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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砚喝多了酒,一定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她也不想闹他,于是安安静静地躺在一边。兴许是因为季砚在身边,她入睡得很快,迷迷糊糊间,她恍惚听到“咔嚓”一声响,她伸出手摸了摸身侧。 空荡荡的。 惊得她立即就睁开双眼,打开了床头灯,看见季砚正站在洗手间门口,扭动门把手。 她赶紧翻下了床,跑到他身边:“上厕所吗,怎么不叫我。” 季砚抿了下唇,转到另一个话题上:“你睡眠质量不好吗?我只是转了下门把手。” 江阙阙打了个哈欠:“平时都挺好。” “嗯……”季砚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他没想吵醒江阙阙,下床的一路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没想到是惊动了她。 江阙阙困得脑子都是懵的,根本没注意到季砚流畅的对话,只当一个酒鬼要半夜上厕所,危险重重,她得上点心。 她跟着季砚走进卫生间,“咔嚓”一下把厕所的灯打开,抵住了他的身子:“我来帮你啦。” 季砚的身子唰的一下就僵了:”什么?“ ”我扶着你,要不歪了,明早发现多尴尬。” 季砚:“…….” “你自己站不稳的,”江阙阙扶着他走到马桶边,自觉闭上了眼,“你随意,我站着睡一会儿。” 结果她真的要站着睡着了,也没听到一点点水声,她睁开困恹恹的眼睛,迷茫地看了眼季砚:“?” 季砚用力抿着唇,他要怎么告诉她,他不想上厕所,他来卫生间根本不是为了这个。 心里有些不可言说的心思,偏偏罪魁祸首一脸无辜地贴在他身上。体温顺着薄薄的睡衣传到他身上。 这就算了,更过分的是她的睡衣怎么那么松垮。 衣服这么不合身固执地不肯买新的,一定要穿他的。现在他的睡衣散漫地穿在她的身上,他只要一低头,什么都能看得见。 季砚把脸狠狠别到一边,故作随意道:“江阙阙,我酒醒了。” “……用你帮忙。” 这句话也把江阙阙被吓清醒了。 她一溜烟出了卫生间,贴心地帮他把门给关好了。 她得赶紧跑,砚砚已经醒酒了,看到她和他一起睡觉会生气的。 等季砚出来的时候,江阙阙早就抱着被子和枕头跑回她那个客卧,床上连余温都没有了。 季砚神情忽然变得极为落寞,他拉着被子躺到江阙阙刚才躺过的地方。 他想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喜欢他是不喜欢他。 为什么撩完他又要跑掉。 为什么不趁他喝醉钻进他怀里,为什么今天不抱着他睡觉。 季砚趴在床上,脸深深陷于枕面。 早知道就忍一忍了。 干什么要起夜。 * 林情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她担忧了一晚上。 昨晚季砚那个借酒消愁的样子,她一看就知道是为情所困。 无他。她这个儿子,在除情感外的一切,都极为聪明。 从小到大不知道跳过多少级,高中后拒绝家里任何资金,背着季临在国外独自创建团队,去年带领团队拿下国际金融团体赛冠军,拒绝了全球第一金融公司的重金招揽。 她记得季砚当时对她说什么—— “林情,这家公司给出的年薪,我几分钟就可以赚到。” 就连他马上要上市的公司,也被国内外广泛关注。季临前几天在看金融杂志时赞叹过MAR团队的背后创建者,却不知那就是他自以为控制在股掌间的儿子。 她的儿子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感情时不优秀。 而她是罪魁祸首之一。 于是她整个晚上没有睡好,七点一到就赶来了。 她不希求她那个儿子和江阙阙说明白,只希望两人有那么一点点小进展。 她到的时候,两人家里的厨师正在做早餐,她跟李师傅打听了下两人的相处模式。 心基本放下来了,所以没着急去两人房间敲门。 结果,她就看到独自一人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江阙阙。 林情按耐住迫切的情绪,打了招呼:“小砚没醒吗?” 江阙阙摇了摇头:“妈,他不和我睡一间房的,应该在睡。” 这时季砚也出现在楼梯口,他看了眼江阙阙,低垂下眼。 他一边系扣子一边往下走:“刚才在书房处理工作。” 路过江阙阙时,他脚步一顿 “昨晚谢谢你照顾我了,”季砚敛着眸子,把视线转向林情:“怎么忽然来了,以后提前说声,我让陈平去接你。” 声音很清淡。 林情自从听到江阙阙的那句话,心里就咯噔一声,她细细打量了几秒两人的表情,心倒一声不好。 她笑了笑,上前挽住江阙阙的胳膊:“他昨晚没闹腾吧?” 季砚眉心皱了皱:“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和女儿说话,你别插嘴,”林情拉着阙阙走到饭桌边,“闹人了吗?” “没有,砚砚喝酒后很听话。”江阙阙回得认真。 “那就好。”林情偷偷打量着季砚的表情,察觉到他的嘴角抿了下,这是他不自在的小动作。 他应该很不听话。 或者说,她家儿子自认为自己很不听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