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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刚转过身,就看到曹阿婆拄着拐杖风风火火地冲过来,她身后跟着一个头发全白、留着山羊胡的老人。 定睛一看,不是村长又是谁? 吴大嫂张开大嘴刚要喊冤,曹阿婆就提起拐杖在地上一敲:“这两人是老身找来的,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全聚在这里成何体统!” 曹阿婆在溪水村生活多年,德高望重,一言既出众人顿时喏喏不敢言。 吴大嫂小声嘀咕:“这两人才是不成......” “还有你!”曹阿婆将拐杖一抬,直接指到了吴大嫂的脸上:“别以为老身看不出来你在这里搅浑水!人家小两口怎么样关你什么事,管好你家相公才是正经!” 吴大嫂盯着拐杖,眼睛成了斗鸡眼:“曹阿婆,我不是......” 沉默已久的村长捋了捋胡子:“莫要多言,都给我回去。此事日后再议。” 村长都发话了,众人不敢再凑热闹。于是三三两两地散了。 曹阿婆安抚了苏玛两句,也颤颤巍巍地走了。苏玛红着眼眶感谢。待众人都走后,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一口气xiele,猛然觉得浑身一软,顿时栽了下去。幸好百里骁就在她的身边,一抬手就扶住了她。 她勉强一笑,煞白着脸表示没什么。 百里骁顿了顿,扶着她进门。 门内,她坐下来小心地提起裙摆。纱裙寸寸提起,露出莹白的小腿,只见在纱布之下,肿胀更甚,甚至把纱布都顶起一块,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百里骁下意识地回过头,拿出一个药瓶递了过去。 “这是伤药,对你的伤势有用。敷上即可。” 伤药?他什么时候有伤药?苏玛惊讶地接过来,这药瓶虽粗糙,但触手温润,嗅之可闻清香,看起来是上好的药膏。 这附近无村医,要想买药必须要到城里,但如果从这里到城里,大约要花上一个时辰的时间,难道对方这么早就出去是为了给她买药? 她的手指摩擦着瓶身,有些怔忪,不由得抬眼看向对方。 百里骁垂眸:“你先行擦拭,吾回避。” 苏玛点了点头。帘子落下,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但在微风抚动、帘端摆动的一瞬间,隐隐有药香飘散,夹杂着几声隐忍而又克制的闷哼声。带着凝滞的沙哑,与少女羞怯的气音。 百里骁站在帘外,眉目不知何时已经被朝阳染成橙红,如海面橙红铺就的一幅水墨画。白纱抚动,不经意间蹭到了他的指尖,他回过神,看向指尖,似乎想到了什么长睫一颤。 门内响起了铃声,百里骁回神。他等了一会才掀帘而进。门内苏玛早已整理好裙摆,唇瓣虽白,但脸颊上已经有了晕红。她拿起身边的纸笔,磕磕绊绊地写下一句话: “今天的事情十分感谢你替我解围,但村民做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百里骁点头,他本来就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吴大嫂和李伙计几人也只是各有心思的小人,根本入不得他眼。他也无意杀李伙计,只是吓吓他们罢了。 似是想起刚才的情况,苏玛的手指不安地在纸面上磨蹭,有些犹豫地看了百里骁一眼,最后才小心地写道: “吴大嫂说过的话你也别介意,她们都是瞎说的......” 吴大嫂说过的话?百里骁眉头一拧,那个女人说了很多话,他全都无视,到底是哪句话? 正在思索时,他看到苏玛羞红的脸,和有些躲闪的眼神,猛地想起。 吴大嫂说了“两口子”...... 窗台上的嫩叶被风压得点了点头,窗外只余追天和逐地欢快的叫响。室内像是只留下这温暖的阳光,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半晌,百里骁的长睫一颤,偏过了头:“吾知她胡言乱语,从未在意。” 苏玛一笑。但也不知是放松还是失望,这笑在脸上挂了片刻就消失了。她顿了顿看向窗外的炊烟,故作无事地转移话题,提笔写字:“村民对咱们有了意见,以后不知道会怎么办。” 她知道越小的地方就越排外。别看今天只有吴大嫂叫得最大声,村民们也没有表态。但他们回去后会越想越怕,更何况在看了百里骁的身手之后,恐怕会避之不及,早早地把他们撵出去才好。 她倒不是怕被排挤,她怕的是百里骁的伤势未愈,龚叔还昏迷不醒,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不必害怕,我明早就走。” 苏玛一惊,下意识地看他。 百里骁的眉眼被朝阳染得绚丽,但说出的话却让苏玛浑身发冷: “我会留下银两,龚叔就拜托你照顾了。” “你要去哪里?”她连写都顾不上了,慌忙用手比了比,又指了指他的胸口:“你的伤还没好。” 他未明说:“去我该去的地方。” 如今龚叔昏迷,但他不能坐以待毙。 苏玛长睫一颤,再无多言。 半夜,她就发了高烧。 作者有话说:二更在半夜 第29章 苏玛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平时对她冷漠以对的百里骁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但温柔地抱着她,还柔情地看着她: “我心悦你,不问朝夕。” 他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里都倾注着爱意。 苏玛痛哭流涕——激动的,她终于可以摆脱这个任务,天高任鸟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