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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这不是没事么?别担心了。”顾玄启摸了摸她的头道。 “咱们今日算不算是中了幕后之人的计,幕后之人不就是希望殿下与圣上发生争执生出嫌隙么?”宋蝶忐忑地问。 “父皇即便对孤生出嫌隙,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顾玄启安抚道。论惹父皇不快,今日之事,怕是远不及他率众臣上谏阻止大明宫修建一事。 宋蝶想到今日圣上对太子的态度,不像是有多生气,便放下心来。 翌日,纪良娣身后的法事在佛堂院举行,宋蝶想着纪良娣之死多少与她撞破假山一事有关,便跟着太子一起去了佛堂院,准备给纪良娣上柱香。 到了佛堂院,见太子妃与一众嫔妃都在,太子上前给纪良娣上了一柱香,宋蝶则打算等到待会儿嫔妃们都走了再以掌园的身份给纪良娣上香。 祝良媛看到宋掌园跟着太子一起过来,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狐狸精,见太子亲自给纪良娣上香,更是忍不住开口道:“殿下,纪良娣之所以服毒自尽,定是犯了什么过错心虚才会如此,依嫔妾看,不如先查查她犯了什么过错,再‘厚葬’她也不迟。” 顾玄启扫了她一记冷眼,直接吩咐太子妃:“祝良媛口无遮拦,嫉妒成性,着贬为奉仪,闭门思过半年。” 太子妃虽惊讶,却还是听令让人将祝奉仪带下去闭门思过。 祝良媛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纪良娣一句坏话就被太子连降三级贬为奉仪,当即大声求饶道:“殿下,嫔妾错了,嫔妾再也不敢了,嫔妾还没给纪良娣上香呢,求殿下饶了嫔妾这一次……” 顾玄启置若罔闻,冷眼看着她被带下去,才扫了眼殿中众人,沉声道:“今后若再让孤听到纪良娣半句闲话,绝不轻饶。” 殿中众人连忙跪下听命,顾玄启没再停留,抬脚离开了。 宋蝶在院中等到众嫔妃给纪良娣上完香,才上前给纪良娣上了柱香,并为她祈祷来世不再进深宫。 回到承恩殿后,宋蝶找到太子,想要尽快出宫,却被太子拒绝了。 “现在出宫不太安全,这段时间你就待在承恩殿,哪儿也别去。”顾玄启叮嘱道,现在只有承恩殿是最安全的,他不放心让她在这个时候出宫。 宋蝶虽然思念两个孩子,却不得不留了下来。 然而,留在承恩殿的日子虽安全,却极为无聊,只因前朝又发生一桩大的贪污案,太子每日忙得早出晚归,根本没时间陪她。 宋蝶只好自娱自乐在承恩殿后院种起花来,这日下午,她种花时缺了两株花苗,便去之前当值的园子里取了花苗,回程时听人议论说是今日早朝,苏少傅因被污蔑与贪污案有关,一时气愤当场撞死在了朝上。 苏少傅教导太子多年,太子对苏少傅向来敬重,苏少傅这一死,太子定会伤心。宋蝶于是加快速度往回赶,经过苏良娣宫殿时,却见宫门口苏良娣扑在太子怀里嚎啕大哭。 宋蝶远远地看着,到底没有上前打扰,太子明明不能碰苏良娣,此刻却任由苏良娣扑在他怀里哭泣,说明太子因为苏少傅之事对苏良娣有愧,甚至很可能因此弥补苏良娣。既如此,就算她上前打扰,又有什么用呢? 宋蝶于是远远地绕开,回到承恩殿后院将花苗种好,正要进殿喝口水休息一下,却见太子也在殿中。 “殿下怎么回来了?”宋蝶没忍住问道。她还以为他会留在苏良娣宫中好好安抚她呢。 顾玄启看了她一眼,问:“张海说你刚才看到孤和苏良娣了?” 宋蝶点点头,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殿下若想弥补苏良娣,妾身不会阻拦的。” “依你看,孤该怎么弥补苏良娣?”顾玄启问。 “自然是圆了苏良娣的心愿。”宋蝶小声答,她见过苏良娣几次,每次苏良娣看太子的眼神都满是痴情。太子若要弥补苏良娣,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回应苏良娣的这份情意。 “你的意思是,你不介意孤宠幸苏良娣来弥补她?即便孤起红疹你也不在意?”顾玄启沉声问。 “起红疹这事既然是心理缘故,殿下可以想办法克服它。”宋蝶忍着心酸道。 顾玄启气笑了:“那么多太医都没治好的病,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好办法能克服它?” 宋蝶想了想说:“殿下是碰到‘不洁’女子就会起红疹,但殿下可曾想过,若依殿下的看法,对妾身而言,殿下也是不洁之人。若妾身也有这个洁癖,那妾身也不能和殿下有任何接触。” 顾玄启额头青筋直跳,一段时间没管教,这小妇人胆子是愈发大了,竟连嫌他不洁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偏偏她这套歪理又挑不出什么错处来,他只好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宋蝶非但没过去,反倒后退了两步,摇头道:“殿下不洁,妾身不能碰殿下。” 顾玄启见她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眼角抽了抽,沉声道:“既然嫌孤不洁,为何还要孤去宠幸苏良娣?宠幸完是不是又要嫌孤更不洁了?” 宋蝶愣了下,一时没转过弯来。 顾玄启趁她发愣,一个箭步过去将她抱回内殿。 宋蝶这才想明白他话里的漏洞,忙锤了下他:“分明是殿下自己要宠幸苏良娣,怎么又怪到妾身头上了?” 顾玄启抱着她在榻上坐下,捏着她的下巴道:“方才一进殿就让孤弥补苏良娣圆她心愿的,不是你又是谁?还出主意让孤克服洁癖去宠幸她,现在又不承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