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科幻小说 - 残袍在线阅读 - 第183节

第183节

    “你从哪里遇到阿木的。”叶飞鸿将自己的草铺收拾出來让给了少年,“阿木是彭国的世子,之前在这处阵法里待了两千多年,一年前才离开了这里。”左登峰出言解释,在回返的途中他告诉阿木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汉朝早已经灭亡,阿木此时仍然处于茫然和无措之中,“两千多年。”叶飞鸿闻言愕然出声,阿木并非完全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听到叶飞鸿的话后站起身走出了窝棚,站在门口看着湖边喝水的那些怪物出神发愣,左登峰冲叶飞鸿点了点头,走出窝棚站到阿木旁边,阿木见左登峰走了出來,便迈步向阵法走去,在回程的路上左登峰询问过他入阵的路径,他要为左登峰指路,左登峰和叶飞鸿见状跟随在了他的身后,阿木径直走向阵法南侧,左登峰见状心安不少,入阵的一环入口就在南侧,这一点是正确的,但是进入二环之后阿木犹豫了,眉头微皱,踌躇不定,“向左还是向右。”左登峰见状出言发问,据阿木所说,王城位于此处正西六十里外,城破之时是个傍晚,他跟王族的其他人连夜赶到此处,当时來的有四五十人,后有追兵情势危急,他们是在国师的带领下一股脑进阵的,他也不敢保证能否找到当初的路径,阿木闻言走出阵法,闭上了眼睛向前跑动,跑了几步之后陡然左拐,左拐之后又向前跑了几步,再度左拐,随即站定往左手边挪了一小步,阿木的举动是在回忆并重现当年的情景,他所展示的只是大致的方向,距离并不准确,根据阿木所指的方向來看进阵是顺时针行进的,进入一环之后直走进入二环,进入二环向左行进,随后进入三环,进入三环之后还是向左,随后才是彭国众人避难的场所,阿木之所以向左挪了一步是因为当年他被众人挤出了正确的避难场所,进入了错误的“虚”位,阿木所指出的路径缩小了进阵路径的范围,倘若逐一尝试,不用百次就能找到阴属火蛇藏身之处,但是左登峰不敢尝试,因为一旦走错了“虚”位就再也出不來了,“此处离彭国故都不远,可要回去看看。”左登峰冲阿木说道,阿木闻言转头西望,片刻过后回过头來冲左登峰点了点头,“明天再去吧,今天太晚了。”叶飞鸿出言说道,左登峰想了想点头同意,阿木也并非完全听不懂叶飞鸿的话,闻言转身向窝棚走去,“你准备怎么安置这孩子。”叶飞鸿看了一眼身形瘦弱的阿木,“带出去,托付合适的人家好生照顾。”左登峰开口说道,他在绿洲带出了大量的财富,随便几样都可以保证阿木日后生活的很好,“我來照顾他。”叶飞鸿点头说道,民国时期女人到了十五六就开始婚配了,正常女人到了她这个岁数也应该有这么大的孩子了,“也行。”左登峰点头说道,“他提供的线索有用吗。”叶飞鸿再度发问,“有用,不过还是不够精确,我得去一趟彭国的都城,看看国师当年居住的地方有沒有什么线索。”左登峰转身向窝棚走去,“多了一个人,咱们的干粮最多还能撑两个月。”叶飞鸿跟了上來,“如果能在国师的居所找到线索,三天之后就能出去。”左登峰出言说道,“如果找不到线索呢。”叶飞鸿出言问道,“找不到线索也不要紧,目前我已经知道了阵法的走向,两个月内我一定能破了它。”左登峰正色开口,晚饭吃的是左登峰捡來的罐头,半瓶洋酒左登峰和叶飞鸿分着喝了,阿木不喝酒,彭国虽然只是边陲小国,王室的规矩还是很严格的,不成年就不能喝酒,阿木情绪低落,不愿说话,左登峰和叶飞鸿就沒有打扰他,这么大的变化和落差是需要时间來适应的,次日清晨,左登峰带着阿木西行前去寻找彭国都城,不过西行六十里后却并未找到那座废弃城池的所在,阿木明确表示沒有记错,左登峰无奈之下只好根据其他几座城池來推算这处城池的大致位置,得出的结论是彭国当年的都城就在这方圆五里之内,随后左登峰步行在这片区域,不时延出灵气试探黄沙下面有无建筑,忙碌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终于找到了彭国的都城,这座都城当年可能处于避风处,多年以來风沙在这里大量堆积,最终将古城彻底掩埋,可是这里堆积的黄沙达到了数尺厚,根本就无法将黄沙移走进行彻底的搜寻,左登峰进行了小规模的挖掘,发现这座古城当年破损的极为严重,基本上已经成为一片废墟,阿木根本就找不到参照物來指出国师当年居住的房间,短暂的犹豫之后左登峰决定离开,彭国当年的都城面积很大,要彻底移走这么大范围内的厚厚黄沙绝非一日之功,倘若从中间下手,周围的沙子会快速的填覆过來,如果从外围下手,恐怕得在沙漠里搬上半年的沙子,“怎么样,有线索沒有。”叶飞鸿迎了上來接过左登峰手中的缰绳,“沒有,给阿木弄点吃的。”左登峰说着走向三环阵法,他要开始凭借智慧正面破阵,要破阵就必须确定阵法的性质,阵法的性质也就是布置这处阵法的动机和目的,通过目前的情况來看,彭国当年跟周国的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姜子牙不辞辛苦为他们建造了这处阵法,这处阵法可以禁锢火蛇,也可以为他们提供避难所,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处阵法的建造初衷是善意的,姜子牙对湖北的卢国和湖南的庸国都有打压压制的迹象,这是因为他们距离周朝太近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而且庸国和卢国一个会用毒一个可以驱使巨人,这两种能力都可以对周朝产生很大的伤害,因此必须削弱打压他们,他们越弱,周国就越安全,远交近攻是历朝历代当权者通用的手段,彭国距离周朝很远,他们对周朝沒有威胁,故此姜子牙沒必要折腾他们,综上所述,姜子牙布置阵法的动机是善意的,之所以要确定姜子牙布置这处阵法的动机,是因为奇门遁甲有八门,也就是八个方位,每一门都代表着不同的善恶吉凶,二环与八门对应的有二十四位,每一处位置同样代表着不同程度的吉凶,姜子牙如果跟彭国关系很好,就会为他们设置吉门,倘若跟他们关系很坏,就会留下凶门,如果关系一般就会留下平门,说简单点儿就是布阵者的心态决定着他可能使用的方位,除此之外第二环有天干地支外加乾坤巽艮二十六位,这一点与现在通用的罗盘不同,额外多出了两位,这两位就是变数,也就是“孤”,这是最难确定的,接下來很长的一段时间左登峰都站在三环阵法上苦思冥想,无视风吹日晒,直至昼夜不分,他并沒有把自己所想的东西写到纸上,因为那会令人过分依赖已经记录下來的线索而减弱脑海里原有的记忆,更何况阵法本來就属于“易数”的一种,类似于巨大的方程式,每一条可能都需要通过二十几个方面推演确定,其中还要剔除不确定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左登峰不喜欢赌,更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如果不能确定正确的路径,他绝对不会去尝试,因为一旦错了结果就是死,思考分为了三个阶段,最浅的阶段就是通过思维去做数据分析,第二个阶段就是通过已有的线索去做理性分析,第三个阶段是诸多数据在脑海里逐一闪过,凭借本能去排除错误的不符合常理的因素,第三个阶段是效率最高的阶段,但是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跳过前两个阶段而直接进入第三个阶段,这是一个非常遭罪的过程,往往进入第三个阶段的时候人已经疲惫困顿了,一睡着就会前功尽弃,再想找回那种感觉就得重新开始,沒有人喜欢思考,因为思考非常累,但是不思考不行,世上的人有千千万万,凭什么他可以俯视他们,就是因为他比别人付出的更多,左登峰对自己很苛刻,从不放纵自己的惰性,更不掩耳盗铃的去认为世界很简单,随后一段时间里左登峰经常会暴怒,大骂cao你妈,他骂的是姜子牙,他感觉非常的窝火,虽然表面上看他是在与姜子牙进行跨越时空的公平较量,事实上这种较量根本就不公平,姜子牙是出題的,他可以根据得数随便列一道題式,而他必须根据題式去计算得数,最主要的是他还不知道具体的題式,这种情形就好似姜子牙把一匹马放进了一望无际的马群,姜子牙手里抓着绳子,一拉绳子就知道是哪匹马,可是他不知道,他得挨个去摸马脖子,到了后期左登峰越來越怒,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出正确的答案,然后给姜子牙再出一道題,让那个老不死的想破头,让他知道解題永远比出題要难,让他明白什么叫天高地厚,别以为自己牛逼的不行,“只要找出正确的路径,我就赢你了,而不是跟你平手。”左登峰无数次的在心中安抚自己,但是这种安抚并不起效,因为姜子牙永远不会做他出的題,他这口气永远得憋在心里,左登峰最终发现了自己情绪的失控,也最终想出了令自己心情平复的方法,找到姜子牙的陵墓之后把这个老东西挫骨扬灰,这个解气,左登峰心情刚刚平静,叶飞鸿的一句话又令他开始急躁,储备的干粮快吃完了……

    第三百六十章终窥明径

    “这么快。”左登峰皱眉看向叶飞鸿,“已经两个半月了。”叶飞鸿苦笑摇头,这段时间左登峰一直疯疯癫癫,自言自语,指天骂地,作息时间也沒有规律,有时候连续四五天不睡,有时候一睡就是一昼夜,“这么快。”左登峰闻言再次重复了一遍,人在集中精力思考某件事情的时候是沒什么时间概念的,在此之前他一直感觉过去了不到一个月,沒想到已经过了两个多月,叶飞鸿再度点了点头,左登峰见状环顾四周,可惜周围并沒有参照物可以表明季节,不过叶飞鸿的脸色极度苍白,身上还裹着毯子,这些都表明过去了很长时间,此时已然是冬天了,“辛苦你了,我木箱里还有干粮,你跟阿木放开肚皮吃,最多七天我一定能破阵。”左登峰将旁边的木箱抓了过來递给了叶飞鸿,“不着急,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吃鱼。”叶飞鸿接过木箱出言说道,左登峰的木箱很沉重,说明里面还有不少的干粮和清水,“沒盐怎么吃,放心吧,最多七天。”左登峰正色说道,也幸亏阿木和叶飞鸿本來就以rou食为主,换做中原人士这么长时间不吃蔬菜早就撑不住了,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再耽搁了,天太冷了,他有灵气修为感觉不出來,但是叶飞鸿和阿木肯定受不了,“好,你别着急。”叶飞鸿抱着木箱转身而去,“那个羊皮袋子里面有不少首饰和宝石,你多挑几件留着体己防身。”左登峰抬高了声调,叶飞鸿从不翻他的东西,那个袋子她也沒动过,“好。”叶飞鸿转头笑道,左登峰转而环视左右寻找十三,发现十三并不在周围,随即出声呼唤,十三闻声快速的自骆驼旁边的草堆里钻了出來,连十三都找地儿取暖可见沙漠里有多冷,“沒事儿,回去睡吧。”左登峰冲十三摆了摆手,此时是凌晨时分,气温仍然很低,这里靠近湖边,水气凝霜,十三闻声调头又钻回了草窠,左登峰再度将思绪转移到了眼前的阵法,其实他已经确定了二环的走向,现在差的就是三环的三个位置,三环一共有八处位置,其中五处为“虚”门,虚门本身是沒有任何用处的,相当于空门,一旦进入就无法离开,另外三处有一处是彭国人当年避难的地方,还有一处是阴属火蛇冬眠的所在,另外一处是什么情况目前未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确定这三处所在的各自位置,但是目前剩下的三处位置是无法尝试的,必须亲临其境才能触发阵法,摔木头扔石头根本沒用,这处阵法其实是奇门遁甲和孤虚法的结合,集阵法易数之大成,破了这处阵法就是当之无愧的阵法第一人,不过这处阵法越到最后越难甄别,最后这三处位置作用大致相仿,阴阳都是平数,三者之间的差异非常小,举例说明,先前的工作就像是在一群动物之中把人挑出來,然后再把男人挑出來,最后一步就是挑最聪明的一个人,结果一下子出來个三胞胎,这就极难选择了,左登峰一站就是三天,其间沒有进食也沒有解手,脑海之中快速闪过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这些天干地支八卦的易数还不是单独的,至少也是两者结合,大部分是三者结合,他必须找出对应最后三处位置的易数,如果知道三处位置里面都是什么,那推算起來也不是非常麻烦,可是偏偏有一处是未知的,那个未知的就不能参与推演,不能参与推演就缺少了一个易数,題目本來就是残的,现在连答案都是残的了,这简直是要人命,三日之后左登峰离开阵法回到了窝棚,“喝口水,歇会儿再想。”叶飞鸿递给了左登峰一个水袋,左登峰探手接过水袋喝了一口,发现水袋里的水有明显的羊皮味,这表明这些水还是之前带來的,这段时间清水早就耗尽了,叶飞鸿和阿木都喝的湖水,唯独给他留下了干净的水,“老师,进些食物。”阿木走了过來递给了左登峰一半饼子,左登峰见状冲其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师是最正统最古老的叫法,老为长,师者,传道解惑也,在唐朝以后出现了师父一说,意思是老师跟父亲等位,“阿木,之前你能经常见到你们的国师吗。”左登峰接过阿木递过來的饼子出言问道,“那是自然,老师为何有此一问。”阿木出言问道,这两个多月以來他一直跟着叶飞鸿学习现代的语言,交流已无障碍,“你回忆一下,她平时是不是经常携带一样东西,这件东西在她带你们进入圣地的时候也随身携带着。”左登峰出言问道,在此之前他已经听阿木说过彭国国师是个老年妇女,“国师平日里会携带法杖,不过城破之日她仓促进宫并未持有法杖。”阿木回忆着说道,“她的身上可佩戴有饰品。”左登峰出言追问,“那是有的,国师随身佩戴的大小法物不下十几件。”阿木点头说道,“怎么了。”叶飞鸿不明所以出言问道,“我已经确定了阴属火蛇的藏身之处,现在我要确定我一旦进入能否全身而退。”左登峰挑眉看了叶飞鸿一眼,“真的”叶飞鸿闻言惊喜交加,“真的,但是我还是沒有超越姜子牙,只跟他打了个平手。”左登峰叹气摇头,倘若通过易数找到阴属火蛇的藏身之处他一定会暴跳狂喜,可是他并非通过易数找到目标的,而是在最后关头取了巧,三环阵法总宽两里,外环最大,内环最小,阴属火蛇体型巨大,途径二环进入三环的时候它巨大的蛇身拐不过弯道,一拐弯儿就会触及别的位置,所以它只能径直前行,如此一來阴属火蛇藏身的地方就在三环的第一个位置,也就是八卦之一的“离”位,而“离”位在八卦之中正是火位,此外阿木曾经演示过他当年进阵的过程,他当时一直在左拐,第一个左拐沒问題,第二个左拐就不对了,不然两个左拐就绕出來了,阿木之所以记忆里一直向左是因为在二环进入三环的时候产生了转换的错觉,他进入阵法之后被人挤向左侧,这表明彭国众人当年避难的地方是在阴数火蛇藏身之处左侧的“兑”位,“兑”在八卦之中代表水,正合彭国人祖居罗布泊的地形,“它们应该处于冬眠状态,我可以进去帮你抵挡那只巨蝎,为你杀蛇争取时间。”叶飞鸿指了指旁边的机关枪,“你误解我的意思了,同时对付它们两个对我來说不算难事,我现在担心的是进去之后出不來,你想,当年这处阵法是禁锢阴属火蛇的,肯定有阻止里面的东西出來的机关,我怕的就是这道可能存在的机关把我困在里面。”左登峰摇头说道,“它们为什么现在能出來了。”叶飞鸿疑惑的问道,“有两种可能,一是它们在国师带它们出來的时候记住了出阵的路,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它们身上带有能够离开阵法的阵符,这个阵符应该是国师身上的某件器物。”左登峰出言说道,“你感觉哪个可能性大。”叶飞鸿再度追问,“三七开,第二种可能性占七成,阴属火蛇游进阵法冬眠的时候需要进三绕五拐一,如果出阵还这么麻烦的话,它可能就记不住了,据我所知动物好像都不擅长记数字。”左登峰看了一眼跑到身边的十三,十三记数字就不太行,“太危险了,万一是第一种可能你就出不來了。”叶飞鸿面露难色,“其实也不是非常危险,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我就重伤它们却不取它们的性命,蛇是长尾巴的,抱着尾巴就能把我带出來。”左登峰摇头笑道,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进阵了,不会再耽搁,“万一出现别的意外怎么办。”叶飞鸿仍然不放心,“能想的我全想了,该考虑的我也都考虑到了,再有意外那我真是该死了。”左登峰开始咬嚼饼子,饼子现在已经硬的跟石头一样了,“这处阵法怎么会这么厉害。”叶飞鸿看向窝棚外看似平淡无奇的三圈石头,“因为它是神仙传下的天书《天篆文册》中记载的阵法,本不是凡间所该有的。”左登峰随口回答,“世上真有神仙吗。”叶飞鸿见左登峰还有心思吃东西,猜到他多多少少有些把握,也就不再过分担心,“你之前问过了,说有就有,说沒有就沒有。”左登峰摇头笑道,叶飞鸿闻言笑了笑,明显对左登峰的回答不满意,“神仙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他们不会干预凡间事物。”左登峰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即便出手干预了,也不会让人发现他们干预了。”

    “原來真有神仙哪。”叶飞鸿瞪大了眼睛,“你最好当神仙不存在,成天磕头烧香吃斋念佛其实沒什么用。”左登峰快速啃完手里的饼子站了起來,“你要干什么。”叶飞鸿随之站起,“还能干什么,进阵。”

    第三百六十一章斩杀火蛇

    “你三天三夜沒睡觉了,睡会儿再去吧。”叶飞鸿出言劝阻,“不用,完事儿之后再好好休息,我进阵之后你把机枪架在外面,如果阴属火蛇逃了出來而我沒有跟出來,你就开枪打它的脑袋。”左登峰伸手指了指窝棚里的机枪,“好。”叶飞鸿点头说道,左登峰背上虎翼离开了窝棚,十三紧随其后,叶飞鸿提着机枪随后跟出,阿木兜着弹匣走在最后,“我进去之后你就在这里等着。”左登峰将叶飞鸿的射击位置定在了百米之外,“好。”叶飞鸿点头答应,左登峰转身掠到湖边,将内兜里的东西尽数掏了出來,随即纵身跳进了湖里,直待周身都被湖水浸透方才旋身上岸,上岸之后随即以玄阴真气将自己的衣服快速冻硬,十三跑到近前疑惑的看着他,左登峰看了十三一眼,随手将它扔进了湖里,待其体毛彻底浸湿之后将它抓了上來,玄阴真气缓缓发出,冻的十三喵喵叫唤,这一幕被叶飞鸿看到了眼里,她明白左登峰的用意,上一次左登峰和十三抓捕阴属火蛇被火蛇吐火烧的很是狼狈,带冰进入是为了防火降温,此时的湖水已近冰点,跳进刺骨的湖水本來就是件非常遭罪的事情,玄阴真气将身上的湖水凝结成冰更是令左登峰面色煞白,将先前掏出的事物装回兜里之后,左登峰带着打着不停甩动身体的十三向南侧掠去,叶飞鸿见状立刻带着阿木离开了阵法向北走去,左登峰进阵的时候三环阵法上不能有其他重量,所以她必须先行离开,待左登峰进阵之后再回來,左登峰之前多多少少还有一点困意,这么一折腾已经困意全消,到了南侧之后左登峰径直走向二环,二环绕三环,到了三环他并沒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走向了湖水,如果再次掉进湖里,那他就不是单纯的身上冷了,不冷,很热,左登峰一脚踏实,心里立刻踏实了下來,他在进阵的瞬间就看到了阴属火蛇,阵内的情况与九阳金猴先前所在的深渊孤峰有些类似,周围全是深渊,一条宽约三丈的石路通向了阵法中央的平坦区域,阴属火蛇和那只巨蝎就在那片两亩见方的区域,左登峰先前并沒有想到这里的地势会如此险恶,也沒有想到深渊下方会是炙热泛红的岩浆,更沒有想到阴属火蛇和巨蝎并沒有进入冬眠状态,它们都是清醒的,此刻正警觉的看向阵法入口,进阵的瞬间左登峰就感受到了极高的温度,身上的袍子瞬间被高温蒸腾出了大量的水气,岩浆发出的高温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承受的限度,如果不是事先有所准备,进阵之后连一分钟都待不下去,十三进阵之后立刻蹦上了左登峰的肩膀,这里的地面受到熔浆的炙烤温度很高,十三可沒像左登峰一样穿着鞋子,阴属火蛇和那只巨蝎压根儿沒想到左登峰能找到这里來,它们之前都在左登峰的手下吃过亏,因此在见到左登峰和十三之后大为惊惶,那只巨蝎一瘸一拐的跑到了阴属火蛇的身后,而火蛇则高昂蛇头,凝势欲攻,左登峰快速的后退了一步,后背立刻感受到了坚硬的山壁,这表明阵法入口已经封闭,阵法的入口变成了坚硬的石壁说明出阵需要凭借阵符,阵符就是阴属火蛇和巨蝎身上携带的某样东西,短暂的沉吟过后左登峰抽刀在手缓步前行,他很清楚过早的亮出兵器会令阴属火蛇有所防备,从进攻的角度上來说这是一个败笔,但是左登峰有更深的想法,他提前出刀就是为了让阴属火蛇感受到危险,如果阴属火蛇抛下巨蝎向下方躲避,那就说明出阵的阵符在火蛇体内,毒物对于地支來说其实就是一个战斗的工具,地支可以通过元神控制毒物,二者之间是控制和被控制的关系,并不是什么生死兄弟,阴属火蛇沒必要为了这么一件战斗力超低的工具而丢掉自己的性命,因此在地支自身性命遭到严重威胁的时候,它们都会丢车保帅,如果阴属火蛇拼命保护巨蝎而不离开,那就表明出阵的阵符在巨蝎体内,如果沒有了巨蝎,它就无法出阵,所以不管有多危险它都不能撇下毒物,这个出阵的阵符当年应该是佩戴在国师身上的某件器物,当年的那名国师要么是被火蛇吞噬,要么就是被巨蝎吃掉了,那件阵符也在不经意之间被它们误吞入腹,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要确保自己能出去,然后才是击杀火蛇取得内丹,所以确定阵符在谁身上是第一要素,左登峰缓慢前行,身上雾气腾腾,手中的虎翼被灌注了灵气之后发出了长达两丈的血红刀芒,左登峰故意将右臂外探将刀芒显露出來,以此增加阴属火蛇的心理压力,与此同时紧盯着阴属火蛇,观察它的反应,阴属火蛇曾经跟左登峰争斗过,斗到最后负伤钻入黄沙之下逃生,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被人打伤过,心里就会留下阴影,阴属火蛇此刻明显对左登峰心有余悸,虽然高昂蛇头却并沒有主动进攻,额上的那只独眼之中流露出了明显的怯意,不过阴属火蛇虽然流露出了怯意,却并沒有逃跑,事实上它并非无处可逃,阴属火蛇本身就是火性,虽然不能钻入岩浆却可以耐受极高的温度,若是蜿蜒蛇身游到靠近下方岩浆的地方左登峰还真不敢随意追击,这处空间温度极高,左登峰在行进的同时催发着玄阴真气为自己和十三降温,与此同时缓慢的靠近了阴属火蛇,在距离对方一里之处左登峰停了下來,直视着阴属火蛇,阴属火蛇直至此刻仍然沒有主动进攻,也沒有逃走的意思,但是它的眼神注视的方向是左登峰身后的通道,而长长的蛇尾也将那只巨蝎悄然的缠绕了起來,根据它的眼神和举动可以看出它是想逃走的,但是它对左登峰手中的虎翼极为忌惮,不敢贸然前冲,时至此刻左登峰已经确定出阵的阵符在巨蝎体内,也终于明白阴属火蛇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个草包毒物,阴属火蛇不敢妄动,左登峰也沒有发动攻击,他趁此时机在快速的思考,他有虎翼在手,完全可以在一击之下将阴属火蛇斩为两段,但是一旦将阴属火蛇砍断,它的两截蛇身势必会蜿蜒扭曲,如此巨大的蛇身如果胡乱扭曲势必会跌进下方的岩浆,到时候前半截蛇身藏有内丹,后半截卷着可以出阵的巨蝎,他无法左右兼顾,两者丢失一样就彻底完了,阴属火蛇目前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带着巨蝎逃离此处,如果故意让出通道阴属火蛇一定不会上当,它也不是傻子,太过浅显的陷阱它看的出來,可是双方僵持到最后吃亏的是他和十三,阵法内极为炎热,玄阴真气早晚会消耗殆尽,当务之急是要布置一个圈套,引诱阴属火蛇离开阵法,从外面将它击杀,要做好这个圈套需要做到三点,一是圈套不能太明显,不然阴属火蛇不会上当,二是留给阴属火蛇足够的逃跑时间,至少它自己认为逃跑时间是足够的,只有这样它才会逃跑,第三就是要在它带着巨蝎离开阵法之前抓到巨蝎,不然它们跑了,他跟十三就会被困死在这里,短暂而快速的思考之后左登峰心中有了计策,这个办法险之又险,不但需要十三配合,还得看阴属火蛇到底聪不聪明,打定主意之后,左登峰悄然运转灵气令自己的额头出现汗珠,汗珠越來越大,逐渐顺着额头向下流进了眼睛,左登峰随即开始眨眼,佯装汗水令眼睛不适,片刻之后抬起右臂佯装擦汗,与此同时低声冲十三下达了命令,“十三,抓它眼睛。”

    十三闻声立刻自左登峰肩膀快速蹿出,凌空扑向前方的阴属火蛇,左登峰擦汗之后再度快速眨眼并左右摇头,让阴属火蛇误以为他视物不清,左登峰此刻极为紧张,倘若阴属火蛇智商不够,它一定会喷出火焰去烧十三,如此一來他的计策就无法奏效,如果阴属火蛇够聪明的话,它就会将十三撞出去,逼他离开通道凌空救援,以此争取逃走的时间,十三快速的扑向阴属火蛇,阴属火蛇开始后仰蛇头,这是蛇类进攻的征兆,它接下來有可能会喷火,也有可能会用头去撞飞十三,短瞬之间左登峰心中的巨石落地了,阴属火蛇甩头将十三撞飞了,十三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快速的向右侧悬崖撞去,“十三,我來救你。”左登峰见状故意露出了极为吃惊的神情,随即踏地凌空前去营救,左登峰让开道路之后阴属火蛇快速的卷着巨蝎向出口冲去,它中计了,左登峰掠出三里遥隔五丈接住了十三,随即运转灵气快速回掠,落地之后御气幻形诀接连施出,将身法施展到了极致,于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巨蝎的一条腿,刚刚抓牢蝎腿左登峰就发现眼前一亮,已经离开了阵法,左登峰來不及喘息,立刻提气倒旋,虎翼红光连闪,将阴属火蛇斩为数段,即便如此左登峰还是不放心,自蛇头开始又补了数刀,到了蛇尾处顺手给了巨蝎一刀,在确定已经将阴属火蛇彻底杀死之后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好累呀……

    第三百六十二章妥善安置

    长时间的紧张之后忽然放松下來左登峰立刻瘫坐在地,他此时唯一的感觉就是累,为了得到阴属火蛇的内丹,他先后两次赶赴罗布泊,前后历时将近半年,穷极心智,绞尽脑汁,而今终于有所收获,太不容易了,“你沒事儿吧。”叶飞鸿带着阿木从百米之外跑了过來,二人皆是面色煞白,如此巨大的毒蛇足以令所有人胆战心寒,“沒事儿。”左登峰运转灵气站了起來,事情还沒完,沒拿到阴属火蛇的内丹还不到放松的时候,“这是什么。”叶飞鸿打量着地面,左登峰先前砍杀巨蛇用力极猛,虎翼发出的刀芒划开了地上厚厚的石条,此时地面上正缓缓的向外渗出白色的液体,“水银。”左登峰低头看了一眼,这处阵法是靠地下的水银流动触发的,“现在干什么。”叶飞鸿伸手指着已经被左登峰分尸的阴属火蛇,“你们回去收拾东西,这里的事情我來做,这东西有毒,你们不能沾手。”左登峰摆手说道,叶飞鸿闻言探手拉着阿木离开阵法向窝棚走去,“十三,找出它的内丹。”左登峰冲十三指了指巨蝎的尸体,十三随即跑向巨蝎,闻嗅过后探爪豁寻,动物的内丹有的藏在腹中,有的藏在头内,要搜寻内丹就必须砍开头颅开肠破肚,这一过程是极为血腥的,但是左登峰做的非常仔细,最终在阴属火蛇的下腹找到了那枚赤红色的内丹,阴属火蛇虽然体型巨大,内丹并不大,与其他那些地支的内丹相同,也是豆粒大小,左登峰在湖边将其洗净,转而拿出铁盒将内丹放置其中,阴属火蛇的内丹很快与那枚由四枚内丹凝聚而成的丹丸融为一体,如此一來黑,黄,绿,红,白,诸色齐全,五彩流光,由于还差一枚土属内丹,整个丹丸的颜色显得不够深邃厚重,灵光微微发虚,六枚阴属内丹已得其五,距离最终目标只有一步之遥,左登峰忙完,十三还在抓刨,左登峰上前帮忙,忙碌良久最终一无所获,这只巨蝎连内丹都沒凝结出來,是个如假包换的草包,二人來的时候只带了干粮和草料,而今干粮几近消耗殆尽,也沒什么再收拾的,等到左登峰和十三回到窝棚的时候叶飞鸿和阿木已经收拾妥当,随时可以启程,人在一个地方住的久了都会对这个地方产生感情,叶飞鸿也不例外,她甚至有些舍不得离开这处低矮的窝棚,但是她知道必须离开了,因为干粮马上就要耗尽,身体也很虚弱,最主要的是天气越來越冷,再待下去会被冻死,阿木临走的时候也是一步三回头,不时还会转头看向左登峰,每次都是欲言又止,左登峰知道阿木想进阵法寻找当年走散的亲人,不过阿木沒有开口相求,左登峰也就沒有主动承揽,阿木并不知道他的那些亲人早已经死掉了,也不知道跑到湖边喝水的那些怪物跟他有着血缘关系,有些事情的真相是很残忍的,最好不要去探究,与叶飞鸿和阿木一样,左登峰也有遗憾,他始终感觉沙漠中出现的鬼城极为蹊跷,那绝非是一种幻觉,还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气味,在这茫茫大漠之中肯定还隐藏着其他的秘密,但是这些跟他沒有关系,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只能择重弃轻,舍末求本,回程的路上叶飞鸿和阿木轮流骑乘骆驼,滞留大漠两个多月令她们的身体极为虚弱,事实上左登峰也极为虚弱,好在他有灵气支撑,白天牵着骆驼赶路,晚上便散出灵气为叶飞鸿和阿木驱寒,三人晓行夜宿,一路上走的极为辛苦,五天之后三人终于到达了戈壁滩,此时携带的干粮早就吃完了,三人已经三天沒有进食,如果边陲小镇还在的话再有一天就能赶到那里,可是边陲小镇已经不在了,再往东需要步行七天才有人烟,叶飞鸿和阿木一直都很安静,即便两天沒有进食也沒有喊饿,此时左登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奈,他从沒想过回程的路会这么艰辛,到最后竟然面临如此险峻的形式,早知道临走的时候就该抓些鱼带上,左登峰沉吟良久,解开缰绳放走了那匹骆驼,他不会伤害这只信任他的畜生,戈壁滩上有水有植物,它能活下去,骆驼的缰绳很长,左登峰将叶飞鸿和阿木捆在了自己的左右,挑眉硬撑往东掠行,普通金银全部舍弃,只带了几十斤贵重宝石,叶飞鸿和阿木都很瘦,算上宝石也不过两百斤,换做平时这点重量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左登峰本身也极为瘦弱,负重飞掠每次只能掠出不足两里,清晨出发,傍晚时分终于來到另外一处小镇,左登峰强自支撑着找到旅店,进屋之后立刻晕了过去,左登峰有着惊人的意志力,他在晕过去的时候想的是有十三在旁边,三人的安全沒有问題,不然他还能延后自己晕倒的时间,如果换做普通人肯定会昏睡数日,但是左登峰只晕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叶飞鸿喂他羊奶的时候他就醒了过來,此时刚刚掌灯,“我自己來。”左登峰睁眼之后探手接过了陶碗,“还是我喂你喝吧。”叶飞鸿见他这么快就醒了过來,大感意外,“不用,我自己來,你和阿木也喝点奶,暂时别吃太饱。”左登峰出言说道,过度饥饿之后如果大量进食,人的肠胃无法承受,这时候很容易就撑死人,叶飞鸿见左登峰坚持,也就不再非要伺候,走到旁边与阿木一起喝着买來的羊奶,左登峰一碗羊奶沒喝完就睡了过去,这一次睡的时间很长,一直到次日清晨,醒來的时候发现叶飞鸿和阿木还在昏睡,他是修行中人,体内有灵气运转,体力恢复的比普通人要快,醒來之后外出买了几个苹果,叫醒二人,一人塞了一个,三日之后,左登峰的灵气已经彻底恢复,这时候他才真正的放下心來,但是他并沒有急于离开,叶飞鸿和阿木恢复的很慢,短时间内还不宜赶路,七日之后,左登峰买了三匹马,三人各骑一乘,骑马南下,叶飞鸿经常骑马,阿木也会骑马,三人之中只有左登峰不会骑马,在马上颠簸了沒多久就受不了了,无奈之下只好变跨骑为偏坐,如同骑毛驴回娘家的农村妇女,叶飞鸿见状不由得暗自偷笑,她很清楚不会骑马的人会磨什么部位,数日之后三人來到了徽商开在甘肃的分店,这些分店不是金泽九州直属却也有业务往來,左登峰电话通知了孙奉先,后者立刻给其他几家分号打电话,由六名事先并不认识的朝奉共同清点左登峰带出來的东西,具体多少钱左登峰也不清楚,因为他沒等到众人核算完就离开了,“这是一万两黄金的金票,全国通兑。”傍晚时分左登峰在县城最好的酒楼要了一处包厢,等菜的时候将那张金票递给了叶飞鸿,“二百五十两一转眼变成了一万两,我赚大的了。”叶飞鸿笑着接过金票别在了腰带里,“好人就应该得到奖励。”左登峰出言笑道,他曾经给叶飞鸿和仇虎每人二百五十两黄金作为提供线索的奖励,结果叶飞鸿感觉钱太多,主动提出给他当向导,“这奖励也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咋花了。”叶飞鸿咧嘴笑道,“你和阿木准备去哪里。”左登峰出言问道,阿木虽然是他带出來的,却跟叶飞鸿关系更亲,他也知道日后要跟随叶飞鸿生活,“去个暖和的地方吧,我们都被冻怕了。”叶飞鸿出言笑道,她也知道分手在即,但她并沒有表现出依依不舍,“那就去南方,找个沒有日本鬼子的地方。”左登峰点头说道,“要不你帮我们找个地方吧。”叶飞鸿出言说道,“我对南方不熟悉。”左登峰沉吟片刻摇头说道,叶飞鸿让他帮忙寻找落脚的地方其实是为了保持联系,但是他并不想再与叶飞鸿联系,就像他不想再与自己的两个jiejie联系一样,有时候保持距离是对对方一种变相的保护,“不帮拉到,有了这些钱,我们去哪儿都能过的很好。”叶飞鸿摆手说道,左登峰闻言冲叶飞鸿笑了笑,转而自怀中掏出了一张宣纸递给了阿木,“你喊我老师,我就得尽到老师的义务,我一生所学很是驳杂,细想下來大多是些杀人的法门,这是我对阵法的一些领悟,还算平和,送给你吧。”

    “谢谢老师。”阿木见状大为惊愕,立刻离座站起双手接过了那张宣纸,随即要磕头道谢,他知道左登峰传授给他的一定是高超的技艺,“这些阵法威力甚大,学成之后万不可用來害人,也不要以之取利,以免伤扰天和,折了自身的寿数。”左登峰延出灵气阻止阿木下跪,“谨遵师傅教诲。”阿木强行跪了下去,左登峰见状便受了他个半礼,酒菜很快端了上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酒壶空时,宴席当散,三人离开了酒楼,天色已暗,少有行人,“阿木还沒有大名,你这个当师傅的给他起个正式的名字吧。”叶飞鸿指着阿木冲左登峰说道,“还是你起吧。”左登峰摆手说道,“我连字儿都认不全,起的名字会委屈阿木。”叶飞鸿摇头说道,“大名不难起,在姓和名之间加字就行,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左登峰出言道别,“我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让我抱一下行不。”叶飞鸿低声开口,“你还是沒能装到最后。”左登峰微笑探臂,浅抱即松,随即摆手转身,带着十三走进了寒冬的夜色之中……

    第三百六十三章最后一年

    左登峰已经习惯了离别,并沒有多少伤感,他主动去拥抱叶飞鸿是因为他内心是坦然的,拥抱只是友人分别的一种礼数,左登峰走到街头又回头看了一眼,再度冲二人挥了挥手,二人见状急忙招手回应,左登峰微笑过后拐离了二人的视线,他给叶飞鸿留下了足够的金钱,她和阿木ri后不会受苦,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此外他在翻找内丹的时候从巨蝎的尸体里发现了一枚掌心大小的扁平铜器,应该是进阵的阵符,这件铜器他夹在写有阵法的宣纸中留给了阿木,阿木是彭国世子,他早晚会重回罗布泊寻找他的亲人,回家的钥匙留给他,鬼城的秘密也留给他再去探寻,到了无人之处,左登峰施出身法带着十三向南掠去,在飞掠的同时他在盘算着下一步该干什么,目前他有两件事情要做,一是回返山东,寻觅最后那枚阴属内丹,二是去辰州派为玉拂补充寒气,短暂的思考之后左登峰决定先去辰州派,为玉拂补充完寒气他就可以放心的去寻找最后那枚阴属内丹了,二更时分,寒风减弱,天上飘下了雪花,左登峰停了下來,抬头看着悠悠飘落的白雪,这可能不是他看到的最后一场雪,但是这个冬天却是他人生中最后一个冬天了,短暂的驻足之后左登峰提气轻身披雪赶路,他并沒有放纵自己哀伤的情绪肆意蔓延,因为他知道沒谁会來安慰他,到头來还得自己止住悲伤,目前距离玉拂补充灵气的最后期限还有很长时间,所以左登峰走的并不急,在南下的途中他一直挑选在荒山野岭中行进,时至此时他扪心自问不欠任何人的人情,但是他感觉亏欠十三,他要在有生之ri尽可能多的为十三寻找灵物,十三越强大,他走的就越安心,大雪下的很大,覆盖了山中的植物,这为他寻找灵物增添了难度,而那些有道行的动物在这个季节也大多躲起來猫冬了,左登峰这一路上收获并不多,直待到了南方情况才稍有好转,寻到了几株成形灵物,半月之后的傍晚,左登峰敲开了辰州派道观的大门,开门的道人认识他,将他请了进來,辰州掌教见左登峰到來顿时面露喜色,“我是來为崔金玉补充寒气的。”左登峰摇头说道,左登峰此语一出,辰州掌教脸上的喜色立刻转为了失望,叹气过后将他带到了玉拂所在的房间,照例还是在门外等候,玉拂的床侧有紫气屏障保护,这是他留下的屏障,对他是无效的,左登峰走到床边低头看着玉拂,玉拂平静的躺在床上,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有着紫气屏障的保护,她的脸上并沒有飘落灰尘,短暂的停留之后,左登峰为玉拂补充了寒气,随即转身离开,一直以來他都处于悲伤之中,不间断无休止的悲伤令他彻底麻木了,“如果左真人不嫌弃就在敝派盘桓数ri,过了元辰再走也不迟。”辰州掌教出言留客,平心而论他并不喜欢左登峰,如果不是因为左登峰,玉拂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但是年关马上就要到了,他知道左登峰树敌满天下,年关定然独自度过,这才好心相留,“多谢真人厚意,左某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左登峰出言道谢,辰州掌教见他无意留下,也不再强留,亲自将他送出道观,就在二人施礼道别之际,道观西侧传來了猴子的叫声,左登峰闻声转头,发现一身金毛的九阳猴正坐在道观的院墙上冲着十三尖叫,十三听到猴子的叫声立刻向西窜去,左登峰见状急忙延出灵气将它抓了回來,十三和九阳猴不对付,一见面就动手,不过在此之前十三已经将九阳猴痛殴了一顿,打一顿就行了,不能见一次打一次,离开辰州派,左登峰回返山东,山东是他的故乡,也是姜子牙当年的封地,身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左登峰不想在外地过年,所以他才在年前赶回了山东,但是到了山东边界他并沒有向东行进,而是带着十三径直向北,他不敢回清水观了,上次回去他就挖开了巫心语的坟墓,这次如果再回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掀开巫心语的棺材,他很清楚掀开棺材之后肯定不会看到巫心语自棺材中坐起來,如果看到尸骨,他怕自己会立刻疯掉,所以他不回老家,他要到济南去,大年三十的上午,左登峰和十三出现在了济南的街头,此时是战争时期,物资匮乏,粮食紧缺,纸钞贬值,物价飞涨,但是这些都不影响老百姓过年的喜悦,商家都将货物搬到了大街上出售,老百姓用口袋背着纸钞采购年货,其实这些纸钞根本就不值钱,一口袋纸钞不一定买的出一斤鸡蛋,有钱人家在这时候基本上都备足年货准备过年了,现在买东西的都是穷人,其实他们也买不起什么,能割上一刀猪rou包顿饺子算是好的了,古语说得好,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句话的意思是决定人物质生活高低的并不是你住在哪里,而是你有沒有钱,其实沒钱的穷人住在城市里更遭罪,还不如住在乡下,农村的穷人到了这个时候可以砸冰捕鱼,鸟铳狩猎,即便沒钱也能凑合着过个年,可是在城市里就沒办法可想了,到了年关,生意最好的就是当铺,很多人平ri里不舍得典当的东西到了这个时候也得典当了,沒办法,年总得过,饺子总得包几个,白馍总得蒸一锅,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时候小偷儿也多,走了沒多远十三已经抓跑好几个了,这些人都是冲着十三脖子上的项链來的,他们可能不认识钻石,却认识连接钻石的黄金,左登峰无奈之下只好再度摘下了十三的项链,这东西其实对十三一点儿用都沒有,十三戴着它也感觉很别扭,大街上熙攘的人群和喧闹的气氛冲淡了左登峰心中的阴霾,可惜沒过多久他的心情又变的很糟糕,他忽然想到过了中午人群就会散去,大街上就会变的冷清,而且饭馆在大年夜是不开门的,到时候他就真的无处可去了,淡泊明志,宁静致远,这句话是对的,但是得看用在谁身上,左登峰现在不想安静,一安静他就想到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时间越來越少,他的心理压力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