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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样的,”周惜芹解释说,眼尾随着表情变化出现了几道皱纹,一双和寻盏相似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沧桑和世故,“小盏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在乎?” “你对小盏的关心我看到了,作为母亲我很感激你将他照顾得这么好,他还有你这个jiejie,可小因除了我们就没有别的亲人了,手心手背都是rou,希望你能理解。” 戎霜旋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她越说越荒唐,“你的意思是路因没人爱?那他这十几年是被鬼收养了?你搞清楚,到底谁才是最值得你心疼的那个。” “手心手背都是rou,可rou也分薄厚,别再狡辩了,偏心就偏心,说得那么好听做什么?既然你那么爱路因,那就找他去啊,为什么要来sao扰我家小孩?” 路因颠倒是非的功力在书里描写得淋漓尽致,也难怪周惜芹被哄得一愣一愣的,养了十几年割舍不下很正常,心能偏成这样的戎霜旋还是第一次见。 更何况如果不是路平柏夫妇在一开始对寻盏心存偏见,也不会那么容易受人挑唆。 “最好立马去,说不定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你对他做什么了?” 戎霜旋卖着关子,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心满意足地欣赏着周惜芹的神色变化,她眼神愤恨,也不管寻盏还在边上,活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 寻盏怕她冲动之下做什么,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小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拼命。” 在这得不到答案,周惜芹急匆匆地转身离开,留下司机拎着满手的东西站在原地,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戎霜旋用眼神讯询问寻盏,看他摇了摇头后,对司机说:“拿走吧。” 围观了一场戏的司机如获大赦般点点头,快步跟上走远的周惜芹。 “吃饭了吗?” “还没有,在等你。” “灯灯怎么这么好啊。” 寻盏抿了抿唇,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 两人一起回到奶茶店,饭就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寻盏的同事董团刚清洗完设备,戎霜旋和他打招呼,“团子,吃饭了吗?” 董团是个胖胖的男生,一笑眼睛就成了眯眯眼,性格老实憨厚,大家都叫他团子,这些天一来二去彼此都熟悉了起来,他笑着答道:“还没,等会忙完回去吃。” “我今天叫阿姨多带了一份饭,不介意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吃吧。” 董团愣了愣,“哎好,谢谢旋姐!我收拾完就来。” 饭菜装在保温桶里,还很热乎,见寻盏不说话,戎霜旋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怎么了?” 寻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很快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 本想问她把路因怎么样了,眼下又多了一件让他不好受的事,以前董团叫旋姐他还没放在心上,这次听到心里却格外膈应。 董团家里的情况他和戎霜旋都清楚,爸爸得了尿毒症,mama卷钱跑路,自己身体也不好,因为吃药导致体重暴增,一下课就来奶茶店做兼职补贴家用,她怎么也开始关心起董团来了?她关心他一个人还不够吗? 这样莫名的情绪从来都不曾有过,他一方面觉得自己卑劣,另一方面又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 戎霜旋刚从医院处理完伤口回来,左肩还疼着,吃饭的动作放得极其缓慢,董团难得吃到这么好的饭菜,发现她没伸几下筷子,关心道:“旋姐今天没胃口吗?” “嗯,零食吃多了。” 寻盏心里揣着事,这才注意到戎霜旋碗里的饭基本没动过,“你喝酒了?” 刚才他就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酒味,原以为她是不小心沾上的。 “对啊。” “你不是去处理路因的事了吗?” 店里来了客人,董团先去招待,正好他已经吃完了,戎霜旋闻言偏过头,笑着说:“你没学过一句诗词吗?”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戎霜旋眼里充满狡黠,看寻盏没点反应,她咳了一声,为了掩饰尴尬自言自语,“噢,可能你还没学到那里。” “当时顺便喝了点而已啦。” 寻盏没被她带走节奏,“怎么还有一股药味?” “哪有,”戎霜旋在心里吐槽寻盏怕不是狗鼻子,酒味、店里的奶茶味、衣服上自带的香味……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竟然还能闻出来,她装模作样地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我怎么没闻到。” 这还不算完,瞧见她的动作,寻盏也将脑袋凑了过来,作势要低头去闻,戎霜旋眼疾手快地用手指抵住他的额头,过程中牵扯到了背部的肌rou,下意识疼得想龇牙咧嘴,看着寻盏近在咫尺的脸,勉强完成了表情管理。 看到她脸上怪异的神情,寻盏不由得问:“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凑我这么近干什么?”戎霜旋忍不住抱怨。 她缓了缓,手扯住寻盏的衣领,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再一次拉近,下了一剂猛药,“灯灯不会是想亲jiejie吧?不可以噢,灯灯都这么大了,不能随便亲亲。” “你要是再小个十岁,jiejie还可以考虑一下。” 寻盏:“……” 好意被歪曲成这样,他恼羞成怒,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顶着这样一张脸说出这些虎狼之词的,“你想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