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陌生人
覃雨还没从楚亦然的话语中回过神来，就听到覃婉君这样问，一时间脑子好像有点转不过来。 “我、我是c城人，家离医院不太远。”覃雨好半天才说出口，说完才发现手心都汗涔涔的，黏腻的感觉不太舒服。 一般在很紧张的情况下，覃雨的手心就喜欢出汗。不知道刚才是为什么，听到覃婉君的问话，她竟然莫名觉得紧张。 “原来你是c城人，我还不知道呢！”覃婉君还没开口，楚亦然先愕然，他还以为覃雨跟柳思晴一样是外地的。 “那你怎么要在医院住？”楚亦然突然这样问，他对覃雨的话不免觉得奇怪，要是按照她说的那样，她家离医院很近的话，那为什么要住医院宿舍？ 医院安排的宿舍环境比起自己家里，要差了不少啊！ 覃雨突然有些局促，不过想到她来这里的目的，她又沉下心来。 “下次再跟你说吧！我还在上班，护士长要我来拿东西的，要是回去晚了，可能会以为我在偷懒。” 覃婉君这时也反应过来，忙道：“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你先忙，下次有机会再聊。” 她说着还拉着楚亦然赶忙往楼下走，只是下楼的时候还回头看了覃雨一眼。 确认那两人已经下了楼，覃雨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说出了那样的话，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被楚亦然抓到漏洞。 只不过他已经产生了这样的疑问，要是下次再碰到他，又问起怎么办？ 她倒是没有义务一定要告诉他，但是回避的话，会不会被他看出什么？ 一时间，覃雨有些气恼，她没事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啊！现在倒好，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不过认真回想起来，她会说那些话，倒是因为盛佳依的继母，那个叫覃婉君的女人问了那样的话。 为什么那个时候，她会如实说出来？ 覃雨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当时究竟是在想什么了，或者说她连自己都有些摸不透了。 心不在焉地从值班室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覃雨回了手术室。 她到办公室的时候，常护士长已经回来了，埋头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看到她，覃雨就有种心虚的感觉，毕竟刚才在值班室跟楚亦然他们还说了一会话。 “你来了，我正好有事要问问你。”常护士长停笔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抬眼看到覃雨，还有些惊喜。 “怎么了？” “我对医院很多东西都不了解，比如说要购置新的设备之类的。” 新设备？覃雨仔细回想了一下，她来手术室后，好像没有见过杨护士长购置什么东西，倒是之前在住院部的时候，许护士长会请购一些东西。 想到在住院部的时候，覃雨莫名想起来程逸言。 要是购置什么设备，还是他负责么？ 这样的想法刚出现在脑中，覃雨就赶忙挥开了。不管是不是他，反正这是医院的决定，跟她没有关系。 “要请购东西的话，要先写报告吧！之前我在住院部的时候，护士长是这样做的。” 对于公立医院的流程，覃雨也大概知道一点，好像确实没有私立医院这么麻烦，要买什么东西，递上去后，很快就能批下来。 但是私立医院的话，因为要控制成本，所以请购东西比较困难。 “你知道原来都是用的哪家公司的仪器么？监护仪之类的，我想在新手术室那边购置新的，还有现在的手术床也都要换。” “这些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管这些的是后勤的刘姐，看看是不是要跟她先说说。” 覃雨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她也只知道这些是谁负责的而已。 两人说话的时候，吴主任正好进来了，他似乎是去住院部看病人了。 “新手术室那边都要换新的么？”吴主任听到两人说话的内容，问了一句。 “现在这些东西都用了太久了，先不说用自动的手术床，起码不能像现在这样，更换体位都困难吧？”常护士长最近对手术室里的设备抱怨连连，要是换了新的手术室，想要全换了也正常的。 不过，好像也要看情况来。 “要全部换新的，我是估计没可能，不过你可以先写报告。” 吴主任教常护士长该怎么写请购报告，说这个是要先交给戴院长批阅的，要是他同意了，才能交给后勤的人去购置。 “反正手术室建成还要两个多月，写这个也算是先给备个底吧！” 覃雨看有吴主任在这里指导常护士长，而她又不了解什么，自然不会再继续待下去，便去了手术间收拾。 刚才跟常护士长说话还不会想起刚才的事，但是一个人待在手术间里，在极其安静的情况下，在值班室门口说的那些话便往脑子里钻。 那个女人也同样姓覃么？虽然的确像她说的那样，“覃”这个姓氏不是说很稀有，但是身边没有同样的姓氏，突然听到这个姓氏，还是会觉得很惊讶。 更何况她现在正在找寻自己的身世，猛地听到这样的消息，她实在是忍不住多想。 不过她好像因为这个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究竟是什么呢？ 一直到下班的时候，覃雨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有些失落地换衣服下班。 以往的她都是走楼梯下去，今天她实在是没有精神，便等着电梯过来。 只是电梯门打开，她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电梯里那人也同样惊讶地看着她，两个人这样僵持着，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直到电梯门到时间自动关上，覃雨才回过神来。 还是程逸言先一步按住了开门键，这才避免了电梯门关上。 “谢谢。”覃雨垂头进了电梯，站到了角落。 她心里忍不住想着，为什么会在电梯里碰上他？而且她下楼从来不坐电梯，为什么因为心绪不太稳定突然想坐的时候，却正好碰上他了？ 更重要的是六楼已经是电梯能到达的顶层了，程逸言怎么会出现在电梯里？还是说他故意坐电梯上来的？ 覃雨知道这样的想法好像有些自我意识过剩了，但是除了这样，她好像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能了。 还是说程逸言真的就犯了那种很愚蠢的错误，坐错电梯了？ 覃雨在这边胡思乱想着，而程逸言也没有开口说话，电梯从六楼到一楼用不了多长时间，可这一刻的时间似乎过得十分缓慢。 覃雨试图去注意电梯下降的楼层，可以一抬头就能看到挨着电梯门站着的程逸言，虽说只是看到他的后脑勺，却给她一种在偷偷看他的感觉，她不由再次垂下头。 她这是第一次觉得坐电梯下楼比走楼梯更加漫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一楼啊！ 可天不遂人愿，电梯到四楼停下，上来一个覃雨同样不想见到的人。 起先她还认为要是再上来一个人，或许就能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了，但是上来的人是刘思思，在尴尬的气氛上，更加增添了一丝不快。 刘思思看到电梯中的两人也是一愣，不过没持续多久，她就进了电梯。 覃雨低垂着头，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薄弱，不过刘思思好像根本就没有理会她的打算，直接跟程逸言说起话来。 “听力筛查仪又出问题了，就不能一次性修好么？” “那个本来就没问题，说了是你们使用有问题，我明天下午看看能不能抽时间再来教教你们。” 程逸言的嗓音有些沙哑，似乎是感冒了。 覃雨察觉到后不由抬起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而刘思思显然也发现了，还问道：“你感冒了？声音这么难听。” “可能有点，也有可能是最近跟人说话太多了，所以你就不要跟我说话了。” “我就跟你说了不超过两句话，真是的。”刘思思有些不满，可随后又说道：“我待会去给你买点润喉糖，一直这样的话多难受。” 好在刘思思的话说完后，电梯也到了，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覃雨可能会在那样的环境下压抑死。 那天在医院门口，程逸言跟刘思思不是还有那样的争吵么？为什么现在他们俩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她跟他却像陌生人一样呢？ 覃雨也不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可是她就是有点想不通，还有种百爪挠心的感觉，十分不舒服。 她看着两人往医院正门走，便转身往后门去。 刚才在电梯里听到他们的谈话就已经不太舒服了，她还不想上赶着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只是没想到会在后面见到等候着的程逸言。 覃雨站在原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她明明是看到他跟刘思思一块出去的，怎么现在会出现在后门？或者说他是从前门出去后特意绕到后门来的？为什么？ 覃雨还没弄清楚程逸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这么速度，他先开口了。 “跟我之间一定要当陌生人你才满意么？如果你不愿意回应我的话，直说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