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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委屈的语气,倒像是无辜之人平白受了别人欺辱似的。 谢小壮听不下去了,骂道:“抢人孩子还这么理直气壮,要不要脸啊!” 那人被噎得一愣,脸色涨红,憋了半天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言语,最后憋出一句:“你这个死胖子,关你屁事。” 谢小壮满脸震惊,继而看向谢惭英,嘴巴下撇,双眼含泪:“公子,他骂我……” 谢惭英眉心微蹙,道:“他骂你你就打回去,跟我哭有什么用?” 谢小壮一脸羞愧:“小的打不过他,怕给公子丢脸。” 谢惭英:“……” 方才那人见此情景得意大笑:“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娘们唧唧的。还有你,穿个大红衣服戴个面具装什么神?赶紧滚……” 一个“滚”字还没说完,众人只看见红影一闪,那人直直飞出大门去,滚出五丈远,不动了。 谢惭英翩翩然回到原地,似乎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张家小少爷只感觉自己跟着飞来飞去,觉得好玩,高兴地大笑,揪着谢惭英的衣服,嘴里却仍只喊:“娘!娘!” 谢惭英听得怒火更盛,把孩子塞进张老爷怀里,怒道:“有这几年扯皮的功夫,不如好好教教你儿子认人!” 张老爷也是十分尴尬,浑然忘了爱子在怀的欣喜,还沉浸在刚刚谢惭英瞬间把人踢出大门的震惊中。交代下人把孩子送去交给夫人,自己悄悄凑到阿茗身边,道:“这位公子是你朋友?可是前来相助的?” 阿茗其实也不大拿得准谢惭英愿不愿意帮忙,不过眼下是不帮也得帮了,因为其他人终于从刚才的惊讶之中回过神来,不知是谁发一声喊:“大家一起上!” 便见十多个人朝谢惭英围拢来,朱判早看出他不好对付,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总不能在江湖同道面前失了脸面,正好用不着单打独斗,趁着人多势众先把谢惭英解决了再说。 他一上来便是下死手,招招毫不留情,决意速战速决。谢惭英长剑出鞘,袍袖翻飞。围观众人便听得耳边惨呼连连,空中挥洒的一时分不清是那红色衣裳还是人的鲜血。 对方招招直指要害,完全打乱了谢惭英起先准备揍一顿完事儿的计划。一阵剑光乱闪之后,大厅寂然无声。 谢惭英一手持剑,红色身影挺立,半束的头发微微散乱在肩头。周边环绕着他的,只有地上的数具尸体。 朱判侧躺在地上,已没了呼吸,眼睛仍然张着,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死亡感到茫然。 张老爷、阿茗等人呆呆地望着屋子中央的剑客,眼前的一幕如同一处荒诞的戏剧,热热闹闹开场,却莫名其妙戛然而止,让人猝不及防。 地上的都是四年前参与那场追杀的人,剩下的人里都不过是被请来助阵的。如今看向谢惭英的眼神如同看见一尊真正的煞神,两股战战,不由得纷纷往后退去。 “想动手的,尽管上前来。”谢惭英的视线冷冷扫过一圈。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达成默契,不约而同转身奔出,留下一个死寂而血腥的舞台。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随榜更,周一、周三更哈。 ☆、萧断 谢小壮走上前去,道:“公子,我替你把剑擦干净。” 谢惭英垂首,见鲜血正顺着剑身向下淌落,便在谢小壮伸过手来时松开,任他走到一边细细揩剑。 张老爷呆立半晌,终于上前向谢惭英行了个大礼:“公子救了张某一家老小性命,张某何以为报!” 原本还把痛揍张老爷放在计划之中的谢惭英有点讪讪,不大好下手了。 谢小壮已经把剑擦拭干净,收入鞘中抱在怀里,对张老爷摆手道:“我们家公子最瞧不惯的就是这些自以为是、为非作歹的人,杀了他们也是为武林除害。” 谢惭英瞪了他一眼,谢小壮适时闭嘴。张老爷挥挥手,示意手下赶紧把那些尸体处理了。 谢惭英有点郁闷地走到一边坐下,似乎自己这个做恶人的计划总是不太顺利,原是要抢劫,却杀了丁胜救了阎家的人,一时兴起追杀那个老头,又让阿茗误会自己帮她报仇,偷了孩子来打算揍揍人痛快痛快的,怎么反而替别人料理了仇家。 谢小壮见他面色不虞,不敢上来触霉头,只好去跟阿茗搭话:“杀了这些人,不会给张老爷招来麻烦吧?” 阿茗宽慰他道:“这几个人都是亡命徒,本来武功平平,又无甚势力,不过多是聚在一起欺压良善,或是投靠在一些小门派下讨些好处。至于朱判,手下也不过是些小喽啰,成不了什么气候。” 谢小壮道:“姑娘年纪轻轻,对江湖之事倒十分了解。” “呵呵呵,”阿茗有些不自然道,“我自小对江湖上的事感兴趣,常缠着长辈讲给我听。” 张老爷收拾完前厅,要设宴答谢谢惭英和谢小壮。谢惭英不喜这样的场合,正为计划脱离自己预料而烦躁,推脱两句便要离开。 张老爷有些惭愧,备了重礼相谢,送谢惭英二人出门时忍不住叹道:“其实家父也曾是一方豪杰,当年千面鬼屠为祸江湖之时,家父曾与几位英雄联手除害。只恨张某资质有限,未能继承家学,以致于今日叫人上门欺辱。” 谢惭英忽然问道:“这个千面鬼屠,很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