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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洗过澡的她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十分好闻的气息,好似他小的时候吃完草莓不肯洗手般的甜腻,他看了眼褪尽铅华的她,喉咙不由地发紧,这世上竟然还有人,素白的样子比浓妆时还妩媚——就如同大俗即大雅,清纯的极致原来就是这样的动人。 穆唯忍不住想要吻上去,只是下一秒,却又跳到了一边——时夏星吐了他一身,和他一起中枪的还有手机。他一向爱干净,随手将手机丢到了水池里便急着去换衣服。 “我是穆唯,我在忙现在无法接听,有事找我请留言……” 听到手机听筒中传出的弟弟的录音,穆城不禁皱了皱眉:“奶奶半夜突然犯了脑溢血,刚送去医院抢救,你快回来!” “穆总,凯撒那边的人说二少爷带着个女人刚刚回去。” “去医院前先去凯撒。”穆城对着司机吩咐道。 ☆、明媚 换了衣服的穆唯差人帮时夏星再次清洗,又吩咐过贴身管家明早在她醒前就将自己叫醒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花洒中的热水的冲击下,吐过之后的时夏星倒是清醒了几分,不再像之前那样完全没有意识,便下意识地拎上包推开门,离开了这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一路扶着墙走的摇摇晃晃,头仍是昏昏沉沉,一连按了几次都没有按中按钮,电梯的门却突然开了,时夏星没有看清,直接走了进去,却被个高大的男人撞了踉跄,向后栽去。 幸而那男人眼疾手快,及时揽住了她,只是看到她的面容时却不禁皱了眉头:“你怎么会穿成这样在这儿?” 时夏星在一片朦胧的光影中再次看到了陆执,这样略带责怪的语气,是多么的熟悉,过去每一次她做了错事,他都会这样装出生气的样子唬她,可是她却从来都不怕,因为知道,不怪做错了什么,她那么温柔那么好的陆执都不会真的怪她。 此时的时夏星却觉得委屈,便不假思索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抽泣着说:“你那样一声不响地走了四年,不但不道歉,遇到了装不认识我、让那样的女人欺负我,现在还对我凶……” 随行的保镖皆知道穆城素来最讨厌生人的碰触,犹豫着不知是否该上来拉开这不属于他女伴中任何一个的女人,便用眼神询问他身后的助理。 穆城的助理跟随他多年,不止办事效率高、对他的心思也揣摩地极准,看了眼穆城脸上渐渐柔和了的神色,便对保安们做了个“不必”的手势。 穆城一直以为那个陆执不过是她为了接近他所找的借口,这么多年,怀着各种目的用各种方法企图接近他的女人实在太多太多,他以为她也是其中一个,第一次的拒绝和摔在他脸上的银行卡亦不过是为了让他记得更牢的欲擒故纵吧? 对他使过小手段的女人不止三个四个,比起那些将欲望暴露在脸上的,他更厌恶心机重的女人,因此见她没再找他,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生意场上已有太多不得不面对的尔虞我诈,再怎么样的绝色,也不如简单一些的人让他觉得舒畅。 对女人,他一向铁石心肠,最不耐哭哭啼啼的那一款,只是,这个紧紧地抱着他不放的女孩的眼泪和分外香甜的气息却让他的心中莫名地生出了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柔软,他看人素来最准,却唯独看不透她,也许她真的将他错认为了他人,如若不然,能将戏演的这样真切的,也实在太不一般。 “查查她怎么会在这儿。”怕扰了哭累了就枕在自己肩上睡去的时夏星的清梦,穆城用最轻的声音吩咐助理。 “是二少爷,他在皇城遇到的时小姐,见她喝醉了就把她带到了这儿。” 他的助理一早就猜到他要问,趁着他拥着她僵立在电梯口的功夫便已将事情的始末查清。 见穆城的脸色微变,林助理用最谨慎地措辞补充道:“二少爷没有带时小姐回自己的房间,给她另开了单间,吩咐了服务员帮她洗澡换衣服后就离开了。” 穆城的神色缓了缓:“找个妥帖的人把她送到我那里。” “您那里是指?” “湖东的公寓。” 林助理没想到穆城会破例至此,虽是立刻掩住了诧异,却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才称是。 “时夏星的去向不要让穆唯知道。” 穆唯最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他深知没有特别的事儿,贴身管家绝不敢在此时敲门,便边开门边问:“是不是那丫头醒了?” 门外的穆城冷笑了一声:“你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穆唯见是他,也不由地换掉了平常的口气:“呵呵,在穆总这样日理万机的人眼中,我这样游手好闲的,自然荒唐。” “奶奶脑溢血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你快点穿好衣服来医院,父亲和两个叔叔,穆因穆嫣连着李易江都已经到了。”平时穆城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的关系就甚是不好,此时更是不欲和他废话。 “我又不是医生,去了她该死还是得死,我还困着呢,不耽误你去当乖孙子。”穆唯说着就欲关上房门。 穆城却一把推开:“不管你母亲是什么样的女人,你到底还是穆家的人。” “她是你的奶奶,不是我的,她就是死了我也哭不出来,除了我,孙辈里能给她披麻戴孝的还有你跟穆因穆嫣,用不着我去凑这个数儿。我没有爷爷奶奶,只有爸爸mama。这话还是跟你学的,大哥” 穆唯早已不耐烦,讽刺意味十足地叫了穆城一声“爸生病的时候我叫你去看他,你不是也说过么,‘他是你的爸爸不是我的,我只有爷爷奶奶,没有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