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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先生,我还没有洗漱。” 蔚先生一顿,然而倏而咬了一下我的耳朵。 我忍不住瑟缩。 他轻笑了起来,胸腔震动似乎无比愉悦。 过了片刻,蔚先生又低头埋在了我颈间,问:“今天有通告?” 我点头:“《全程通牒》的两个采访。” 《全城通牒》成功定档春节,确定了上映时间,从今天开始进入宣传阶段,我也需要配合部分的宣传,接受采访、参加活动、参与点映。 其实我不是主演,只是男三,所以许多《全程通牒》的宣传我都不用参加。除非比较大型的采访和点映,否则都是主演们的主场。 但是我这个角色戏份比较重要,再加之陈导个人意愿,所以需要跟着一起跑通告。 蔚先生又问:“除了这个,年前还有其他工作吗?” 我回答:“还有两个晚会的提前录制,除此之外就是塑形,等待张导的电影开机。” 最近还要忙一阵,但是相比往年来说工作并不算多,等到年底应该就只剩下张导电影的事。 “好,我知道了。”他说了句,“马上就要过年了。” 冬天总是过得很快,还有一个月就要到春节了。 我问:“今年蔚先生也是三十回家吗?” 往常过年的那几天,蔚先生是要在蔚家老宅度过的,应该是他们家中的传统。我没有见过他的任何一位亲人,只知道蔚家关系有些复杂,蔚先生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 至于我,一般是独自留在北城。 虽然母亲的病已经好了,但只要她刚刚住院的时候,我陪同忙碌了一阵子。后来手术成功留院观察,继父一家人表现出了疏远和抗拒,于是我也顺势减少了和他们的见面。 哪怕不放心母亲的身体,偶尔需要去探望,也只会选择在平日去,不会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免得打搅他们过节的兴致。 想到这里,我不禁自嘲。 ——这么多年过去,我一如既往的有眼色。 前两年,蔚先生一般都会和我待到大年三十的晚上,然后再开车去蔚家。大年初二的凌晨,他又会赶回来,我们一起享受难得的假期。 “不。”蔚先生却回答说,“我今年不回去。” 我虽然诧异,但一句没有多问。 蔚先生满足地抱紧我,我刚跟他的时候,就怀疑他或许是有皮肤饥渴症。现在看来,好像更严重了。 又过了几分钟,他才因为时间不够放开了我。 ———— 吃过早餐,蔚先生驱车前往公司,我直接来到了接受采访的地方。 小戴跟在我身边,处理简单的事宜。 今天有两个接受采访的通告,分别在上午和下午,结束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六七点钟。自从上次的杀青宴后,我有段时间没见过《全程通牒》剧组的人,不过几周的时间而已,已经有些生疏。 尤其是和男主演胡泽良。 原先在剧组拍戏的时候,我和胡泽良还有女主演陶诗的对手戏最多,他们都是个不吝赐教的前辈,很有经验,教了我不少演戏上的东西。因此我们之间还算熟络,但在杀青宴上胡泽良有意无意的询问之后,我们就再没有其他联系。 两个人默认彼此避嫌。 娱乐圈是个十分注重人际关系的地方,走到哪里都要提到“人脉”两字,许多艺人私底下闹得不可开交,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但只要聚光灯一照过来,他们就能揽着彼此的肩膀笑说:“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当然,这里也有耿直、或卖耿直人设的艺人,但是成年人的社会,再耿直的人也有不能言说的事。 这就是娱乐圈。 好巧不巧,今天接受的两个采访,每次采访都问到了我同一个问题—— “何枝,作为《全程通牒》这部剧的男三,听说你和饰演男主的胡泽良有大量的对手戏,那么从你的角度来看,你认为胡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露出最得体的笑,不失礼节地夸赞:“良哥是一位很好的前辈,在片场的时候拍戏认真又负责,尊重工作人员,也帮过我不少忙,大家都很喜欢他、尊敬他。” 像这样标准又俗套的话,永远都不会出错。 现场的站位男女穿插,各位演员均按照番位站立,我旁边是女主演陶诗,胡泽良站在陈导的另一侧。他专程倾身向前侧过头来看我,隔了两个人注视着我,直到我把话说完,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后站直身子。 我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今天的胡泽良和之前拍戏时判若两人。 记者又问:“胡老师呢,怎么看待何枝这位的青年演员?” 胡泽良闻言,忽然从陈导的另一边走了过来,站到我身旁。我旁边的陶诗专门移了移脚步,给胡泽良腾出了站立的位置。 他揽着我的肩膀重重拍了拍,面对镜头笑得爽朗:“在我看来,何枝是个很有潜力的新人演员,还很谦虚。这不,刚刚还说我在片场帮了他很多,我能帮得上什么忙?随便聊两句罢了。” 胡泽良碰了一下我的肩膀之后就迅速移开手,好像是斟酌了分寸,但是摄影师已经拍到我们关亲密的样子。 这时,陶诗开起了玩笑:“别光顾着你们的兄弟情啊,难道我不配和你们一起拍照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