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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范邨,后院妾侍。 几个词语混杂,与刚才戴着帷帽、裹得严严实实的留春样貌,一起在阿笙头脑里搅动起来。 阿笙环紧自己的手腕,头痛欲裂,几乎要失声尖叫出来。 可她面色依旧是宁静如水的,还能抽出心思,应付许大公子的问题:“她是因着受了伤才去这家药铺的,听说青仁堂的郎中经常会医治范府的女眷。” 她粉嫩的唇向上微翘,笑意却不达眼底,“怎么,您不知道?” 许志博顿住,失望的神色溢于言表:“寒食节那一天你碰到的小郎君,是范大人的独子。我平素也只是和他有些交际,很难得见范大人一面的。” 阿笙干巴巴哦一声,“那可真是遗憾。” 可不是遗憾吗? 眼瞧着告发改名无双的留春无望,许志博想起已经下了定金的南方囤积的木材,当真是烦躁不已。 即使是现在心神不宁的阿笙,也能瞧出来许志博的心不在焉来,“许公子?” 被这清甜声音唤回过神来,许志博捡回来平日儒雅的笑意,“阿盛,你说什么?” 阿笙依旧是笑盈盈的模样,“早就有所听闻许公子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对这涿郡上下的动静更是了如指掌。” 许志博谦恭道:“哪里,不过是因着和各家各户都有些往来罢了。” “原是如此,那您可知晓萧连帅最近去了哪?” 闻言,许志博蓦地一顿。 他虽不知道崔姑母之前下堂的事情,却对阿笙之前的这桩差点成真的婚事,也算调查的一清二楚。 许志博眼神冰冷下来,却要强捺着性子,温声和煦道:“萧连帅受今上所令,去南疆处平定战乱了。” 所以阿盛你也别痴心妄想了。 可惜的是,阿笙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反而更好奇:“他不是才纳了一门良妾吗?那边是荒郊野岭的不毛之地,他的妻妾如何忍得?” 许志博急声道:“阿盛慎言。” 他两手抱拳遥遥一拜,认真道:“今上已经为他赐婚,待得他凯旋归来,便可以和邵宁公主成婚。这邵宁公主最是善妒,幸好萧连帅不仅是个拔山盖世的英雄,还后院干净,从来没什么妾侍的。” 阿笙惊得说不出话来:当时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定下来的留春和萧易远的婚事,怎么就后院干净、从没有妾侍了? 听到阿笙的疑惑,许志博笑着解释:“你可真是个大门不出的小丫鬟。难道不知道那日萧连帅高头大马来接无双,不是纳进自己府邸,而是去替范大人迎娶的。” 阿笙嗓子干涩:“当时明明众人都看到的,是萧易远在私会,而且还承认的事啊?” 这娘子怎么还不听劝呢。 许志博耐心解释:“原来是这么说的,可是后来都澄清是桩误会了。就算不是误会,也已经木已成舟这么久了,再无可转圜的。” 他还自认为苦口婆心地劝:“萧连帅虽是英武不凡,可其实也没什么好的,你这样柔弱的女郎如何能陪他去南疆呢?” 还是老老实实别有痴心妄想,乖乖嫁给他之后被抬上平妻不是好得多。 许志博对“阿盛”可谓是满怀真心了。 可惜的是,阿笙对他的话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子里飞速转的,全是留春的事情。 许志博半真半假道:“若是我能从范大人手里得到个官职,将来也未必会比萧连帅差上多少。” 忽然间,原来拧着眉头的阿笙想到什么,嘴角抹出一丝若有所思的柔美笑意。 这笑如同是海棠枝上的豆蔻梢头,微微一抿便是流动着的潺潺碧溪。 夏风吹拂,是女孩身上特有的轻柔香气,许志博还欲说些什么的嘴一下子顿住,唯有千万朵烟花在脑中次第绽放。 就算是她现在心中还挂念着别人,他也忍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赛龙舟附近的地方。 近岸处,已经有很多人聚集起来,桡手们健硕挺拔,古铜色的皮肤上溅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被木楫拍打上来的河水。 衣着锦罗绸缎的公子小姐们,早已经登上雕梁画栋的豪奢舫船之上,隐约有靡靡乐声传来。 这一边,却是敲锣打鼓好不威武,可以称得上是响彻云霄。 许志博早就叫下边的人准备好了酒楼的位置。 携美同游,自然要在清幽的雅阁处准备好香茗茶点,若是可以,能得到小娘子含情脉脉的注视不说,还能早些将婚事定下来。 没错,虽然崔姑母含蓄的对他表示,一切都依着阿笙本人的意思来。 但是许志博认为这不过是客气之词,他更不会想到阿笙居然还有可能拒绝他的求娶。 一个侍女而已,让她还能与自己相见、走个过场已经是给了极大的面子。 还是能早些迎娶进门安心些。 说不准,今日便能摸过佳人的红酥手了。 许志博畅想的很是美好,然而阿笙一句话打断:“我们不是来看龙舟的吗?” 她好奇道:“那自然要在岸边看,才能感受到气势磅礴的激昂意味啊。” 阿笙以往都是和崔珩晏来的,不知道看过多少次赛龙舟。 当下,阿笙已是熟门熟路地唤来眼熟的小僮,“今天的赔率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