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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约会吗?” 季末脸蹭了蹭他,又笑了,很开心的样子。 “嗯。” 莫狄又看了他一会儿,才把视线挪开,瞥到季末的手时才发现他的左手是虚握的,似乎是藏了什么不想叫他看见。莫狄将这只手拉过来掰开,瞳孔猛然收缩。 室内光线昏暗,他们刚刚过于疯狂,他竟然都没发现异样。 “怎么回事?!”莫狄的心好像在滴血。这个伤口已经烂得不成样子,再往下一点就能看见骨头了。 季末却无所谓地笑着,还是闭着眼,甚至用右手在他胸口画圈。 “没事,不要紧……”语气轻飘飘的,似乎是感觉不到疼。 莫狄气得鼻息不稳,他把季末的手拂开,从床上起身,去客厅里找医疗箱。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等他拿着医疗箱回来的时候,季末却已经兀自趴在床上睡着了。 莫狄胸膛剧烈起伏。他看着季末的睡颜,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一个平时冷漠又厌世的人,刚刚在床上却好像撕裂了一切伪装,就连他的笑容都那么反常。季末的沉醉表情,莫狄是第一次见,极致的野蛮,极致的疯狂。 季末纵欲的模样,像是真的恨不得死在床上。 而自己…… 莫狄气得摇头,紧紧咬住腮帮子里的rou。他就是个精虫上脑的王八蛋。没有原则没有底线,不管不顾,予取予求。 莫狄跪在床边,轻轻拉过季末的手,先给指尖消毒。 酒精按上去的一刹那是很痛的,季末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没有醒。他已经累到极点,脑袋里混沌一片,睁不开眼了。 莫狄仔细观察着这个伤口,紧皱眉头。 是烫伤。 怎么会有这种形状的烫伤? 他捧着季末的手,将混血狼从精神域里放出来。“去洗衣篓里把季末今天穿的衣服拿过来。” 混血狼啪嗒啪嗒跑去洗手间,很快把衣服叼了过来。 莫狄放在鼻端闻了闻。很重的烟草味,还有咖啡的味道。 季末刚进家门的时候其实就有这个味道,但当时莫狄还以为是他在什么环境里衣服沾染上的烟味。现在看来…… 莫狄的视线看向季末平静的睡颜。 烟是季末抽的。 这个烫伤,八成也是他自己弄的。 莫狄喉咙发紧,一瞬间有些呼吸困难。 从他们把话说开,在一起之后,他以为季末的心理状态变好了。他甚至以为自己终于褪下季末冰冷的外壳,让他露出了本来的模样——这个向导其实是爱笑的,也爱哭,很容易害羞但又心软,撒起娇来让人受不了。 他一直以为他让季末变好了,哪怕只有一点。 可是没有。 从那些预知案例里看出来的季末早年间就有的自毁倾向,现在甚至更严重了。他开始自虐,并且对痛感开始麻木,不管是烫伤还是性,他都已经抹杀了自己的分寸感。 rou体上的自我虐待到了这种程度,那他的精神状态呢? 莫狄喉结上下滚动,手微微颤抖。 混血狼静立在床边,绿幽幽的眼睛严肃地望着床上躺着的人,神情竟也有些沉重。自从斑颈鼠兔消失,它就不怎么愿意从主人的精神域里出来了。 莫狄悄悄伸手摸着季末的唇角。 那里的弧度因为睡眠的缘故已经消失了。 莫狄感到害怕。 他不知道季末为什么突然变成这副样子。也或许季末一直有可能变成这个样子,而他错失了一个个拦阻的契机。这是他的错。 莫狄呼吸变得沉重。他起身去浴室放好热水,把季末小心翼翼地抱进浴缸,并将伤到的手搭在外面。混血狼在浴室门口看着,防止季末滑入浴缸呛到。 趁着这个间隙,莫狄给卧室换了床单还有被罩,将一地狼藉打扫干净。 第二天,他们并未如季末所愿去看电影,因为季末发起了高烧。 他前一天在阳台上吹了一天的冷风,一口饭没吃,抽了两包烟,喝了七杯咖啡。 再加上昨天夜里实在放纵,他醒来的时候大半天已经没了。 季末难受得在床上虚脱,头烧得晕晕乎乎,胃里也很难受,可他连在床上打个滚的力气都攒不出来。 莫狄端着温水和药进来。他揽着季末的脖子让他抬起头。 “哥哥,吃药。” 季末烧得视力都有些下降,他眯着眼睛,看见莫狄手里有一把药。 “……怎么这么多?”声音一出,季末自己都吓了一跳,沙哑得不像他的嗓子。 “咳咳。”季末小心地清着嗓子,但是风寒重感冒的喉咙很痛,季末很快放弃了吞咽动作。 莫狄把药凑到季末嘴边。“退烧,消炎,还有维生素。” 季末艰难地把药就着水咽下去。 莫狄把水杯放在季末床头,然后也上了床,搂着季末躺了一会儿。 他昨天晚上想了一夜,觉得大概是最近这段时间逼得太紧了,先是求婚,又总是想要涉足季末的工作,换着花样问季末到底还有什么瞒着他。 ——这大概让季末压力太大了。季末一个那么清冷的人,突然来了一个强盗一样的家伙,非得不要脸地侵入他的生活,肯定很不适应。 还没追到季末的那会儿,莫狄当时想的是,如果季末不能主动对他说,他就不能硬逼着季末袒露他的秘密。可是把人叼进窝里成了自己的,莫狄的占有欲就膨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