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又用皮相迷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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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觉得不好,痴傻的王二倒是觉得十分好。 王二好哄,执金吾秋生又好玩,几句讨巧话将王二逗得心花怒放。才哥儿又给王二塞他喜欢的东西,不外乎是笔墨纸砚那一类,不值什么钱,但能叫王二开心,路上辛苦也觉得还可以接受。 王二同秋生还成了好朋友,几次阿弥言语之中轻慢了执金吾,别的执金吾王二不管,说秋生,王二就要跟阿弥闹脾气。 阿弥有时候觉得就将王二扔下算了,他这般喜欢执金吾,就由这帮执金吾将他收入麾下,为虎作伥去。 但她想丢下王二,也要逃得掉才行啊。言照清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同她锁在一起,她难得有机会不在他眼皮底下。 他也是被她弄怕了似的,一双眼只看她,只盯着她,那道如影随形的视线叫阿弥十分不自在,总觉得要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 阿弥看着外头的雨,接着雨水玩,后背却微微绷紧着。 因那道视线落在她的后背,叫她不用回头,也能通过那道灼热察觉得到。 良久,那道灼热移开,阿弥放松下来,耳听房门被打开。 言照清出去了。 阿弥转头,蹙眉瞧着那被缠在柱子上的铁链。 “小狐狸,别玩儿了,乖乖的啊。乖乖地跟着我们走,等到京城了,才哥儿给你买糖吃。” 才哥儿的眼半睁着,看阿弥这般算计似的瞧着铁链,玩笑似地出声。 她真是有一些旁门左道的功夫在,在岷阳府的时候,她借着摔倒的功夫捡了一根不知道谁家姑娘掉落的钗子,趁他们不注意就将铁链尽头的锁头三两下弄开了。 若不是言照清及时察觉铁链那头一松,差些追不回已经翻身上了骅骝的阿弥。 一道铁锁经过秋生改良再改良,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开,但言照清还是计划再上路的时候,要给她戴木枷。 只是回程讲究快,她若是戴木枷,骑马也不好带她,是以现在也还是拖着。 才哥儿觉得阿弥已经是得到优待的罪犯,换成别的人,得带着木枷被拉在马后边儿走呢。她不必走着就不用说了,路上有个头疼脑热的,言照清还缓下脚程,顾着她。 言照清甚至打算找一辆马车带这两个人。 才哥儿看他一阵,竟然觉得有些无言,好半天才出声问,“囚车是么?” 看到言照清脸上的意外,才哥儿就知道,他们家参将大人想的必定不是囚车,必定是那种能遮风挡雨的马车。 马车已经备好,抚仙的县令办事十分牢靠。前年言照清在睦州处理过卖官鬻爵案,抚仙县的县令就是因他协助李皇整饬了睦州官场,才得调到此处来。 自他们一行人进城当日,这抚仙县的县令恨不能将最好的东西供给言照清,言照清说要一辆低调一些的马车,县令就极快地将车马备好了,但恰逢赶上了大雨,今日还未能出行。 这样的大雨总叫才哥儿想起南理洪水之前的大雨,叫他不自在。听闻睦州的大雨是“早下晚晴”的类型,也不知道真还是不真。 也没多久,言照清回来了,身后跟着客栈老板的儿媳妇,二十来岁模样,微微红着一张脸,跟在言照清后头进门。 抚仙驿馆修缮,住不得人,县令将他们一行安排在这客栈里头,挨着闹市,只想着往来人多、便利,没想过叫执金吾一行加重了防备上的负担。 闹市人多,若是狐狸一样的阿弥逃了,难追。 阿弥转头去看言照清解了柱子那头的锁,在跟进来的女子手上绕了一圈,锁牢了,同那涨红着脸的女子道:“有劳夫人。” 这是……做什么? 阿弥心头有一丝丝喜悦,同时也嗤了一声,又用他那副好皮囊迷惑姑娘家的心。 客客气气同其他女子说话的人,转到她这头时,完全成了另一副嘴脸,锐利眸子一眯,冷声道:“不是说要上茅房?还不快去?” 阿弥有些错愕,但立即察觉到,这是个好机会。 “哎哎,马上去马上去。劳烦小娘子带路。” 阿弥扮出人有三急的模样,催促着羞涩红脸不太愿意出去的女人快一些。 有什么好看的? 不就一张俊俏儿郎脸么? 她看久了其实也有些腻烦了。 也不知道宫里的公主看他久了会不会腻烦。 说起来,她同那位公主还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她之前没听说过这叫什么安公主的,也不知道她比她年纪大还是小,生得如何模样?好不好看,同言照清站一块儿,是不是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哎,她要是顺利走了,言照清想必也不能做驸马了,他跟小公主长相厮守的梦啊,怕是要破碎喽! 阿弥将那女子软倒的身子一搀,轻慢放在檐下。 雨打瓦片十分响,客栈后院没一个人,她方才出手狠又快,一下就将人打晕了,一丝动静都没有。 客栈的茅房在后院之后,同檐下没几步的距离,挨着院墙。阿弥取了女子头上的发簪,废了一番巧劲将铁链解开,手上得一松,立即冒雨出去,要从后院围墙翻出去。 没走两步,有力气破空声传来,阿弥听力不赖,甚至能听到雨滴被利刃破开的声音,倏地停了步子,那破空来的一柄横刀从斜后方来,斜斜插进阿弥前头的地砖里头。 刀尖入地三分,地砖裂出几道缝,插在其中的横刀因势大力沉晃动许久,雨水打在上头,又是一阵叮咛声。 言照清的横刀。 “哪儿去?” 阿弥闭眼,觉得眉间疼得厉害。 她之前觉得言照清是阎王,瞪人一眼能叫人吓死。这会儿却觉得言照清是小鬼,十分的—— 难缠。 “上茅房啊。” 阿弥毫不心虚,转身面对他。 这人也是冒雨从屋檐上来的,阿弥看他身上早就湿了,雨水顺着他的眉骨在眉上凝聚,往下低落,途经他愠怒的眼。又有些雨水顺着他的鼻梁往下滑,在他紧抿的唇前坠落到地上。 雨中恼怒的言照清,又种说不出的疏离感和冷清样,其实还是挺好看的。 阿弥没忍住,在心里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