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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被她凌厉的目光刺了一下,原本高涨的气势似乎也弱了两分。 不过一瞬,魏王想起自己今日要揭露的事,又不免得意起来,看向祁阳的目光反而带了两分怜悯:“祁阳,你别执迷不悟,为兄今日来此,也是为了你好。” 祁阳不想理他,转而看向小皇帝:“不知驸马所犯何事,还请陛下示下。” 小皇帝看看祁阳又看看魏王,轻咳一声,也是偏心的:“魏王叔今日忽然进宫,状告陆驸马居心叵测,是为荣国细作。”说完微顿,又沉声补充道:“还与朝阳楼刺杀案相关。” 祁阳听小皇帝说完,心情也是七上八下的,一时摸不清魏王到底查到了什么,竟敢来皇帝面前告状。不过承认当然是不能承认的,就算铁证如山她也得辩上一辩,于是嗤笑道:“魏王兄倒真是个恩将仇报之人,早知如此,当日在猎场驸马便不该救你。” 魏王被她这话说得讪讪,这时候倒也想起当初秋狩他坠马下坡,还是被陆启沛寻见救回来的。不过这也不能打消他今日的目的,当下不自然别过头道:“说着正事,你休要扯其他。” 祁阳完全没给陆启沛开口辩驳的机会,自己已在前方冲锋陷阵。她觑着魏王,想从他神色中判断出什么,嘴上却继续嘲讽道:“是啊,荣国细作也见不得你死,可见魏王兄与荣国勾连颇深。” 一旁看热闹的镇国将军先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赶忙闭上了嘴继续忍笑。 魏王闻声却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祁阳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本王好好的皇子,如今亦是大梁的亲王,怎会与那蛮夷勾连?你这是平白污人清白!” 祁阳便轻飘飘说了一句:“那你便不是平白污我驸马清白吗?” 魏王顿时指着陆启沛气道:“我哪是污蔑?你们好好看看姓陆的这张脸,当年她便与那北荣来的小子长得像,大家也都是看见的。如今你们再看看北荣谢远的画像,是不是跟她更像?她分明就是那谢远的子侄,改名换姓来我大梁图谋不轨的!” 说话间,魏王从一旁的御案上拿起一副卷轴展开。画中男子随之显露人前,端看样貌气质,倒真与陆启沛有六七分像,只面目更硬朗些,又添了几缕短须罢了。 祁阳和陆启沛其实都没见过谢远,这些年来谋划算计,也全然没有多余的精力理会他到底是何种长相。如今听闻魏王手中有谢远画像,两人其实都挺好奇,一齐凑上来看。只看过之后却都不由得蹙眉,总觉得这画像看上去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不过不管是哪里奇怪,祁阳也不可能承认什么,便不屑道:“魏王兄随便找人画幅画像,就说是谢远,还说是证据,不觉得太过草率了吗?” 魏王闻言想反驳,祁阳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道:“谢远在北荣二十余载,我等皆未见过他容貌,再则他如今人也死了,想求证更是难上加难,话自然随皇兄说。再不然退一步,皇兄说的是真的,驸马与谢远生得极像,可这天下间长得相似的人难道就少了吗?” 祁阳说着,瞥魏王一眼,轻飘飘丢下一句:“皇兄信不信,若是将你的画像下放至州府,不需一月也能寻出三五个与你如此相似之人。那还都是我皇室流落在外的血脉不曾?” 丞相仍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鲁王眸中闪过笑意,镇国将军已经直接背过身笑去了。 小皇帝则是双眸亮晶晶的,看着自家姑母把找事的魏王怼得哑口无言——小皇帝其实很聪明,他能看出魏王今日的目的。表面上是针对驸马,其实又何尝不是在针对祁阳?而祁阳与驸马却是小皇帝如今最大的倚仗,一旦二人有失,小皇帝的处境也将岌岌可危。 三师之所以全不插手,也正因看透了这些。如今三人才刚接手辅政之职,好不容易把朝中局势稳住,是真不想陪魏王闹什么幺蛾子。 魏王被祁阳气得不轻,偏又说不过她。再则他心中其实也明白,若要凭着一幅画像扳倒陆启沛,除非小皇帝与三师本就与她有隙。就像当初的谢远,若非荣帝早就对他生了嫌隙起了杀心,一副造假的尸首根本证明不了什么,谢远也完全可以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脱罪。 所以说,有些罪责根本就只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 而如今时机未到,画像之说也不过是个引子。魏王在这一点上说不过祁阳,也就暂时放过了,他恨恨的瞪了祁阳一眼,却又仰着下巴道:“不说画像,就说朝阳楼一案,我有人证!” 这话引得众人侧目。陆启沛看祁阳怼人怼了半天,也终于有机会站出来说了第一句话:“那便请魏王殿下的人证上殿,正好与陆某当殿对质。” 作者有话要说: 祁阳(怼人):我的驸马只有我可以欺负,别人不行! 陆启沛(兴奋):殿下威武,怼死他! 公主殿下瞬间从迁怒别扭转换到一致对外,分分钟变身护妻狂魔…… 第138章 春日已至 陆启沛一点也不怕魏王的人证。这半月来她早已将手下清查数边, 确定自己手下除了已故的齐伯, 确实无一人参与了朝阳楼一案。至于谢远那边有没有人落在魏王手里,她是不关心的。因为谢远已死, 其余人无论知不知道她的身份, 只要她不承认,那便都是攀咬。 若是先帝与先太子还在, 陆启沛是经不得这般攀咬的。可现在二人都不在了,小皇帝还需她和祁阳扶持,那么无论魏王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除非有铁证,否则意义都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