来不及思考,扶着温予的肩膀将她转过来面向着自己,问:“怎么了?告诉我。” 温予擦拭眼泪,稍顿后说:“阿倬,陪我去一趟孩子家里吧。” 那天晚上,安置好孩子。林倬夫妻俩把儿子留给童乐他们,便出发去孩子的家里。 等云影跟夜班的同事交接好工作,他们便回家了。 天色黑沉,秋风习习。 车子驶过市区,沿着国道一路开往市郊的文馨园。孩子们也许是累了,睡得很沉。云影也累了,全身埋没在披肩里闭目养神。童乐专心开车,不时看她一眼。 文馨圆是一个远山近海的古雅园区,由七条风情各异的小巷组成,他们就住在其中的森延小巷。这里的居民平生最爱桃花,园区内随处可见桃花树,古桥两侧尤其之多。初春之时,春风一吹,桃花漫天飞舞的光景,彷佛人类幸福的底蕴。 回到巷子口,童乐打算自己一个人抱两个孩子。 云影戳他的后背,让他闪开。她从车里把女儿抱出来,顺道吐槽一句睡得跟只猪仔似的。 童乐好笑,低头亲吻母女俩的脸颊。 云影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童乐满脸写着无辜二字。 巷子口前的场地相当宽敞平整,栽有红碧桃,设有秋千、双杠,跷跷板等娱乐设施。像一个小型广场,更像一个乐园。林泽家两层高的白色小洋房就在这里,附置于一段长长的阶梯旁侧。 由于阶梯较长,从下面仰视几乎看不见上面的光景,极目远眺看见的只有天空,像是去往天国的阶梯。相反,从顶端向下俯视,视野相当开阔。每到黄昏之时,夕阳彷佛触手可及。 昏黄色的灯光照亮了阶梯,偶尔,微风吹拂。 他们不放心林泽一个人在家,干脆把他带回自己家。 童乐抱着林泽跟在云影身后,踩着她的影子拾级而上。 登上顶点,目光所及便是森延小巷的大致样貌。 回到家,两人把孩子们抱上楼休息。云影要去洗澡,童乐抱着她耍赖,她挣脱,不想理他。 现如今医患关系那么紧张,一举一动都得小心翼翼。他不是医生,也不是家属,竟然负责起一个无缘无故的孩子的生命。要是那个孩子像她早上接收的那个患者一样带有隐疾,手术途中突发状况,抢救无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云影越想越气,关掉淋浴水,心念一动,慢慢地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好些日子没在家,现在站在弥漫着熟悉的气息的卧室里,童乐感觉全身犹如复苏般安适。 淋浴出来,他把行李箱的衣服放回衣柜里,刚一转身,便看见云影来到了身旁。云影没看他,自顾自地在衣柜里找衣服。 童乐的视线停留在云影身上。一身樱花色的系带露背睡衣首先吸引他的目光。雪白柔媚的身体在轻盈垂坠的布料之下若隐若现。那种冷淡的性感美得无法言表。 他的影儿似乎永远青春。他难以抑制地感到震撼、惊喜、怜爱、感觉自己卷进一个由她创造的漩涡,由她守护。 童乐搂着她,吻她柔软的发顶。 可能是好些天没有依偎这种宽厚有力的触感,加之闻见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她竟一时之间舍不得推开他,甚至喉咙发紧,有些想哭。 云影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心一横,推开了他,钻进被窝。之后,她根本不让童乐靠近自己,那样子简直凶得彷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这种时候,童乐根本不可能遂她愿。他太了解她了,她愈是生气,他愈是不能放开她。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影儿,我不仅仅是你的丈夫,我也是安儿的父亲,更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男人。我做的都是我认为应该这样做的事情。安儿希望有人帮那个哥哥,你想治好那个孩子,而我只是选择配合你们。我想我是有私心的,如果今天签字的那个人是阿倬,那么我在你心里一定跟你所熟悉的我有了偏差。其实你并不讨厌我这样做。我有你,有安儿,但我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你们身边,那种时候,我多么希望你们遇见的人都能像我一样。” 童乐一只手贴上云影的脸颊,低声道:“我觉得那个孩子很想有人对他好,哪怕只有一次,他也会大不相同。” 如果说前面那些话都是铺垫,那么这句话无疑直击了云影内心深处最隐蔽的角落。幸福太久,拥有太多,几乎快要忘记那个遥远的她何尝不是那个孩子。 童乐注视着云影,那双眼睛好像时光的回忆录,给予她的一直都是那么清澈,那么温润。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最后,云影败了。她把目光转向了窗外,说:“我累了,要睡觉,别吵我。” 童乐知道她的心情已经平复,只是碍着面子,不好服软。他亲吻她的额头,坐起身来,用被子盖住她大半个身子,握住她白花花的小腿给她按摩。 “辛苦了,睡吧。” 童乐这么一按一压、一揉一捏,云影腿部的酸胀感顿时得到缓解。简直不能太舒服了。她闭上眼睛,任由睡意将她笼罩。 几分钟过后,云影彷佛复苏了一样,思绪愈发清晰,藏在被子里的手不禁摸索自己的身体。这要命的衣服,这饱满的胸脯,这柔滑的身体,这家伙竟然无动于衷。 云影缩了缩脚丫子,轻声道:“你也睡吧。” “没事,你先睡。” 云影蹬地坐了起来,一头微卷长发海藻般披散在光裸纤巧的颈肩周围,目光所及,风光乍现。她幽怨地瞪着童乐,十分孩子气。 童乐嘴角上扬,漫不经心地回应她的目光。 “你敢?” 她话音刚落,童乐便已扑了过去,将人压制在身下。两人死死地搂在一起,激烈地亲吻。 云影一双冰凉的手爪子失去控制似的从童乐身上肆虐,很快脱掉了他的衣服。 童乐钳住她的双手高举到头上,有些好笑,“不累啦?” 云影两腿钳住他劲瘦的腰身,咬着他的脖子,“累也要收拾你。” 一瞬间烽火四起,蔓延伸展,两人气喘吁吁。 “哥……” “嗯?” “没什么。” “我很想你。” “我很讨厌你……” “物极必反……” “浑蛋……” 一夜,温香软玉,缠绵缱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