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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经秋大笑了起来,“你当初让我走的时候,我可没忘记。现在说我们是好朋友,会不会太晚了?” 他面上戏谑,目光却牢牢锁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可是让他失望了,她只说:“打扰了。” 便转身离开。 楚经秋起身抓住她的手,心中怨气无处宣泄,“青诀,说一句软话都不会吗?” 她脸色苍白地回他:“你说得对,我们的关系还不足以让你借这么多钱,是我欠考虑了。” 开口借钱,却不愿放下高傲。 楚经秋甚至恶劣地想着,等她被逼到走投无路了,一定会回来求自己。 可是他忘了,青诀是何等高傲的人,她本身就是被逼到了死路,才会向他开口求救。 他等到最后,只等到青雀宗大火连绵。 他从来没有像那天那般失态过,骑着千灵马冲到青雀宗,疯了一样往里面冲。 那些债主将青雀宗团团包围,熊熊烈火。 他有钱!他帮她还债! 可是她已经不需要了。 众人高喊着:“青诀已死!” 他跪在摔碎的青雀神像面前,无尽地忏悔自己的过错。 可是有什么用呢? 楚千极派人将他接回,他病得一塌糊涂,高烧不醒。听到父亲在他耳边说:“傻孩子,为什么要和我一样固执……” 他大病一场,而后便从千机宗出走。 隐姓埋名来到人间,企图忘却那些过去。 可是愧疚和悔恨如影随形,将他折磨得不人不鬼。 他装疯卖傻,成了一个乞丐,妄想用这样的方式弥补自己的过错。 一百年浑浑噩噩地过去,他甚至没办法死去,害怕在阴间撞见她面色苍白的模样,质问他:“为什么不借给我?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是啊,他们是好朋友。 他妄想得到太多,超出原本的位置,怎么会有好下场? 霖岚的声音像诅咒一样,一遍遍回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超出范围就会一败涂地……” “少宗主?你醒醒!” 楚经秋睁开眼,瞬间坐了起来。 无数记忆涌入他的脑中,两世交错在一起,让他分不清。 “少宗主,你摔到了头,快躺下歇息。” 他却执拗地站起来,追问:“青诀呢?青诀还好吗?” “青宗主当然好啊,青雀宗现在蒸蒸日上,受人景仰,少宗主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是啊,她现在已经不需要自己了。 楚经秋颓然坐下,笑着笑着眼泪就跟着滑落。 他把脸埋在掌心间,一片湿润,“严叔,你能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吗?” 严叔在他身上,看到了当年他父亲的影子,他叹了一口气,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或许本来无论他怎么做,有些东西都是强求不来的。 不甘心只会让自己入了魔障。 …… 赶在冬季来临之前,青诀做了一件大事。 她和南阳达成共识,将全面改造奴隶场,取消奴隶制,并且改造之事全权交给了霖岚。 霖岚为奴隶出身,现在又要推翻奴隶制,起初很多人反对,害怕动摇了自己的地位,但青诀仍旧力排众议,全力支持他的一切抉择。 百宗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甚至有些人忍不住在七宗大会上痛骂青诀“尊卑不分”,和她母上一样,要乱了整个修仙界的位份。就连宗内的三大长老,也是极力反对,甚至放出要罢免青诀宗主之位的狠话。 当天很多人围聚在青雀宗,要求给一个说法,青诀不理会,没过两天围聚的宗门便越来越少,反对之声也越来越弱。 据说每一个骂过她的人,都会在当天夜里收到一份礼物:剃光头发。 谁敢动手,邹子彦就蹲在他家房顶上,眼神阴恻恻地盯着他们。 除了无脸出来面见众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担心邹子彦要了他们的性命,所以反对的声音便越来越少,不得不屈服于青诀的“yin威”之下。 而对于反对的三位长老,青诀也给出了自己的抉择:废除长老制。 青溦最害怕的事情成真了,他脸色铁青,召唤其他两位长老夜里商议办法。现在青诀铁了心要废除他们,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那就只有……像除掉青栾一样,除掉青诀。 “……和当年一样,以靥兽诱梦入魔,青诀现在正在冲击第九重境界,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去她。” 太溦点头,“只有如此了。” 太清询问:“废除之后又该由谁担任?” “当然是由青黛担任,她这人极容易掌控,对我们来说最有益处。况且她当年随了宗姓,按理来说,她本来也是青家的人,由她担任没什么不可。” “那如果邹子彦回来复仇又该如何?” 青溦和太溦同时陷入沉默,“看来只有将他拉拢,才能避免一场腥风血雨。” 话音刚落,殿内卷起残风,怨灵四起。 三位长老心惊胆战地抬头,便看到倚在房梁上的邹子彦。 “长老们想怎么拉拢我?” 他眼神中带着嗜血的猩红,嘴角勾笑,一点一点解开缠绕在手上的绷带,露出螭尤图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