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那行，我的话说完了，下午我们回你家，在你起床之前妈打电话过来，我答应她下午过去的。”

    羞恼的安宁听了程修杰的话，又想起了上次回家时的情形再开口声音就有点阴测测的，“不准你以后再刻意讨好我妈，不然…。”

    安宁的话没说完被门铃声打断了，程修杰起身去开门，安宁也不好奇来人是谁，反正不会是找她的，安宁身边知道她结婚的人不多，仅有的两个还都在国外，所以这个家里基本没有来过她的访客。

    “安宁姐。”巴蜀进门之后和安宁打过招呼就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只是他发现新老板的脸色有点阴，所以打了招呼后也不再说话，等着大老板的意思。

    “我和安宁说过了，你以后就跟着她了。”

    “安宁姐，以后多多指教。”

    “说什么指教，以后我就仰仗你了，不过小巴蜀，你可记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要是敢…”

    “不敢，什么都不敢。”巴蜀从沙发上站了起不立表决心，他这个助理当得还真是全能，夫妻矛盾他还得客串远程监控。

    “很好。”安宁眯起眼睛笑看着程修杰。

    “你把我下午的机票改签到晚上十点后。”

    “好，可是那今天的夜场戏…”

    “这些我来解决，你负责今天晚上把我送到机场就行，其它的就不用你再费心了，你新老板一步一鬼，让她怀疑你吃里扒外炒了你我这里也没有位置收留你了。”

    “知道了程哥，呸，不对，知道安宁姐。”

    “噗…”安宁被巴蜀逗乐了。

    程修杰看到安宁憋笑的样子，在心里算了一下，从安宁跟他提离婚开始已经快一个月了他还没见过安宁这样轻松的笑了，这些天她到是给过他笑脸，只是不是阴笑就是冷笑。

    “程哥，这圈里人没谁不知道我是你助理的，现在突然跟了安宁姐，别人问起来我怎么跟人解释。”巴蜀已经想了一天了都没找到能让他自己满意让别人信服的借口。

    “你妈想抱孙子，要你留京随时相亲。”

    “程哥，你也太狠了吧，我哪儿招你了。”

    “你身体不舒服，跟着我太忙了没时间休息。”

    “程哥，你咒我啊。”

    “要不就是你犯了错被我炒了，随你选。”

    “我还是在家相亲吧。”巴蜀心里委屈，不就呸他一下，就这么踩他痛脚，他这个年龄没谈过恋爱又不是化石，嘴巴这么毒，活该安宁姐要和你离婚。

    巴蜀走之后安宁换了衣服就和程修杰一起出了门，开的是安宁的车，安宁拒绝坐程修杰常开的哪辆车，说“在她们家哪个一般的小区里太扎眼，她不想当猴子。”其实程修杰也没打算开哪辆，车库里有辆稳重的轿车是他们平时回安家里开的，但是安宁也拒绝，说“车内密封时间太长，她这两天气管不好。”

    于是程修杰就第二次开着安宁的哪辆mini跟着安宁一块去了安家，一路上程修杰困在相对他的身高来说比较小巧的驾驶座里暗骂了一路自己，怎么就当时眼瞎给她买了这么一辆破车。

    相较于程修杰的不痛快，安宁则是乐得坐车的轻松愉快了，她本来就不喜欢开车。回想着当年程修杰在她喝了点酒后第一次帮她把车开回家时说，他要是再开一次她的车他就是猪，可不现在就是猪正在开车嘛。

    到了安家的时候，午饭已经做好了，各种好吃的摆满了一桌子，安宁看了一眼撇嘴，她大概真的不是她妈亲生的，八道菜全是程修杰喜欢吃的，他不吃不喜欢的东西桌上一样都没有，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她现在也不饿，于是本就不太饿的安宁坐在饭桌上闲散的看了一出‘母子相亲’的大戏。

    在安母得知程修杰只在家里呆一天，晚上就要离开时，安宁mama吃在过饭没一会就催着他们快点去趟程家。说和修杰在家的时候少，让他回去多陪陪程mama，安宁深深叹息，她家母上大人的为人着想善解人意的美德为什么会因人而异。

    安宁和程修杰扭不过也只好顺从，其实这也是程修杰料到的事，所以才让巴蜀把机票改签到了晚上，原本他这次回来是两边都没打算回的，机票原本订的也是下午两点钟的。

    半下午的时候回到程家，安宁和程修杰扑了个空，程父这个点应该是在公司的，听家里阿姨说程母跟朋友喝下午茶去了。

    家里的阿姨给她们倒了茶就出去了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安宁自认没有程修杰定力好也就不跟他较劲，嗤笑一声起身直接上楼回了房间，看着安宁扭头离开的背影坐在沙发上的程修杰松了口气抿唇而笑，突然就有一种或许安宁这次闹着离婚并不是什么坏事的感觉。

    程母回来得很快，接到家里阿姨的电话就立刻赶回来了，到家后看到她多日不见的儿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开着，他却翻着杂志。

    “你们回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安宁呢。”

    “安宁在房间，我也是有点事情要处理回来一趟，一会儿晚上还要赶飞机离开，我们是在岳母家吃过饭回来的，想着您也难得和朋友出去，反正晚饭肯定要回来的就没给您打电话。”

    “那行，我买了安宁喜欢的蛋糕，你去叫她下趁热吃。”

    程修杰乖顺的起身上楼，走到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敲了两个门，也没等里面的回应便轻轻的推开了，进去后看到安宁身做蜷缩在窗台像是睡着了，放轻脚步走过去发现她手里还拿着本书，程修杰蹲下身去，轻轻的抽了出来放在一边。

    窗外夕阳正好，橙红色的光透过一层白色的薄纱调皮的跳了进来却又不走远，像是倾慕窗边的风景。

    程修杰换了姿势，直接坐在了地板上，手肘支着窗台，手掌撑着下巴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安宁。安宁侧身躺着，头枕着自己的手臂，下巴微低，因为侧躺脸部受力挤压嘴巴微微嘟着，看起来像个孩子，没了对外界的的小心防备，当然了这个外界现在差不多指的就只有他了。

    第22章

    程修杰伸手把安宁额前的一绺碎发轻抚到耳后，手又回到了她的额前，伸手轻弹了一下，安宁瞬间蹙起了眉头只是不过一瞬便又恢复了原样，再没有反应。

    程修杰唇角勾起了愉悦的弧度，疲懒的丫头。

    程修杰又伸出手指在他刚刚轻弹的地方轻轻抚过，像是春末带着独有清芬的悠然晚风，温柔中又透着浓烈。

    结婚五年，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一年中他能在家的时间两个月已经是顶了天的，前两年更是一年三百六下五天，得有三百五十天是在剧组度过的，就算在家也没有多少空闲的时间，所以林林总总加起来婚后这几年相处的日子还没有他们上学时期的一年的多。

    程修杰伸手勾起刚刚被他抚到耳后又被风吹过来的哪一绺头发，轻轻的绕在了指尖。

    安宁突然提离婚可以说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也让他开始反思。他虽不知道别人夫妻相处是怎样的，但却隐约清楚，他跟宁的的婚姻是有问题的，因为婚后的安宁已经不在是安宁了，她变得安静温柔，乖巧柔顺，所有事情都条理清晰生活中更是事无巨细，如果按一个局外人的视角应该就是妻子完美的样子，但却失了她原本的形态，这不是程修杰所期待的。不过安宁突然提了离婚让程修杰愤怒不解之余也是有意外收获的，安宁开始渐渐的是安宁了，以前从小到大哪个在他面前一直张扬霸道甚至有点跋扈的安宁。

    安宁醒来时最先看到的便是程修杰放大的脸，离她很近，于是从混沌意识清醒过来的安宁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推开了程修杰，只是这一推不要紧，程修杰只是一个趔趄便稳住了姿势安宁自己可就惨了，跟着发丝被扯的力道惯性的向前，一个子就从飘窗上栽了下去，虽程修杰眼疾手快的去接她，也只是挡住了上半身，膝盖还是‘咚’的一声嗑在了地板上。

    程修杰把安宁扶起来，让她地上坐好，按个的拉起她的胳膊还一边问，“哪里疼？磕到哪了？”

    “你有病啊。”安宁摔开程修杰的手按着膝盖用着暗劲转着圈圈，冲他吼道。

    “是你自己搞不清楚状况就反应过激，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啊…我的头发。”安宁看到程修杰正从手指上取下还绕在他手指上的她的发丝声音染上了尖利，“程修杰你这王八蛋你赔我。”

    “你自己扯断的，关我什么事，要是没事儿就下去吧，妈给你买了蛋糕。”

    “你妈回来了？”

    “阿姨给她打了电话。”

    知道家里有了长辈，安宁也强压着心头的努气恢复了平静，整理了一下头发，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只是起身的时候伸了一把手以最灵巧的手法最快的速度捏着程修杰露在外边的一截小腿上的不知几根毛用了全力扯，只是结果差强人意，扯掉了三根，勉强可以心里平衡。

    伴随着程修杰嘶嘶的抽气声以及有些阴狠的眼神，安宁笑着整理了衣服身姿优雅的走出了房间。

    人是健忘的动物，往往对自己的恶劣行径会刻意淡化，难忘，必须、一定得伴随着深刻记忆才行。

    程父出差不在家，简单的晚餐后程修杰和安宁就离开了程家老宅，他还要赶飞机，所以也没有可以多留的时间，因为刚刚的事情，回去的路上两人都互不搭理，安宁拿着手机刷着微博，‘假面’的热度还没下去，而她的微博粉丝已经接近八十万了。

    程修杰并不是计较刚刚的事情，而是因这安宁这个车子的驾驶感实在不好，空间小哪哪都觉得憋屈。车子里的沉默是电话的铃声打断的，巴蜀打来的，说他已经到了他们的小区，可是他们家没人，程修杰只说很快回去让他等着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的程修杰余光撇到安宁盯着手机表情愉悦唇角也跟着微微勾了起来，“你的工作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安宁转头看了程修杰一眼，像是在确认他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然后又把目光回到了手机上，“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没经济公司，也能捡着自己喜欢的工任接，怎么？程先生是有何指教。”有一点儿安宁还是很清楚的，哪就是在这个圈子里，她现在跟程修杰的地位是天差地别，有云泥之分，所以，他要是有什么中肯的建议，只要合理并且有前瞻性，他是愿意一听的，安宁有识实务的美德。

    “不敢，你开心就好，只是不要太累了，有棘手解决不了的事情随时给我电话。”

    “切。”安宁没有想到听到的却是这样冠冕堂皇的废话，于是又重新解锁了手机屏幕。

    到家的时候在车库遇到了巴蜀，他倚是车身上手指里还夹着已经燃了半支的香烟。

    看到这样的情景安宁惊讶了。

    “小巴蜀，未成年人不能抽烟的，而且这里禁烟，抽了被拍要罚款。”安宁指指他前侧方的摄像头。

    “安宁姐，这边的垃圾桶上烟灰缸，还有烟头不能乱丢的提示标语。”巴蜀就指了指摄像头正上方不远处的垃圾桶以及一个物业挂在墙上的公益提示。

    “那是给成年人看的。”

    “安宁姐，你欺负人。”巴蜀平时不抽烟的，今天是自他中学偷父亲烟抽被打了一顿后这么些年来的第一次。今天刚好碰上一个亲戚的婚礼，烟是婚礼上发的，他随手装在口袋里的，刚刚等程哥他们回来时实在太无聊了就拿了出来。而且他怎么了，不就长了张娃娃脸，那也是爹妈给的，他又不能给意见，而且也没条件给意见，怎么好像谁都喜欢拿这个涮他。

    “好了好了，我逗你玩呢，你刚刚抽烟的样子像个气质忧郁的钢琴王子，帅爆了。”

    “真的？”巴蜀惊讶又惊喜。

    人有的时候真的喜欢听明知不切实际又荒诞的可以的假话，小孩如此，大人也如此。

    “当然是假的。”安宁已经走到了电梯旁按了上去的按扭。

    巴蜀叹了口气，他上辈子估计没积什么德。

    程修杰昨天回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所以这次离开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东西可拿，只是回房间换了件衣服就出来了，刚刚在家吃饭时安宁盛汤时不小心溅到了他身上几滴，不明显，只是有些暗暗的油渍。

    “安宁姐，我先送程哥去机场了，你等会把你接的工作，合作方的联系方式发给我，我跟他们接洽。”

    “嗯，知道了。”安宁手里拿着盒烤玉米片转头应了一声，就又把视线回到了电视上，电影频道放的一部老电影‘庐山恋’很好看有艺术感的样子。

    巴蜀已经到了门外，程修杰手已经碰到了把手见安宁还没有理他的意思，于是停下来，把巴蜀先关到了门外，“我走了。”

    安宁转头撇了他一眼，耸肩，“我早知道了。”

    程修杰把手紧握住把手，从牙缝中磨出两个字，“再见。”

    “不见的好。”安宁语笑嫣然。

    程修杰再次暗骂自己有病没事儿给自己招不痛快，闭目长出了口气就拉开门离开了，只是开门前还是留了一句，“少吃点垃圾。”

    在程修杰离开后安宁一把丢掉了自己手里的零食，拿了遥控关了电视就上了楼，他程修杰有病吧，故意破坏她看片培养职来素养的心情。

    去机场的路上，司机开着车，巴蜀和程修杰一起坐在第二排。

    “程哥，你刚刚和安宁姐吵架了？”巴蜀看关程修杰有些憋闷的表情很是好奇，同时又觉得有趣，他跟着程哥这么多年，何时见过他这样儿啊，就跟发现新大陆一样。

    巴蜀的好奇得到的只是一个凉凉又暗含警告的眼神，于是很有眼色的闭了嘴，在嘴边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表示认怂不问了。

    “我让你跟着安宁是做什么你都记清楚了吧，还有她的工作…”

    “程哥，你已经说过好几遍了，你再说下去我都会背了，总之我知道，我是无间道，但您也不能一直这么提醒我是间谍的事实，说不定哪天我良知苏醒，是会叛变的。”

    程修杰闭目出了口长气，“你再物色一个合适的人，找个女孩，随时跟着安宁，她有事儿也方便。”

    “是，我知道了。”对于正经工作，巴蜀一直都是认真的。

    “还有，以后不准在安宁面前抽烟。”

    “程哥…”巴蜀试探着开口，“因为安宁姐刚刚夸我帅。”眼底闪着好奇又兴奋的光芒，他以前那么几年怎么就没发现程哥居然这么幼稚。

    “安宁有点轻微近视，但是不瞎，我只是怕你把她带坏。”

    于是巴蜀被噎的不轻闭了嘴，其实他想说，“程哥，我想说你有今天是因为这个世上有个词儿叫话该。”只是他不敢。

    第23章

    程修杰来去匆匆，安宁除了决定不搬出去之外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一个不小的心事，因为她的确没有想好被发现了要怎么应对双方父母。

    安宁刚吃过早饭，也算是午饭吧，巴蜀就过来了。给安宁带来了周六日要拍的广告的详细计划行程，拍摄地点儿在哪，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拍摄的主题风格，以及需要她做的准备还有中途可以在哪休息放松，以及周边的环境可以说是事无巨细，安宁看了都觉得安心，也难怪程修杰哪臭毛病一堆的人巴蜀能在他身边一待这么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