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瑕翳在线阅读 - 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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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萍几次走到江嫱面前,都皱着眉盯着她脚下,又看不出蹊跷。

    简蠡觉得这太冒险了,毅然决然舍弃了粉笔交流的方式,又挥了挥纸张,江嫱表示了解。

    很快简蠡的纸团通过两个班的后门,从五班扔进了三班,江嫱趁着杨萍背对着她的间隙弯腰捡了起来。

    ——站累了吧?下回杨萍的课要多加注意。

    江嫱朝着简蠡点点头,又在纸上回复。

    ——你为什么罚站?犯什么错了?

    他们交流的纸张不敢用太大张,揉成团怕目标太明显,一张纸条大概只能交流一个来回,每写完一张简蠡就把废纸揉成团塞进衣兜里,重新换一张。

    ——没犯错,像我这种觉悟性高的三好学生,能犯什么错?

    江嫱想了想,直接画了三个问号又丢了回去。

    简蠡拿着笔沉思了好久,其实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看到江嫱罚站,他条件反射就做出了这个反应。

    ——一个人罚站多没意思,我单方面宣布,以后你的罚站就是两个人的事了。

    这张纸条被折成了纸飞机,踩着下课铃飞进了三班。

    第16章

    池良替老蒋斟上了第三杯酒,平常这老哥们儿都是和他抢酒喝,今天好像显得格外……忧郁?

    “有什么事直说啊,我们俩不兴弯弯绕绕这套。”老蒋豪爽的一饮而尽,砸吧了下嘴,喝得尽兴。

    “就是边焕那孩子……”老池欲言又止。

    “怎么?舍不得了?”老蒋太了解这个老朋友了,大度地挥挥手,“反正没经过老马,那孩子愿意回三班就回吧。”

    池良一脸感激的又替老蒋倒了一杯,想起另一张脸,头又疼起来了,“还有……”

    “简蠡?”老蒋呷了一口酒,夹了一筷子小菜放进嘴里,嚼得可香。

    “简蠡那孩子跟我申请了,我同意。”老蒋说,“连班主任都要走了,这些孩子转去自己喜欢的班级没什么大不了。”

    “走?你要走哪里去?”池良端起酒杯和老蒋碰了碰,心里其实隐隐有了猜测。

    “老池啊,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老蒋替池良倒了杯酒,两人沉默地碰了一杯。

    隔天就传对面五班换班主任了,老蒋被知名高校挖走了。

    挺悲催的是,暂时没找到合适的老师能胜任五班班主任的重任,马主任临时上岗,决定先应个急担下临时班主任这个空缺,正式接手了五班。

    三班迎来两位“新”同学,半新不新,其实都是熟人。

    江嫱一早就把座位给边焕腾了出来,自己则坐在了教室最后排新添置的两套桌椅中的一套,边焕熟门熟路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回到了原位。

    简蠡站在讲台上笑,今天没戴累赘的眼镜,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容光焕发,像换了个人似的,连气质都不一样了。

    昨天传纸条时,他们聊了很多,小到鸡毛蒜皮大到人生哲理,反正是越聊越放松,江嫱随手写过一句“你左眼皮上的那颗红痣很可爱”,简蠡红着脸记在了心里。

    “大家都是熟人了,同学们好!我是对面五班的简蠡,现在是咱们三班的简蠡。”

    简蠡一番自来熟的自我介绍,暴露了他热情好相处的性格,加之他起得很好加分作用的长相,在一瞬间赢得了多数好感,大部分注意力。

    甚至是比之边焕,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边焕是老三班了,简蠡虽然以前是对门五班的邻居,但对三班而言还算正儿八经的新鲜血液。

    鲍芃芃只知道边焕要回来,可没听说还顺带打包了一个简蠡过来,从他进三班大门起,她心里对传闻中另一位新同学的期待,如同琥珀般的美梦破碎了。

    她只能干瞪眼看着简蠡笑得春风得意,喜滋滋落座在江嫱旁边,乐得脸上都快开出花儿来了。

    “你好啊,江同学。”简蠡伸出手。

    江嫱还算友好的配合出演,轻轻握住了简蠡的手,“还不错,新同桌。”

    下课铃一响,施泗就冲进了三班,踮着脚尖环顾了一圈最后锁定了教室后排和江嫱闲聊的简蠡。

    突然一大坨人飞扑过去,吓了简蠡一跳。

    施泗死死抱着简蠡的手臂,哭得稀里哗啦,光打雷不下雨,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儿。

    “蠡子!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能抛弃我呢?”施泗坐在地上,两条小短腿乱扑腾,“你怎么突然转班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老蒋另谋高就了?地中海啊!他现在成了我们班班主任,这简直比梦到不让我吃饭还恐怖!”

    简蠡表情复杂,特别是施泗开头的那几句话耐人寻味,不少人都回头看了过来,他不得已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施泗,“行了行了,快起来。”

    “我不!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施泗抱着简蠡的手臂猛男撒娇,一身肥膘乱颤。

    简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动动手臂愣是没抽出来。

    鲍芃芃双手揣兜,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晃了过来,伸脚踢了踢施泗大腿,“行啦,别丢人现眼了,赶紧起来。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心里怎么没点数呢?你这一身肥膘乱颤,只看得出喜感看不出悲剧。”

    “是啊,五班水深火热,三班也好不到哪里去啊。”江嫱哭笑不得,“两个班隔那么近,唇亡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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