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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柯咬着牙说道:“要。”他倒是要看看这心究竟会疼成什么样,径直随着澜沧和清风进了院,坐在最前头。 当听到“礼成”二字之时,景柯站起身,将一沓银票拍在桌上,舒月扫了眼,最上头那张是五百两,依景柯的性子,下面的至多不少,十几张银票..我的天讷,这祖宗把家搬来了?舒月有心向回抽几张,却不敢,只得眼睁睁见着宋为带着小厮数那些票子,最终报:“万两!” 万两!虽说家中不缺银子,但没见过这么败的,万两!舒月腾了站了起来,对宋为道:“宋校尉慢些。”景柯瞪着舒月,那眼神舒月懂,你别管我,我心里难受,不散点银子过不去。舒月缓缓从袖中拿出一两银子放到桌上:“王府再填一两,凑万里挑一,三小姐与欧阳大人姻缘天定万里挑一。”说罢坐了下去,也拉景柯坐下,头凑到他面前,低声说道:“体面。” 景柯垂首。舒月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晓得这冤家今日是真的伤心了。那宋清风到底是不声不响让景柯尝到了惦记一个人的滋味,想来舒月竟有些感激清风,感激她令景柯懂得情/爱。心内又担心景柯为她入了魔道。总之一颗心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澜沧将清风带进卧房,悄悄在她手心塞了颗糖:“饿了先吃一颗,我尽快回来好吗?” 清风拉着他手不许他走,澜沧心中涌进一股甜。双手捧着她的头,隔着盖头吻她的脸:“等我。” 澜沧有些看不懂自己,他觉得自己被劈成了两半,一半觉着因为不够爱清风而对不住她,另一半又觉着很爱很爱清风。 外头酒宴已开始,老太傅许久未与朝中大臣聚过,今日端坐在那,仍像从前一样被众星捧月。穆老将军和穆夫人,则没人敢近前。今日大家是看着朝中风向来的,宋清风是谁?老太傅之女,即便被革职,皇上仍旧把她指给了朝堂新贵;那欧阳澜沧是谁?是穆家唯一的座上宾。大皇子,上来就拍万两,这是从前没遇到过的,是以都悄悄令人回府,礼金要再加些。 宋为懂这些大人的迂回,只教澜沧先去给景柯敬酒,其他大人先放在那。倒不是图银子,给彼此留颜面而已。 景柯坐在那斜眼看着澜沧。今日他大红衣袍加身,神采飞扬。景柯眼被刺痛,转过身去不看他,他却走了过来,弯腰施礼:“大皇子拔冗前来,感激不尽。” “不是冲你。”景柯不加掩藏,左右宫宴上闹那出大家都看得到,不想欲盖弥彰。 澜沧点点头:“代清风敬大皇子。”而后举起杯等着景柯。 景柯眼沉着,过了许久才端起杯,与澜沧碰了一饮而尽。而后起身说道:“本王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舒月起身抱歉的朝澜沧笑笑,追了出去。看景柯也不坐轿,低头在街上走,不管不顾的。叹了口气追上去:“哎呦!” 景柯回身看她:“怎么了?” “脚软,摔了一下。”舒月蹲在那揉着脚腕。景柯走上前去弯身看,摔个屁!抬眼瞪着舒月。 舒月笑了笑:“没摔坏,挺好。”就着景柯的手站起身:“适才没吃舒坦,我找地儿喝点。夫君不是有要事在身吗?” “.......回见。”景柯转头走了。舒月看出来了,这人今天哄不好了。叹了口气,回王府了。 那头喜宴正酣,穆老将军和穆夫人自动挪到老太傅那桌,这样气氛就热闹起来了。明明是来吃澜沧的酒,这回都排着队在那桌敬酒。宋为和澜沧坐一旁看他们喝,期间澜沧担心清风饿到,要静念送了两回吃的。这酒直喝到太阳下山才散。 宋为心知清风和澜沧这性子没法闹洞房,便将闹洞房的人散了,而后问澜沧:“会么?” “......”澜沧脸红了半截。 “不丢人。”从袖口拿出一本册子递给澜沧,澜沧连忙推回去:“穆老将军之前给了一本。” “穆老将军?”宋为问了了一声而后笑出声来,穆宴溪真是随了他爹。而后宽慰澜沧:“别怕,早晚的事儿。去研磨吧!”拍拍他肩膀,转头走了。 澜沧一颗心通通的跳,在门口着实站了一会儿才轻轻推门,缓缓走到清风面前,挑起那块盖头。清风难得打扮,今日显得格外沉静。澜沧心动了动,坐她身旁问她:“饿不饿?” “静念端了几个饺子,吃过了,不饿了。”清风嫣红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给你看样东西。”澜沧拉住清风的手,带她走出卧房,转头进了书房。书房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巨画,一处凡尘小院,种着郁郁葱葱的花,一旁的炉火冒着热气,一个娴静的女子在桌前执笔,一缕头发垂到书案上.. 清风眼睛有些湿:“这是?” “这是清风。” 清风用手捂着眼,不让自己哭相难看,哑着声音问他:“画了多久?” “月余。”是想起清风嫁他一无所图夜里睡不着,他送不出旁的东西,这有这个拿的出手:“清风,画的时候一直在想你。” 清风前些日子心中曲折迂回,时而空时而满,这会儿终于哭出声音。 澜沧眼睛潮湿,紧紧抱着她:“清风,吾妻。” 清风在他怀中哭够了,却不肯抬起头来,觉着自己失态有些丢人。 澜沧听怀中人没了动静,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清风的眼左看右看就是不敢落在他眼上,澜沧干脆用手捂住她的眼,将唇印在她微抖的唇上。清风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