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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她胡思乱想的功夫,大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抱歉啊,没手敲门了,我姐让我,哎?”俞寒时端着餐盘却没见床上的人,侧头一瞧见人正撑在水盆前。 “你怎么下床了?不是身体还病着吗?” 陆棠一看着眼前的高壮男孩,眨眨眼疑惑道:“请问,你是哪位啊?” “我叫俞寒时,我姐在后厨忙活,让我先把饭给你送来。”将餐盘放在桌上,取出里面的热粥点心时蔬小菜一一摆好,随即招呼道:“来,快吃吧,这都是我姐亲自做的,她手艺可好了,是咱这顶有名的厨娘。” 陆棠一闻到饭香,被饿过劲的胃开始咕咕作响,她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也不客气,唏哩呼噜地吃了起来。一旁站着的俞寒时见了憨憨一笑,不过一会儿,又开始欲言又止。 “你有话和我说?”这么大一小伙子站在身前看自己吃饭,陆棠一是不想注意到他都难。 俞寒时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当真坐下问道:“我就是想问问你,现在镇上正在抓钦犯,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闻听此话,陆棠一拿筷子的手一滞,不着痕迹地瞄了他一眼,随后故作惊讶道:“不知道啊!这里有钦犯?我也是家乡遭灾才逃难于此的,早知道这里不太平就不该来这了,唉!” 俞寒时听得这话赶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们欢喜镇是出了名的太平镇,百年未有此等大事,所以我才问问你的。” 原来这镇叫欢喜镇啊。 一顿饭的功夫,陆棠一已经通过俞寒时将这镇上情况店里大概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寒时啊,多谢你送来的食物,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饭菜。”陆棠一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别说这种颗粒饱满的大米煮出来的米粥,就是刚才那碟腌脆笋她就从来没吃过。 “棠一兄弟你太客气了,这都是些简单吃食而已,你现在是还病着,不然我定让你尝尝我姐独门秘制的酱rou,对了,你喝酒吗?” 陆棠一听到酱rou的时候眼睛都快直了,再听到有酒赶忙点头,“喝喝,就是好酒太贵,偶尔喝点。” “嘿,咱家是开饭馆的,那吃的喝的还不管够?这样,等你好了,你我加上琦哥儿咱们兄弟三个约着好好吃喝一番怎么样?” 陆棠一听罢当下笑的见牙不见眼,她是看这大小子越看越喜庆,“好的呀好的呀!那可说好了,到时候咱们几个把酒言欢,好好吃喝一顿,哈哈哈。” “成,把酒言欢,吃喝一顿,嘿嘿。” 又在小屋里待了几天,陆棠一身上的外伤差不多也都痊愈了,只这脑袋肿块还没全消,她也借此晕乎着一直没出屋,不过她也不是白在屋里宅着的,先是托王琦带来块铜镜,又让俞寒时没事给她弄些颜料花草。不为别的,既然要乔装改扮那就得装像些,胸可以缠喉结可以穿领子高点的衣服,可这耳朵又不能剁了去,起码先把耳洞填上。她是学农学的,自然知道什么植物对愈合疮口有奇效,这里又没有那么神奇的遮瑕膏,只能让它自己愈合再涂点粉。修眉刮脸化妆涂抹,陆棠一在房中静养了几天,就磋磨了她这张如花似玉的嫩脸蛋几天,待到她能出屋晒太阳时,落在众人眼中已是另一副面貌。 不知实情的俞家姐弟:嘶...就说琦哥儿屋子里光线不好,在屋里瞧着还挺白净秀气的小哥怎么一到了太阳底下反而黑糙了? 而知道真相的王琦则在心中暗道:妙啊,这女扮男装的手艺比自己可厉害多了。 “洪掌柜,早啊。” 此时客栈刚刚开门,众人正在各自忙活,陆棠一穿堂而过直直来到洪喜儿面前。 上下打量一番来人,洪喜儿忍住笑意,回道:“早啊公子,瞧着身体是大好了。” “大好大好,还要多谢洪掌柜的照顾,你也别叫我公子了,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哦?那我是该叫你陆郎?棠郎?还是一郎呢?” 鹿郎螳螂一郎?怎么听着都不像好话呢? “你还是叫我,叫我阿棠吧。”本想让她叫自己名字便好,但话一出口,不知怎的就变成了这个多年未有人再叫过的乳名。 “阿棠?”这是什么称呼法儿? “嗯,阿棠。” 两人正站在柜台后小声说着话,身后俞寒时的声音传来:“棠一,吃早食了吗?灶台上有热粥,吃点不?” “哎来了!”陆棠一应声,回过头就见洪喜儿突然凑近,轻声道:“所以她们都唤你棠一,只有我唤你阿棠?” 活了二十多年一心向学的小陆同志当即小脸一红,磕绊道:“你,你和她们一样叫我棠一,也,也可以的。” “那可不行,你都让我叫你阿棠了,怎么可以改呢?或者说,你是想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才要我唤你阿棠?” 在遥远的2999年,同性婚姻早就全球合法了几百年的时代,大多数人在青春期时就会明确自己的性取向,以此来确定和同性异性交往的尺度。陆棠一青春期时在同性和异性的性取向测试中,以全班最低的概率确定了疑似无性恋者。她也对得起这个测试,这么多年还真就没谈过恋爱。只不过人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她也读书看剧,知道什么是撩妹什么是害羞什么是暧昧。 “咳咳咳咳!那什么,我去吃早饭了。”走了两步又忽然回头,“名字,你怎么叫都好。”说完,急匆匆地奔向后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