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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赶巧卖饭的推着小车路过,徐明海赶紧招呼阿姨,又问秋实:“想吃什么?” 秋实老实不客气:“想吃rou。” 于是徐明海要了四个荤菜盒饭。 里面的妹子也终于换好裙子走了出来。她挺胸收腹道:“好看吗?” “好看好看,仙女下凡。”徐明海忙着给人家付盒饭钱,头都没抬。 “切,”妹子把一记白眼还了回去,冲着秋实问,“你说呢?” 秋实认真点评:“挺有气质的,像「为爱痴狂」里的刘若英。” 妹子倒吸一口凉气:“哇塞!你可真有品位。我就喜欢刘若英,觉得她特文艺,特有范儿。” 徐明海赶紧就坡下驴:“那就穿着走呗!” 这话正中妹子下怀,她点头:“成,我就不换回去了,老板给个袋儿。” 秋实忙帮她换下来的裤子装好。妹子连价都没侃,十分痛快地付了钱,拎起袋哼着歌,走了。 “果子你可以啊,”徐明海端着盒饭说,“我以后就拿’刘若英’仨字儿当夸人的词儿了。这位干嘛的?唱歌的还是演电影的?” 秋实接过盒饭:“双栖。” “懂了,一个人挣两份钱。”徐明海概括总结。 俩人正说着,外面淅沥沥下起雨来。看来天气预报没蒙人。 「民族大世界」没有顶,只有一小间一小间密密麻麻的平房。行人被雨一浇,没处躲也没处藏,立马四散逃窜,几分钟后便只剩一地泥泞。 “哎,老天爷真是见不得我挣钱。” 这边的下水系统历来堪忧,徐明海一面埋怨老天爷,一面非常有经验地在门口堆起沙袋,反手关门挂帘。刚刚还喧嚣扰嚷的市场一下子变得无比静谧,屋里也暗了下来,唯有雨声愈来愈大,渐有瓢泼之势。 买卖一时半会是做不成了,俩人于是找了些报纸铺在地上直接坐下。秋实打开四个白色塑料泡沫餐盒,杂乱的斗室立刻被饭菜的厚重香气填得满满当当。 “也挺好,咱能踏踏实实吃个饭。”徐明海把一次性筷子替对方掰开,蹭了蹭上面的毛刺,“上了一天的课,饿了吧?” “嗯,下午就饿了。”秋实猛扒了几口饭,然后啃着红烧鸡腿,笑着说,“徐老板真大方,盒饭都四个四个地买。” 徐明海只瞅着狼吞虎咽的人发愁:“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再这么长下去可怎么是好。” 秋实抬起头拿油乎乎的嘴快速亲了徐明海一下:“那你就叫我哥,我疼你。” 徐明海无端端红了脸。这孩子,真讨厌! “哥,”秋实往嘴里继续送饭,“今天老师跟我说了报志愿的事儿。” “这么早?”徐明海问。 “我以前跟她提过大学想去广州上,今年正好学校有X大保送的名额,所以陈老师就跟我聊了聊。” 徐明海心中一跳:“你怎么想的?” “现在的情况……毕竟跟以前不一样了。”秋实吃饭的速度渐渐慢下来,“你这摊儿生意挺稳定,离家又近,叔叔阿姨也放心。而且,我要是在北京上学,就可以申请走读,照顾九爷也方便。” 那就是不惦记去广州了,徐明海认同地点了点头。 九爷比起三年前,健康状况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恶化着。去医院看,大夫说,没什么大毛病,只是“老了”。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蕴含着无力回天的惆怅。人要是不死不老多好?永远年轻,永远相爱。 神悯世人,不见白头。 吃着吃着,秋实一不留神把鸡腿骨头掉身上了。 徐明海不由得“啧”了一声,说了句“真是个漏嘴巴”就放下盒饭帮对方把外套脱下来。结果一抖落,从兜里掉出几个小小的塑料包来。 徐明海捡起来一看,傻眼了。 “不是,果子,你这,内什么,哪弄来的?” 秋实歪头看了一眼,理直气壮道:“哦,刚才走到路口的时候,人家塞给我的。” “光天化日走大马路上,人家往你兜里塞避孕套?”徐明海不信。 “好像是街道计生办搞活动,免费提供,见人就给。不是我主动要的。”秋实咬着筷子头问,“大马路上发避孕套怎么了?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你有意见?” “……”徐明海心说这上纲上线的毛病都跟谁学的。 秋实又故意学刚才那个妹子:“你这人怎么这么保守啊?” 徐明海觉得自己脑门上像是被刺了四个字:封建余孽。 秋实见对方不说话,便把吃得干干净净的饭盒放去一旁,然后跪着凑近徐明海,用略显沙哑的声音问:“那你知道这个怎么用吗?” 第64章 雨天不是卖货天 秋雨的寒气渐渐顺着门缝沁入屋内,可对方问出口的话却很烫,烧得徐明海耳朵发酥,一碰就要碎掉似的。 他俩这几年暗地里好,亲过也摸过,徐明海觉得已经很牛逼了。但男人和男人究竟能到哪一步,曾经涉猎的小黄片和小黄书都没提过,以徐明海有限的想象力,很难有所突破。 “小流氓,”徐明海捏住对方鼻尖,反问,“你知道怎么用啊?” 秋实把下颌搭在徐明海肩上:“理论上知道……你以前用过吗?” 徐明海不由得失笑:“我他妈跟谁用去?你这是往我脸上贴金呢,还是往我身上泼脏水呢?”但紧接着就见秋实冲自己摆出一张求知脸——那劲头就跟上课举手提问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