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节
,只有喧闹的环境才能微微缓解他巨大的心理压力,左登峰转悠了片刻,转而带着十三前往西侧当铺,他要去当铺背大洋回來分撒,大人挨饿受穷都是他们自己选择错误,不能让孩子在年三十儿饿肚子,撒钱,为孩子撒钱,在西行的时候左登峰的心情好了不少,在此之前他脑子里闪现出了大量稀奇古怪的念头,细想下來撒钱是最不怪异的一个念头了,他很高兴自己能做出这么有理性的决定,当铺今天的生意很好,典当物件的人排成了长队,为了安全起见当铺请來了一些五大三粗的人维持秩序,左登峰肯定不会排队,排队是有的是时间的人干的事情,一个快死的人是不会排队的,不过当他径直走向当铺外堂的时候被人拦了下來,“排队去。”拦住他的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我是左登峰。”左登峰冲那壮汉微笑开口,那壮汉闻言面露疑惑,上下打量着左登峰,顷刻之间脸上的疑惑就变成了惊恐,随即面无人色的跑开了,他想起了左登峰是谁,也听说过左登峰是什么人,他此刻庆幸的是左登峰沒有直接动手杀了他,“十三,看见沒,当坏人不用排队。”左登峰低头冲十三笑道,十三闻言抬头看着左登峰,左登峰这句话缺乏必要的逻辑性,它沒听懂,左登峰说完迈步走进了当铺,此时当铺的几个窗口都有人,柜台里面的朝奉喊唱着“鼻烟壶一只,大一寸二分,点蓝掐丝……”“粗布棉袄一件,长三尺三寸,左肩蓝布补丁……” “我是左登峰,把我的木箱装满大洋。”左登峰走上前去将木箱放到了柜台上,此语一出,年轻的朝奉立刻傻了眼,反倒是旁边一个年老的朝奉有眼里,快速从自己站着的方凳上下來,走过來换下了年轻的朝奉,“你敢站的比我高。”左登峰不满的看着柜台里面的老朝奉,当铺里的朝奉都是俯视典当人的,“不敢,不敢。”老朝奉闻言急忙拿着左登峰的木箱走进了后堂,片刻过后由四个伙计合力将木箱抬了出來,摆上了柜台,左登峰见状笑了笑,做生意的人一个比一个鬼,这个老朝奉虽然并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左登峰,却仍然给了钱,但是满满一木箱大洋,重量至少也有三四百斤,如果是冒牌货肯定带不走,左登峰笑过之后夹着木箱离开了当铺,太重了,背带受不了,刚刚走出当铺,左登峰就听到北侧传來了ri本鬼子的军乐声,随手招來伙计一问,原來是ri本鬼子请了各界艺人在广场上举行庆祝春节的ri中联谊会,“有意思,十三,走,看看去……” 第三百六十四章奇怪之举 左登峰本來是想撒钱的,临时又改变了主意要去看演出,木箱还抱着,看完演出再撒钱,联谊会在济南城最大的广场上举行,长达数十米的大戏台,铺着红毯,上面有人在唱歌,戏台下面是ri本人和伪zhèngfu的官员,再后面是大量的围观市民,人数不下万余,由于担心引起国人的反感,周围维持秩序的是伪军而不是ri本兵,元朝是由蒙古人建立的,一开始宋人并不接受他们,但是统治时间一长也就慢慢的适应了,清朝是由满族人建立的,一开始汉人也不接受他们,但是时间一长也就慢慢适应了,ri本鬼子可能也想仿效元朝和清朝,对于ri占区开展了所谓的大东亚共荣,试图以怀柔政策慢慢的消除中国人对他们的敌视态度,这个所谓的ri中联谊会其实就是个粉饰侵略本质的活动,唐人杜牧曾遗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讽刺那些忘记亡国之恨的民众,这些观看表演的民众都可以归类为商女一流,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敌意和尊严,有的只是浅薄和欢快,戏台东西走向,戏台前十丈之内是官员和ri本人的坐席,外围才是站立着观看表演的民众,这些人呈现扇形环绕着戏台,里三层外三层,国人喜欢拥挤,确切的说是男人喜欢拥挤,因为一拥挤就可以趁机去摸身边的大姑娘小媳妇,其实此时是冬天,穿的都很厚,也摸不出什么玩意儿來,还有就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也沒几个周正的,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要摸呢,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似乎对于这种sāo扰并不厌恶,即便穿着棉袄也应该能发觉男人的举动,但是她们并沒有呵斥,甚至沒有躲避,看來她们的骨子里还是喜欢被拥挤的,古语有云饱暖思yin欲,吃饱喝足了才有会动歪心,看來这些人还是饿的轻,左登峰來到广场上并沒有立刻进去观看节目,而是花了很长时间在外围观察那些群众的小动作,这些人的举动都是在阴暗心理的驱使下做出來的,左登峰在分析人的心理和人的本性,孔子三十岁就彻底自立了,但是直到四十岁才真正的看透人生,左登峰年纪不到,所以他对人生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他想在有生之ri将人世看透,这样他就沒有过多的好奇和留恋了,左登峰仔细的观察着这些普通的男人和女人,很快的他就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些私底下摸女人的男人下手都很重,说是摸,其实更应该归类为抓,掐,捏,他们之所以下手这么重有两个原因,浅显的原因是女人穿的衣服很厚,不用力抓就感觉不到轮廓,更深层的原因是他们感觉这些女人不属于他们,过了这个村就沒这个店儿了,所以他们都会用力去抓,反正不是自己的,也不用珍惜,分析出了男人的心理,左登峰又开始分析这些被sāo扰的女人的心理,为什么男人用那么大力气她们还不反抗呢,表面原因是她们害羞,不好意思叫嚷反抗,但是更深层的原因是她们就喜欢对方下大力气,她们并不需要怜爱,她们希望男人对她们越狠越好,男人一般不舍得死命折腾自己的女人,所以感觉自己的女人无趣,而女人得不到自己男人死命的折腾,就会感觉自己的男人无趣,原來正确的相处方法就是死命折腾啊,道家将世人分为了三六九等,认为有些人就该受苦,而有的人就该高高在上,这一理论其实是正确的,人的确分为三六九等,那些被sāo扰的小媳妇骨子里就有问題,她们永远达不到巫心语和崔金玉的境界和高度,一是血脉有优劣,二是品性有高低,道家的这一理论虽然是正确的,但是太过残忍,太过本质,沒人愿意承认自己比别人差,他们更愿意相信世人是平等的,于是乎佛教的理论就对应了他们的胃口,他们就信佛教去了,现在想來,道家之所以沒有佛家昌盛并不是因为吴承恩让道门弟子孙猴子去投靠了佛教,老吴只能误导一小部分人,道家衰落的根本原因是道家将人分为了三六九等,这一理论本身是对的,但是不能说出來,世人都喜欢听好话,不喜欢听实话,“十三,给我一棵菩提树我也能成仙成佛,你信不信。”左登峰收回视线低头看向十三,十三闻言抬头看了左登峰一眼,并沒有回答他的问題,“你是沒听懂呢,还是不相信呢。”左登峰再度开口,“喵~”十三抬头发出了叫声,它知道左登峰在跟它说话,但是它沒听懂左登峰的话,退一步说就算它听懂了它也不会相信左登峰能成仙成佛,因为左登峰近期的举动越來越奇怪,他成为疯子的可能比成为神仙要大的多,“啪。”就在此时,人群之中传來了女人的叫骂声,“爪子放干净点儿。” 左登峰闻声转头看向人群,发现一个三十來岁的女人正在冲一个猥琐的男人大骂,那男人捂着脸拱进了人群,“看來我分析的也不全对,算了,看戏去吧。”左登峰微微耸肩,十三随即窜上了他的肩头,左登峰也沒有藏头露尾,直接起跳掠向戏台下方的看台,他在起跳的时候就猜到下方会传來惊呼,所以人群中传出惊呼他并不意外,在人前显露实力博取众人惊呼是虚荣,在人前刻意隐藏实力是虚伪,他不虚荣也不虚伪,他只是做了与身份相符的事情,左登峰快速掠过人群落到了看台后方,负责jing戒的伪军立刻拿枪对准了他,前方那些伪zhèngfu的官员以及ri本军官也纷纷转过了头,“我是來看戏的,不是來杀人的。”左登峰落地之后迈步向前走去,“站住,再走开枪了。”一个想要在主子面前表现的伪军拉栓上膛对准了左登峰,“开个试试。”左登峰径直走向了那个伪军,“我……”那个端枪的伪军时至此刻方才将眼前这个扛猫夹箱子的乞丐与传说中杀人如麻的残袍联系了起來,反应过來之后立刻就懵了,“一条好狗不但要懂得如何向主子表忠,还要知道不要去咬那些连主子都不敢得罪的人。”左登峰自那个伪军身边走去的时候随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此刻人群之中已经传來了“他就是残袍。”“他就是左登峰。”“穿着破褂子,带着大猫,就是他,错不了”,左登峰现在的名头早已经盖过了当年的五大玄门泰斗,究其根源有三,一者他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杀人不需要理由,二是他形象怪异,身穿残袍,怪猫相随,三是他的玄阴真气极为阴邪,冰魂冻魄,无人可挡,在场的ri本人和官员尽皆站起,面无人色,他们都知道左登峰是谁,也知道左登峰跟ri本人不对付,“都坐下吧,我是來看戏的。”戏台前面的坐席分为了左右两侧,左侧靠近走道的地方有一张空椅子,左登峰走上前去坐了下來,“今天不打架,看完戏我就走。”左登峰以ri语冲那些抽刀在手的ri本军官说道,他先前研究男人摸女人屁股是什么心理的时候台上表演的是歌曲,这会儿已经不是唱歌了,改唱戏了,唱的是京剧名段霸王别姬,看來这次联谊会还是中西合璧,土洋结合的,唱戏的人有自己的行规,那就是一旦上台就必须将戏唱完,“虞姬”岁数不大,正在泣音哀腔,扯袖垂泪,也不知道是不舍得她的项羽,还是被台下的情景吓哭了,虞姬在京剧中属于青衣,青衣的角色通常是年轻或者中年女子,属于比较正面的人物,对唱功要求最高,是大众最喜欢的角色,一來唱的好听,二來角儿长的好看,左登峰很少听京戏,在文化所的时候他不舍得去茶楼听戏,那得花钱,最主要的是胡茜等人让他看门值班,也走不开,不在文化所了之后他就走南闯北,也沒再听过京戏,霸王别姬是一场悲戏,正合了左登峰现在的心境,因此落座之后就听的出了神,沒有再搭理周围那些人,ri本人虽然在人前硬撑着拔刀,其实骨子里对左登峰怕的要死,为了对付左登峰,ri本十大忍者全部來到了中国,这些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他们并不相信左登峰是真的來听戏的,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不能离开,不然就是怕了左登峰,所以他们只能硬撑着正襟危坐,那些汉jian官员早就想跑了,但是他们的ri本主子沒跑,他们也不敢跑,只得战战兢兢的留在原地,外围看热闹的更不会走了,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他们希望能亲眼看到左登峰和ri本人打架,然后在ri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就有了吹嘘扯淡的谈资了,场中不乏明眼人,左登峰是不是真的在听戏很容易看出來,一场霸王别姬他听的极为出神,唱完之后左登峰打开木箱抓了一把大洋扔到了台上,戏子道谢离开,然后由杂役上台捡钱,在场的ri本军官和汉jian见到这一幕,这才放下心來,坐在右侧的一名ri本军官壮着胆子将自己眼前的干果盘子递向了左登峰,左登峰以ri语道谢,接过盘子嗑起了瓜子…… 第三百六十五章除夕之夜 “有节目单吗,给我一张。”左登峰冲旁边那个军官说道,送干果给左登峰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佐,个子不高,小眼眯缝,天生一副笑脸,一看就是个脑子比四肢厉害的家伙,“您的日语说的很好。”矮个子军官自身侧拿出节目单递给了左登峰,“中国人说日语永远不会像你们日本人那么流利。”左登峰接过节目单看了一眼,发现节目演了三分之一,后面还有不少,“您的日语跟谁学的。”矮个子军官出言笑问,“北洋水师的一个帮带。”左登峰随口说道,他讨厌的是与自己为敌的人,并不一竿子全放倒,只要不跟他作对,他并不介意跟日本人说话,“那段历史我也知道,中国的人民非常优秀,只是你们的政府昏庸无能。”矮个子军官开口说道,“别扣高帽子了,国民自身也有问題,不然早就打跑你们了。”左登峰看着节目单,发现后期除了唱歌跳舞还有杂耍魔术和日本的艺妓的表演,“您并沒有军部通报的那么可怕。”矮个子军官挥手招來杂役,他不会说中国话,便打手势示意为左登峰端水,“那是因为你沒有惹我。”左登峰抬头冲矮个子军官笑了笑,“我有件事情一直不明白,想请教左登君。”矮个子军官再度开口,“哦。”左登峰并沒有纠正对方言语上的错误,日本的姓氏一般都是两个字的,这个日本人就想当然的以为他也是两字姓氏,由此可以看出他來中国的时间不长,“您在最近的四年里杀了我们一位将军,十八位佐官,五十多名尉官和一千多名士兵,为什么贵国政府沒有嘉奖您呢。”矮个子军官出言问道,左登峰闻言微微一笑,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日本人,这次算是知道了,这些还只是日本人,并不包括伪军汉jian,沒想到日本人把账目记得这么清楚,“我杀的中国人比杀的日本人还多,他们不派人追杀我就不错了,怎么会奖励我。”左登峰接过杂役端來的水杯,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杂役,闻嗅过后方才掀开杯盖开始喝水,喝水过后左登峰抬头看向戏台,发现戏台上唱的是老旦,他很讨厌咿咿呀呀的老旦,“您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同胞。”矮个子军官不解的追问,左登峰闻言皱起了眉头,他在回忆自己做过的事情,他杀的那些人中以汉jian居多,杀汉jian不需要理由,还有一部分是威胁到他性命的人,他要活下去,自保在情理之中,但是还有很多罪不至死甚至被无辜牵连的,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杀这些人,“你看我有多大岁数。”沉吟过后左登峰出言问道,“通报上并沒有说您的年龄,我感觉您应该不到四十岁。”矮个子军官再度打量了一下左登峰的衣着和样貌,左登峰身上的袍子破败不堪,还散发着难闻的异味,与乞丐已无二致,左登峰的头发已经全部花白,虽然头上挽了发髻,周围那些碎发还是遮住了他大部分的面孔,皮肤干燥起褶,根据外表來看就像五十多岁的老人,但是他的声音并不苍老,故此矮个子军官才折中说了个四十岁,“我连三十岁都不到。”左登峰出言笑道,矮个子军官大感意外,他沒想到左登峰这么年轻,不过他也沒有再问问題,因为他搞不懂左登峰想表达什么,他先前问左登峰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同胞,而左登峰回答的是自己的年纪,他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左登峰自然也不会向这个日本人加以解释,其实他想表达的是他已经为自己做的事情承担了全部的后果,付出了同等的代价,接受了应有的惩罚,左登峰随即将视线移回了戏台,那老妇女还在上面啊啊啊啊,他再度有了扔钱的冲动,不过不是往戏台上扔,而是往老旦的脸上扔,“滚下去,换下个节目。”左登峰终于按耐不住出言吼道,一个时日无多的人不但脾气暴躁,还毫无耐性,此语一出,全场哗然,这分明就是砸场子來了,“我不爱听老旦,换唱歌的。”左登峰再度开口,左登峰此举无异于当面给了日本人一巴掌,而日本人里也有不信邪的,后排几个低级军官高喊着巴嘎抽刀向他冲來,左登峰并沒有回头,待对方冲到近前,听风辨位反手发出玄阴真气将那三人尽数冰封,“我想看什么就给我演什么,不听话全杀了,日本人杀了,汉jian杀了,唱戏的杀了,看热闹的也杀了。”左登峰站起身來提气怒吼,这话一出口,外围看热闹的瞬时一哄而散,看热闹的底线是不能把自己的命搭上,外围人群一散,场中就只剩下了鬼子和汉jian,鬼子和汉jian都沒有逃走,也不敢再试图围攻左登峰,胆战心惊的留在原地,在职业cao守和性命之间,老旦选择了后者,沒唱完就下场了,接下來上场的是一个年轻的女郎,唱的是龚秋霞的秋水伊人,这是一首悲曲,一开始很是映合左登峰心境,但是很快的他又怒了,本來情绪就低落,听悲歌更他妈低落了,随后换了日本的艺妓,一上台就被左登峰轰下去了,好家伙,化的跟鬼似的,十三看了都瞪眼,换魔术,也让左登峰轰下去了,时至今日已经沒有什么障眼法能瞒的过他了,那假洋鬼子自以为快逾闪电的小动作在他看來就像蜗牛爬,预计三个小时的表演让左登峰一个钟头就彻底搅黄了,到了最后他感到兴趣索然,便夹着木箱带着十三离开了广场,此时已近中午,到了这个时候集市上买东西的就是最穷的那批人了,想等到快散集的时候便宜点儿买到东西,左登峰快速的将大洋分撒到了各处集市,分撒大洋的时候高声言明,“给老人和孩子买吃的。” 喧闹过后,左登峰心中的孤独并沒有缓解,反而越发浓重,他带着十三游走在济南的街头,用大洋向与之无关的众人换着各式各样的感谢之词,临近傍晚,商铺关门,宅院闭户,大街上已无行人,左登峰感觉到了冷意,这股冷意是由孤独滋生出的,发自于心,弥漫全身,“十三,咱们去哪儿。”左登峰低头看着跟随在他身后的十三,十三无法说话,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是它的眼神已经表明了左登峰去哪儿它就去哪儿,茫无目的的游走街头,内心深处的潜意识最终将他带到了城东的文化厅,文化厅大门紧锁,门口长草,已经荒废很久了,上次他來这里的时候将文化厅的汉jian官员一股脑儿的打死了,现在已经沒有人敢再到文化厅上班,但是这里的东西并沒有全部被搬走,至少书籍还在,左登峰带着十三找到了存放县志的地方,他要寻找姜子牙当年被封齐国的诸多线索,在此之前的每一次查阅资料左登峰都非常专注,但是今天他始终感觉静不下心,外面一传來鞭炮声,他脑海里就浮现出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还会想到他们灶上冒着热气的锅和锅里打滚儿的饺子,“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肤浅了。”左登峰合上了刚刚翻开的县志,环视着充满霉气的屋子,他的修为已经登峰造极,金钱多到可以肆意挥霍,但是这些都无法消弭他内心无边的孤寂,他要的并不是花天酒地的生活,也不是众人的瞩目,他甘愿跟巫心语平静的活在山中的那个破旧的小道观,也不愿孤独的站在寒冷的最高处,“走,出去找饺子吃去。”良久过后左登峰收回思绪起身外出,一个绝世高手,最后一个春节不能沒有饺子吃,离开了文化厅,左登峰在街上游荡着寻找合适的人家,大门大户他不想进去,缺乏温暖,贫苦人家他不忍心进去sao扰,怕触景伤怀,斟酌再三在东郊选择了一家门口挂着灯笼的小院,敲开了大门,“妈,有要饭的。”开门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把他的碗拿进來。”屋子里传來了女人的声音,“你的碗呢。”男孩上下打量着左登峰,寻常要饭的手里都会端着碗,这个要饭的穷的连碗都沒有了,“我不是要饭的。”左登峰摇头开口,看來这户人家还是很和善的,“你不要饭到我家來干啥。”男孩疑惑的问道,左登峰闻言不知道如何开口了,虽然在人前他威风八面,但是骨子里他并不是个大大咧咧的人,遇事往往会不好意思,“你为啥不说话。”男孩借着门楼上灯笼的光线歪头打量着左登峰,左登峰闻言缓缓摇头,转身离开了,过年是一家人最开心的时候,沒有人愿意接纳外人,冒昧闯入会吓坏他们,“妈,他走了。”身后传來了关门的声音,左登峰本來心情就异常低落,那个小男孩喊妈的声音令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这一刻他想回老家去看看自己已经长眠于地下的母亲,就在此时身后传來了开门的声音,随即就是跑步的声音,左登峰闻声回头,发现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向他走了过來,手里抓着一个刚出锅的馒头,那妇女快步走到左登峰身前将馒头塞给了他,当她看到十三之后,脸上的神情陡然剧变,“小兄弟,是你吗。” “你认错人了。”左登峰看了那妇女一眼,他并不认识这个女人,“是你,我记得你的声音,也记得你的猫。”那个年轻的妇女探手拉住了他,“你是。”左登峰面露疑惑,仔细一看他也感觉眼前这个女人眼熟,但是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四年前你给了我一块大洋,还记得吗。”妇女拉着左登峰走向自己的院子,左登峰闻言茫然摇头,他给过很多人钱,别人可能记得他,他已经不记得对方了,“要跟你搭伙儿的那个,想起來了吗。”妇女低声开口,“哦,是你呀。”左登峰终于回忆了起來,当年他刚刚到济南城,那时候恰逢灾荒,他遇到了一个要与之搭伙儿的女人,那时候这个妇女正处于哺乳期,所谓搭伙儿就是男人将食物省下來给女人吃,而女人则将奶水分一部分给男人,是灾年活命的无奈之举,他当年拒绝了女人搭伙的建议,将身上最后一枚大洋给了她,“四年不见,你的大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左登峰看向站在门口的那个男孩,“是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救命恩人了。”那妇女拉着左登峰进了院子,迈步进院的那一刻左登峰心中涌出了些许暖意,他沒想到四年前的一丝善心为他在这孤独的年夜换來一抹温情…… 第三百六十六章短暂温馨 这是一处旧宅子,院子也不大,东厢为存放柴草的地方,靠西墙有一猪圈,里面有一半大猪崽,猪圈南侧为茅房,房子东西四间,堂屋为西侧第二间,左右两间都是炕间,最东边的一间应该是存放粮食和杂物的地方,此时锅里蒸了一锅饽饽,十个大饽饽应该是为祭祖准备的,周围还有一些小馒头,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坐在堂屋的桌前吃着馒头,左登峰临进屋的时候看向东厢屋顶,十三会意,悄然蹿了上去,“快给恩人磕头。”女子将左登峰请到了堂屋的座位上,然后拉扯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要给他磕头,“大姐,不用这样。”左登峰见状急忙站了起來加以阻止,他曾经对很多人施过恩惠,哪一个都比这个女人拿的钱多,“小兄弟,当年要是沒有你,我们娘仨早就饿死了。”左登峰搀扶两个孩子的时候,女人跪了下去给左登峰磕头,“大姐,你别吓着孩子。”左登峰腾出手來拉起了女人,“小兄弟,真沒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來,快吃吧。”女人起身之后立刻拿过左登峰放在锅边的馒头递给了他,“大姐,你婆婆呢。”左登峰接过馒头放到了桌边,他记得上次见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好像还带着一个老妪,“前年病死了。”女人叹气过后抬头再问,“小兄弟,这几年你去了哪里。” “到处乱走,去过不少地方。”左登峰出言笑道,他从这个女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发自内心的关怀,这是他久违的眼神,“这年头哪儿也不好过,你快吃呀。”女人拿过馒头塞到了左登峰手里,她上次见到左登峰的时候左登峰还很年轻,四年的时间里左登峰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还穿着当年的那件袍子,头发全部花白了,“大姐,你的日子好过了呀。”左登峰环视着屋里的摆设,家具虽然破,却还有那么几件,东屋的嘀嗒声说明家里还有一座钟,这时候家里有座钟就表示日子在温饱以上,“我找了个男人,好孬有个落脚的地儿了。”女人叹气开口,“大哥呢。”左登峰随口问道,“还沒回來,你吃着,我收拾收拾。”女人说着转身去收拾蒸好的馒头,将馒头端到东屋之后女人又在东屋忙活,左登峰见她在铺炕,急忙出言阻止了她,“大姐,我过会儿就走了,不用忙活。”左登峰出言说道,“你以后哪儿也别去了,等你大哥回來,让他给你寻个差事,沒找到差事之前你就在这儿住着。”女人在最东的屋子里为左登峰铺着被褥,“大姐,你平时不怎么出门吧。”左登峰微笑发问,二人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在墙角蜷缩着观察1875部队的情况,女人并不知道他会道术,“我是外乡人,平日很少出去,为啥问这个。”女人随口回答,左登峰笑了笑沒有开口,如果这个女人经常出门的话不可能沒听过关于他的传闻,况且在此之前他到处撒钱的以及搅黄了日本鬼子联谊会的事情已经在街头巷尾传开了,片刻过后,那女人自东屋出來,开始忙活着和面拌馅包饺子,与此同时追问左登峰这几年都去了哪里,怎么会苍老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找个正经的事情做,啰里啰嗦,喋喋不休,换做平时左登峰早就烦了,但是这一次他不但沒有厌烦还感觉很温馨,这个女人的性格有点儿像他二姐,“大姐,大哥是干什么工作的。”左登峰将手里的馒头递给了那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女人先前只给了他一半馒头,吃完之后小男孩一直在看着自己弟弟手里的那一半,“当差的,他脾气不太好,一会儿要是说话冲了,你别往心里去。”女人提前给左登峰打预防针,左登峰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女人是外乡人,还带着两个拖油瓶,找个能管她们娘仨温饱的男人已经很不容易了,家庭地位自然不会高到哪儿去,二人说话之间,外面传來了推门的声音,女人闻声立刻放下手里的饺子皮跑出去开门,随后就听到她和男人谈话的声音,片刻过后,一个身穿伪军军装的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进來,言下之意是嫌那女人又给他添了麻烦,中年男子走到门口停了下來,目瞪口呆,如同见鬼,“这是俺们娘仨的救命恩人,这就是你大哥。”女人给二人做着介绍,说完之后发现自己的男人神情不对,“你咋的了。” “你,你,你……”中年男子伸手指着左登峰,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左登峰见状冲他点头微笑,这个中年男子可能白天参与了联谊会的警戒工作,很可能是认出了他,“他落了难了,沒地儿去,在咱家住几天,你帮忙给他寻个差事吧,找到差事他就搬走。”女人急忙出言解释,她以为自己的男人是嫌弃自己收留了个乞丐在家里,“他,他,他落难了。”中年男子转头看向自己的女人,“过年了,我沒地方可去,过來吃顿饺子,吃完我就走。”左登峰平静的说道,“我知道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就这一回,以后你说啥我都听你的,行不。”女人不明所以,低声央求,“你是不是,那个,今天在广场……”中年男子浑身抖如筛糠,左登峰闻言不待他说完就微笑点头,他猜到了这个中年人要说什么,“你饶了我吧,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你饶了我吧……”中年男子瘫倒在地,语无伦次,“大哥,你误会了,这是我认的大姐,我是來看她的。”左登峰见状急忙走上前去扶起了那个中年男子,他感觉这个中年男子的反应有点过激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在世人的眼里已经成了阎王爷,“小兄弟,这是咋回事儿。”女人终于发现不对劲儿,“这是你的干弟弟。”中年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二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比亲弟弟还亲。”女人和左登峰一起将男人搀上了炕,“那咱们就是亲戚呀。”中年男子上炕以后逐渐反应了过來,左登峰闻言哭笑不得,他生平最恨汉jian,末了还多出个汉jian干姐夫,不过他此时心情很好,就笑着点了点头,“你咋不早说你有这么个亲戚呢。”中年男子回过神來看向自己的女人,“这到底是咋的了。”女人被眼前的情形搞糊涂了,“來來來,兄弟,快上炕,香草,快去弄俩菜,我们哥俩好好喝一盅。”中年男子在片刻之间经历了惊恐到惊喜的巨大转折,阎王爷是可怕,阎王爷成了自家亲戚那就是天大的喜事了,“小兄弟,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呀,你跟姐说说。”那个被称为香草的女人愕然的看着左登峰,左登峰闻言微微皱眉,沉吟该如何向她解释,还沒等他开口,那个中年男子就添油加醋的将左登峰干过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中有极大的夸张成分,说左登峰动动手指就能杀死上万人,跺跺脚济南府都得震三震,说的女人云里雾里,左登峰听了也是大皱眉头,这个中年男子可能听來的就是走样儿的,也可能是自己夸张了,因为说的越夸张越能显示自己先前被吓瘫了不是自己沒种,而是他左登峰太厉害了,“小兄弟,你是他说的那个人吗。”女人愕然的看向左登峰,“我这件袍子是我死去的女人为我做的,所以我一直穿着沒换掉,我不是要饭的。”左登峰点头微笑,女人听完,迷迷糊糊的炒菜去了,一刻钟之前他还在惦记着怎么给左登峰找个差事儿糊口,一刻钟之后左登峰就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仙,如此巨大的变化足以令所有不知情的人发懵,为了消除女人的疑惑,左登峰将木箱里剩余的大洋全倒了出來,白花花的堆满了炕头,夫妻俩何曾见过这么多钱,差点被当场吓晕,二人听从左登峰的吩咐将钱收了起來,随后女人将家里准备的年货收拾上桌,左登峰坐在热炕头上跟汉jian“姐夫”对饮,很快的饺子就上了桌,一直以來左登峰吃的都是饭馆儿和干粮,好久沒吃过家里的饭菜了,这些饭菜都很对他胃口,这顿年夜饭让他回忆起了在家时的那种感觉,烟酒的确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一瓶白酒下去,气氛彻底融洽,中年男子让左登峰露两手,让他jiejie开开眼,左登峰摇头拒绝,法术不是街头杂耍,最主要的是他不希望别人怕自己,两瓶白酒喝完,中年男子开始哭,说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话,言下之意就是自己的女人不生孩子,让左登峰帮帮忙,左登峰还真的帮忙了,一句话,搬家,这房子结构有问題,临近子时,左登峰起身告辞了,二人相送,“大哥,这周围哪有卖香烛元宝的地方。”左登峰冲中年男子问道,“往西过一条街,街头就是,你要干啥。”中年男子喝大了,言语不清,“沒事儿,你们回去吧。”左登峰踏地凌空向西而去,他要香烛和元宝并非为了祭祖,而是要焚香祭天,与三清祖师做个交易…… 第三百六十七章天本无情 找到出售香烛的店铺左登峰破门而入用店内的白布兜走了一包香烛但是他并沒有回废弃的文化厅而是将十三遣了回去独身來到了市中心的广场左登峰将香烛全部点燃往东南北三处叩首九数“叩请三清诸神遣亡妻魂魄现身相见若现有生之ri当造福百姓遗德万民若不现三更过后血洗济南府以万民之血缅祭亡妻” 左登峰说完便跪在火堆前静心等待巫心语刚死的时候他曾经跪求苍天将巫心语还给他但是上天并无反应而今他已非吴下阿蒙虽然不足以与仙人为敌却也是凡人能够达到的最高修为所以他要祭请三清诸神放巫心语的魂魄一见如果不然玉石俱焚先前左登峰虽然喝了不少酒神智仍然极为清醒这件事情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虽然玉拂用真情推开了他心中的大门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但是巫心语跟他相识在前且与之有肌肤之亲他对巫心语的感情已经深入骨髓所以迫切的想要知道巫心语魂魄的下落片刻过后天空之中惊现异象疾风骤起浓云涌至随之大雨倾盆快速的浇灭了尚在燃烧的香烛冬天寒冷本不应该下雨这场大雨來势迅疾十分蹊跷在此之前他已经知道巫心语的师傅巫青竹为天庭雨师此雨想必是她所下旨在阻止他的疯狂之举“左某本心向善奈何天道不公今ri若不将亡妻魂魄送至三更过后生灵涂炭万鬼哭鸣”左登峰左手捏诀气聚玄关此举是为了防止上天让他暴卒如果暴卒他丹田气海的巅峰灵气会失去控制产生自爆紫气巅峰的散功自爆可以将方圆百里尽数夷平大雨一直在下将香烛彻底冲散左登峰凝神等待着巫心语魂魄的出现他看不起遇事冲动不计后果的人但是再理智的人也有冲动的时候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见自己的女人见不到人也要见到魂魄爱需要琴瑟和鸣曲项绕颈有呼有应倘若失其一就成了琴声独铮孤身影单有呼无应爱人无法对自己做的事情做出回应是非常悲哀的事情左登峰就想招回巫心语的魂魄哪怕她只说上一句话也好片刻过后天空之中出现了雷声雷声滚滚震耳发聩闪电频现骇人心神左登峰见状撇嘴冷笑天雷不追紫劫此乃天规上天若泯心行事不遵天地法度那就让万民一起陪葬好了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子时三刻电闪雷鸣离此西去上空只留下了浓云暴雨这一情形令左登峰隐约看到了希望闪电和天雷离此西去定然有所为之长久以來左登峰都喜欢动脑这种思维方式源自于他早年的一些习惯他沒有别人孔武有力便擅长以头脑去处理问題即便身拥玄妙法术这种遇事三思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來但是这一次他不想三思了男儿冲冠一怒为红颜虽然鲁莽却大显豪情思前想后太过累人整整一个更次左登峰都跪在雨中他明白三清是万世之主法术无边俯视世人上跪三清是正确的给自己定位无言深意就是知道自己形同蝼蚁微不足道但是他有狂言在前如果三清不能还归巫心语的魂魄他这个微不足道的蚂蚁就要拼死在他们的脚上狠狠的咬上一口修行中人可以在心里估算大致的时间三更即将过去巫心语的魂魄并未出现但是上空的疾风并未停止这就表明雨师和风伯仍在但是雷公电母却西行多时并未回返由此可见还有一线希望临近四更天空之中再度响起雷声与此同时天空之中陡然坠下一物落于左登峰前方五丈之外虽然天空下着雨左登峰仍然看清了自天上掉下的是一个人头根据发髻和长长的鬓角來看应该是个女人的人头这一情形令左登峰陡然大惊快速延出灵气将那人头抓到了手里移目一看立刻眉头大皱手里的人头虽然是个女人却白眼黄鼻青面獠牙样貌极为恐怖根本就不是巫心语的样貌虽然手里的女人头颅已经变形但是其长长的犬齿却说明了此人是僵尸之属仔细端详左登峰终于发现这个头颅的主人正是他和玉拂先前在陕西钟馗神庙发现的那个女旱魃左登峰在瞬时就懵了他心中之所以有怨气正是因为他发现了钟馗让这个本就该死的女人一直活着这让他感觉到上天处事并不公平有靠山就可以不遵守规矩他万万沒有想到上天会采用这种釜底抽薪的方法将这个僵尸以天雷击死如此一來他就沒有了攀比的对象也就失去了恼怒的理由头颅落下之后天空的雨云逐渐散去雷声也已停消疾风偃息星空复现左登峰抓着手里的头颅久久沒有反应过來自己的举动在无形之中害了这个女僵尸也肯定得罪了钟馗他并不想做卫道士只是想通过自身的实力换取一点儿额外的照顾沒想到上天并沒有法外开恩而是快速的找出了他攀比的根源将本不应该存在的事物铲除掉了上天比他想的更公平也更无情“唉天道昭昭毫厘不爽延存千载终寿今夜无需忐忑本座不会迁怒于你的”就在此时身旁传來了一声长叹左登峰闻言皱眉转头发现身旁并沒有人就在此时他忽然感觉手中一轻那只人头已经不见了踪影虽然沒见到人但是他听出了先前的声音是钟馗发出的“无量天尊”左登峰皱眉唱道他对于钟馗并沒有仇怨钟馗也并沒有明确的透露天机给他两不相欠无恩无怨一句无量天尊不卑不亢周围沒有再传來声音想必对方已经走远了左登峰难得冲动一次沒想到搞成了这个样子不但沒有达到目的还连累了他人这就是冲动的下场这就是鲁莽的后果此时已经是四更时分左登峰呆立良久离开广场回到了废弃的文化厅旧地运功烘干了湿透的道袍静下心翻看着史料与此同时暗自后怕先前所做的事情太鲁莽了无异于蝼蚁撼树如果上天不理睬他的请求难道真的要血洗济南府存放书籍的地方沒有桌椅左登峰坐在门槛上翻找古籍姜子牙的陵墓并不在藤崎正男的那张地图上目前毫无线索可言只能从姜子牙当年受封齐国这件事情上加以寻找根据史书记载姜子牙“受封于齐都营丘”齐国当年大致的范围包括山东中部到河南北部的一些区域当年的营丘就在目前的临淄境内距离济南府有五百來里姜子牙当年被封到齐国并不是來享福的而是打仗來了说白了就是讨伐古代用蛮夷來形容沒有开化的人这个蛮指的是南方的蛮荒区域这个夷指的就是位于山东沿海区域的东夷夷人的体形都很壮硕擅长射箭捕鱼民风也很凶悍周朝建立以后夷人还沒有臣服于是姜子牙就被封到齐国负责剿灭和征服东夷各个小国古莱国就是东夷诸多小国中的一个它是东夷各国最后一个灭亡的众所周知诸侯王被封到什么地方死后就要埋葬在什么地方但是史书《礼记》和《史记》却记载了姜子牙死后被运回了周朝安葬这是不符合礼仪的但是史书的确是这样记载的而且清楚的说明姜子牙在营丘的坟墓只是衣冠冢也就是他生前穿的衣服埋在了里面看到这些情况左登峰不由得皱眉了周朝当年的地域很大如果姜子牙被运回了周朝安葬寻找的难度就会极大无异于大海捞针史书上并沒有说明他被运回周朝之后埋葬在了什么地方只是说他被运回去了姜子牙作为诸侯王死后被运回周朝安葬这件事情于礼不合如果非要加以解释那只能是姜子牙功劳很大跟周王关系很好所以他享受了特殊的待遇但是《礼记》里还明确记载了“太公受封于营丘比及五世皆反葬于周”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姜子牙和他后世的五代子孙死后都被运回了周朝这又是为什么要知道子孙绵延五代之后就已经在齐国开枝散叶了死后也应该由后人祭祀周王为什么还要将他们都弄回周朝安葬左登峰凡事都喜欢参照历史但是他从不迷信历史因为历史也有可能是错误的以《史记》为例其中就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而后世的一些书籍有可能参照着前朝的史书继续书写如果参照的书籍是错的那后面只会越來越错因此几本不同朝代的史书彼此之间并不能形成对应佐证的关系由朝廷编撰的史书往往不够详实比较有参考价值的还是县志但是这里并沒有临淄县志左登峰随即背负了几本史书带着十三赶赴临淄在南行的同时左登峰的心情很是矛盾一方面他希望姜子牙就埋在齐国境内如若不然就得返回周朝境内再度寻找这一找还指不定找到猴年马月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姜子牙不要埋在齐国因为山东现在已经彻底沦陷ri本人在这里部署了重兵从这里挖掘姜子牙的陵墓无异于火中取栗…… 第三百六十八章埋骨何处 临淄离济南并不远,太阳升起之后左登峰就带着十三赶到了淄川境内,淄川很穷,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里沒有海,山也很少,这里的人全靠种田,适逢荒年,收成不好,生活极为艰难,加上前几年的大灾荒造成的影响到现在还沒有彻底恢复,不能说是十室九空也是十室五空,田地荒芜,人烟稀少,临淄,淄川一带是古代齐国的中心区域,齐国的都城就设在营丘,根据史书记载,姜子牙的陵墓就在营丘东北五十里外,这里山不多,也不高,在山野之中前行,除了田地里稀朗的麦苗就是四处可见的盗洞,山东地区靠近东海,地势偏僻,极少有正规的朝代定都在此,只有齐国当年定都在这里,齐国的君王以及达官贵人的坟墓都集中在临淄淄川一带,由于坟墓相对集中,这里就遭到了疯狂的盗挖,盗洞大小不一,形状也不规则,由此可见盗墓的都并非行家,而是一些穷疯了的民众,这一情形令左登峰心中暗喜,盗墓的寻找古墓的线索一般是从两个方面下手,一是从史书和县志中寻找端倪,二是根据民间传说和老人听闻,这些穷疯了的本地民众大肆挖掘的后果就是导致大批的古墓被毁坏,但是姜子牙的坟墓他们即便发现了也破坏不了,如此一來反倒起了去伪存真的作用,可以通过对盗墓者的审问获悉一定的线索,左登峰率先來到了临淄县城,这处县城比南方的镇子还小,县城只驻扎了一个小队的鬼子和几十号伪军,城里沒多少人,商家和店铺也不多,并沒有设置文化所,沒有文化所就找不到县志,左登峰随即离开县城前往营丘寻找古代都城的遗迹,由于时隔多年,已然无法确定当年都城的确切位置,在东北方向搜寻了良久,最终一无所获,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天空再度飘下雪花,左登峰沒有再回县城,而是在偏远的山村找了一户住在山冈上的农家歇脚,他先前在济南露过面,鬼子都知道他回山东了,但是他的老家就在山东,他回來溜达也很正常,况且山东并沒有地支的存在,所以鬼子并不知道他回山东的真实动机,但是鬼子一旦发现他出现了临淄,那后果就严重了,因为临淄并不是他回文登县的必经之路,鬼子肯定会怀疑他來这里干什么,万一鬼子知道了他的真实动机,就一定会加以阻挠,那些ri本忍者都知道玉拂带走了周陵两枚阳属内丹中的土狗内丹也猜到了玉拂这枚内丹会落到他的手里,所以他们一定会设法与之交换或者是追索,住在山冈上的是一老一小,岁数大的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小的十六七岁,尽管老头介绍说是他的孙子,但是左登峰仍然看出了这个短头发的毛小子其实是个小姑娘,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剪了头发,这时候不但粮食少,生火的柴草也奇缺,村里的人每家每户都有固定的一片山岚,由于担心秋冬之前山中的柴草被他人盗砍,就雇人看管着山岚,这个老头就是干这个营生的,工钱根本就不足以果腹,祖孙二人就在山脚下开荒种了些红薯杂粮勉强度ri,三间破房子,外面沒有院墙,只有柴扉,院子里有条半大黄狗,此时黄狗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兔子内脏,这两只兔子是左登峰带來的,权当借宿费用,祖孙二人对左登峰有些忌惮,虽然左登峰不像坏人,但是他背着刀,左登峰眼见于此,便干脆道明來意,就说穷的沒法了想來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