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睥睨众生,主宰一切。 伊绵在男人怀中闹腾,小手去抓男人的脖颈,“你放开我!我不要回去!” “若是抓破了,我有一千种法子惩罚你。” 听见这话,伊绵兀的停下,指尖渐渐从男人肌肤抽离。 “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呢。”女子喃喃。她的那颗心已经被拉扯得不成样子,千般滋味,万般纠结。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呢。 待被男人抱进马车,伊绵已经没有力气抵抗。 男人坐在一旁,才得以用手按按太阳xue,就着旁边小几上放着的冷茶,喝了两口。 伊绵偷偷瞧他,看起来似乎很累的样子。 她气鼓鼓的,却安静下来。 男人将脊背靠在车壁边,车里一片静默。宁之肃眉宇间掩不住的疲倦和虚弱,伊绵凑过去一点。 “怎么?不怕了?” 声音兀的传来,伊绵立即坐正身子,装作无事发生,心脏扑通扑通。 男人嗤笑一声,“出息。” 大掌伸过去,故意揉乱了女子的头发,柔软的发丝有些钻进女子颈间,伊绵不满地道,“痒。” 男人放下手,嘴角渐渐落下,呼吸轻缓规律,像是快睡着。 过了一刻钟,男人维持着阖眼假寐的姿势不动。伊绵偷偷掀开车帘,想让车夫停下。 “要去哪儿?”宁之肃冷不丁出声,阻止了女子的动作。 第60章 伊绵懊恼闭上眼睛,坐回原来的位子。 宁之肃将她扯到自己旁边,道,“安分一点。” 伊绵嘴巴噘得老高,越想越觉得男人可恶,问道,“我失忆之后你为什么骗我?”哪怕说自己是路人甲也好,非说是被爹娘托付的哥哥,哄得她没了警惕心,还粘他得不行。 “骗你哪点?”男人不解,微皱眉头。 “你让我当你是哥哥。”伊绵坐在他身侧,攥紧拳头。 男人笑了笑,道,“对,不是哥哥,是男人,对么?” 伊绵捂住耳朵,不想听到那两个字眼,他们早就没关系了。 男人睁开眼睛,无奈地看着她。伊绵的泪珠子说掉就掉,一点不含糊。他用指腹拭去眼下的泪水,问,“就只会用这招对付我,是不是?” 伊绵抬头看他,被泪水洗刷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哭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声音越说越低,女子低头,徒劳掩饰某种情绪,但不可否认,听见男人的话,她的心像是被轻轻抛起来了一样。 男人阖眼,将后脑勺轻轻抵在车壁上,发出轻微的“咚”声,“关系很大。”说完,宁之肃继续阖眼歇息。 伊绵见他穿着明黄衣袍,比从前威严更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男人却未给她任何疏离感,反倒是周身散发出的疲惫牵动她的心绪,让她觉得,这也是一个普通人,有七情六欲,有力不从心。 男人大概没有好好吃饭,肩膀不比以往宽厚,骨感单薄,双手虚虚握拢,修长的手指骨节更加分明,手腕处的青筋十分凸出。 这样看看,倒不像是皇帝。伊绵有些心疼。 短短这些时日,宁之便这样消瘦下来,可想而知宫廷和前朝带给男人多大的压力。但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过一句怨言。 管他做什么。 伊绵兀自撇过头去,眼神黯淡。 男人像是有察觉似的,突然将脑袋搁在她肩上,鼻息簌簌往往伊绵颈子里钻。待男人继续握住她的手时,伊绵不淡定了。 这么大个人,搁在她身上好重,她想让他起来,但侧头便见男人闭着眼睛的样子,长睫卷翘,比寻常女子的都好看,只是没休息好眼眶发青,憔悴不堪,但即便是这样,肌肤也细腻得没有一丝瑕疵。 伊绵张开的嘴缓缓阖上,没再说话,任由男人靠着,未能看见男人渐渐扬起的唇角。 车厢重回静谧的气氛,只有车轱辘转动的杂声。 回到太子府后,太医进殿请脉,开了许多补药,叮嘱伊绵不可劳心伤神,不能贪凉,日常饮食要多食rou类和滋补的参汤。 伊绵烦不胜烦,宁之肃倒是听得仔仔细细,一一让她房内的丫鬟记下,万不可弄错。 已至晚膳时间,男人还没有走的迹象,在她房里带着,连一应折子都搬到了这里来,硕大的青玉玉玺就摆在她那张日常看书吃小食的矮榻方几上。 伊绵才醒没多久,好不容易补足之前缺漏的睡眠,整个人水灵灵的,脸颊泛着健康光彩的莹润。 她揉揉眼,见男人还没走,道,“皇上还在这里做什么?” 宁之肃看着丫鬟端进来一杯茉莉花茶,走过去接下,而后送到伊绵床边。 伊绵别扭道,“你不必这样。”堂堂九五之尊,不必替她做这些琐事。 男人道,“我用过晚膳便回宫,不会碍你眼。” “那我便能走了吧?”伊绵问。 “走?”嗤笑传来,“你还想走哪儿去?” 男人用指尖轻轻在她脸颊上滑过,又捏到女子小巧可爱的耳垂,“再让我听见这话,就把你关在这房间里,哪儿也不许去。如此,你死心,我也省心了。” 这些个话真真是从前那个宁之肃的风格,让伊绵心颤畏惧,不敢再顶撞。 宁之肃嘴唇抿紧,也知她胆儿小,不该这样吓她。免得自己走了,她一个人东想西想,真感到委屈,那最后受罪的,还不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