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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最好。 左手指尖的痛感已经麻木了。季末瞥了一眼。 脏兮兮的水泡,半干的血和组织液。可能会感染。 但那也无所谓。 生死已成定局,其余皆为小事。 季末坐在阳台上,不想起身。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直到把一整盒都抽空了,才茫茫然呆住。 他现在还能做什么呢? 老天爷好像笃定了他只要遇到莫狄,第六个预知事件就一定会发生,所以才让这件事成为阻止世界毁灭的扳机。所以选择权曾经在他手里,要么他一个人死,要么全世界一起死;而他在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选完了——世界毁灭的那个梦,早就消失了。 他已经错过了推开莫狄的最好的时机。他曾经是多么希望莫狄能恨不得杀他而后快,这样他死后莫狄也不会难受。 可他没能坚持下来。 他沦陷得太早了,莫狄的直白爱意让他头脑不清。如今他们都订婚了。 虽然还没到结婚的地步,一切还勉强可以说不作数;但是想要撤销他们的感情,早就为时已晚。他也没有欲望去演什么拙劣的戏码,让莫狄在最后的这段日子恨自己。 所以该怎么办。 他从小就是一个人保守着秘密过来的,没人告诉过他该怎么求救。而事实是,即使他现在想求救,也没人能帮他了。 季末抠着左手指尖的水泡,脏兮兮的液体流了一手。他在麻木地自虐。 脑子好像宕机了,重启指令都无法下达。现在只剩下了一个问题……季末把手指放在嘴里,尝了尝自己血液混着烟灰的味道。 该怎么处理莫狄? 季末在阳台上枯坐了一整天,也没有如愿感受到足够的刺骨、疼痛、和刺激。 等到天黑,他带着手上的烫伤,还有一身的烟味和咖啡味回了家。 莫狄已经把饭做好了,在桌上保温等他回来。 他踏入家门的那一刻,室内的温暖和充盈的哨兵精神力,恍若隔世。但季末没有什么激动之情,他的灵魂近乎漂白褪色,掀不起任何波澜了。 从今天早上开始,那种泯灭了所有情绪丧失活力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笑着推开来抱他的莫狄,说:“我先去洗澡,你先吃饭吧,我吃不下。” 然后他就进了浴室,开始清洗自己。 他的身体其实很干净,但是他的自厌让他看见自己满是脏污。他洗了很久,水哗哗淌着,像是不会停。手上的伤口不断破裂再出血,到最后那处新rou都是白色的了。季末根本没想着去包扎。 他给自己擦干身体,穿上浴袍。望着镜中没有表情的脸,他大彻大悟。 这几个月像是从地狱逃离的时光,其实是一个梦。梦醒了,他还在地狱里。他其实从未离开过。莫狄的出现像是一场狂喜,他跟莫狄在一起过于快乐,那都不像是自己了,以至于都忘了大喜之后是大悲,他本不该得到这么多欣喜的。 命运仅剩的仁慈之处在于,他还有一段时间可以自欺欺人;等时间一到,他就要把莫狄送出这片地狱。那个光明的人不应该在这里。 他从莫狄那里拿到的阳光,应该还回去了,那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 无法逃脱,那就不逃了。 他是一个死囚,在最后那一刻到来之前,他要彻底的疯狂。 作者有话说: 也不晓得是不是俺的错觉…… 一开始有很多读者宝子超认真地在想各种小妙招,不想让季末被捅。但最近好像突然画风变了,一个个都在给莫狄摇旗呐喊:“你怎么还不捅!快给爷捅下去——!!”? ヽ(`Д′)? ┻━┻ 第73章 -纵欲的爱人 「那天我有些失态,那场情事就像刑前狂欢。——季末《无关记录》」 浴室的门开了。 身着浴衣的季末看着门外担忧的莫狄,笑得清甜又妖冶。他身上还带着水汽,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写满了性暗示。 他伸手搂上莫狄的脖子,像献祭一样把自己奉上。唇舌交缠,吻出了水声,季末勾着莫狄往卧室走。 到床边的时候,季末停住了脚步。他突然伸手一推,将莫狄一把推到了床上,然后骑了上去,居高临下看着对方惊愕的脸。 莫狄躺在床上像是呆住了,一动不动。他看着季末勾着唇角压了下来,等到他们呼吸相闻的时候,忽然视野一暗—— 他的眼睛被捂住了。 季末舔着他的耳朵,毫不羞耻地命令道: “拿出身体结合的力气来。” “干我。” 等云收雨歇时,季末瞳孔涣散地睁着眼,挂着满足而空洞的笑容,趴在莫狄身上。 两个人的皮肤因为大量的汗水变得黏腻,贴在一起其实并不舒服。可是谁都没有挪开,这样的触感让他们安心。 “哥哥,你到底怎么了?”莫狄抚摸着季末汗湿的头发。 季末却不答,轻轻喘息着,像是一只困倦的小兽。他蹭了蹭莫狄的肌rou,阖着眼。过了好一阵,季末才出声:“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吧。我们还没有一起看过电影。” 他的嗓子带着哑,听上去像有一个毛茸茸的小爪子,挠着莫狄的心窝。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避重就轻。莫狄沉默一会儿,然后垂头亲了亲季末耳后的皮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