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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延捻着糕点,望着窗外两人的身影,低喃道:“舅舅和那个登徒子聊什么聊了那么久。” 赵襄慈拿帕子擦了擦两个奶娃娃的嘴角,她扬唇一笑:“你舅舅可比你有法子多了。” 沈景延慢条斯理地嚼着嘴里的糕点,含混不清道:“舅母也嫌弃我?” 江予善趁他们二人争执,爬到桌上伸出小手偷了一块桂花糕,然后跳下去跑到沈晚旁侧,倚着她的腿,抬起手冲她甜甜一笑:“沅沅jiejie吃吃!” 沈晚勾唇自他的小手接过糕点,吃下那小小的桂花糕,摸了摸他的头,“很甜。” 江予善笑得眯起眼睛:“我再给沅沅拿一块。” 沈晚胃里一阵翻涌,强忍着不适她轻轻拉住江予善的衣袖:“沅沅不吃了。” 江予善瘪起嘴,泪珠子在眼眶打转,随时都要落下来。 沈晚实在于心不忍,正欲安慰他,胸腔里升腾起来的恶心感,令她忍不住往外吐。 柳儿递来清水让她漱口,又拧了帕子递她。 沈晚虚弱地擦拭唇边黏腻,她捂着胸口道:“舅母,我看我还是回府吧。” 沈景延立刻慌乱起来,他站起身蹲在沈晚身旁,“我陪你回去。” 赵襄慈忙喊道:“马车在山脚下候着,景延你快背沅沅下山,剩下的由我同你舅舅说。” 沈景延应声,背起沈晚就朝偏门走了出去。 赵襄慈看着沈晚纤瘦的身躯,心中暗暗想,沅沅怎得好像当初她有身孕害喜似的,随后一个可怕的念头袭上心头。 * 马车方驶离玉清观不远,少顷马儿骤然嘶鸣了一声,马车也猝然停下。 沈晚掀帘瞧去,发现前面不知何时冒出来一群卫兵,将她们的马车团团围住。 沈晚探出身子,却被沈景延拉回了马车。 沈景延面色沉冷,急切的对她说:“沅沅,你给我待在里面,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沈晚犹豫片刻,她一介女流即便出去也只会碍事,思忖会儿,她还是应声退了回去。 沈景延旋即掀起车帘踏出马车。 沈晚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坐在马车里,不由攥着柳儿的手。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乎梦里也有这个场景,可当她想要努力回想的时候,脑中瞬间如纸一般空白。 柳儿柔声安抚着沈晚,但她的心依旧无法沉静。 难道她改变不了梦里的惨状么,她的哥哥还是要遭此劫难,她决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知大将军拦下我的马车,所谓何事?” “奉太子殿下之命,取沈大人首级。” “敢问将军,我做了何事?” 外头争吵声音激烈,似有剑拔弩张虎啸龙吟之势, 沈晚耐不住性子,欲掀帘出去却被柳儿拉住,“小姐!忘了大少爷说的,一切有他,你现在出去只会害他。” 刀剑相撞兵刃摩擦的声音,轰然回响在沈晚耳畔。 沈晚暗道不好,忙掀帘步下马车,踏足于地,那遍地的鲜血便刺疼了她的眼,她望着眼前的惨状,惊得杏眸圆瞪。 满身杀气的黑衣人已策马离开,沈景延高大的身躯骤然躺倒在地,身下一片暗红的血,像是雪天里嫣红的梅花,妖艳的绽放,却淬着剧毒。 “哥哥……”沈晚尝试着唤他,却得不到回应。 沈晚慌了神,近乎嘶哑的喊着,“柳儿,快叫人来啊!” 江庭白赶到时,望着蔓延的血,饶是见惯不惊的他亲眼见到也不觉有些骇人。 赵襄慈神色惶恐,捂着两个孩子的眼睛,将他们带回马车,旋即又跳下来走到江庭白身边。 “夫君,你还愣着做什么,人命关天你快点救人。” 江庭白愣了一下,眼眸聚拢稍缓了神色,他赶紧地跑上前扶起沈景延。 一行人急忙乘着马车回到江宁侯府。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江庭白缓缓走了出来,他环了一圈,看到沈晚单薄的样子道:“沅沅,你先回去歇着。” 沈晚头昏沉沉的,她闻言猛然惊醒,步上前拉住江庭白,问着:“舅舅,哥哥怎么样了?” 江庭白无奈叹了声,“你哥哥此番是受了重伤,腹部的伤,修养几日倒也没有大碍,只是这腿上的伤伤及筋脉怕是难以痊愈,只怕日后他都无法正常行走了。” 沈晚沉了沉思绪,勉强扯了一抹笑,“舅舅,你医术高明应该能救哥哥吧?” 江庭白颔首应道:“我当然能救他,不过沅沅,我有事要拜托你。” 沈晚狐疑道:“什么事?” 江庭白迟疑半晌,叹了口气道:“有一味药极其难寻,便是宫里的太医署都难找到一棵。” 沈晚问道:“舅舅直说。” 江庭白看了她两眼,沉声道:“你认识的那位王公子有我想要的东西、你只要找到他就能拿到。” 沈晚微微福身致谢,转头再吩咐了柳儿,“柳儿,快送舅舅回去吧。” 待柳儿领了郎中离去,沈晚才进了沈景延的卧房,床榻上躺着的沈景延,面色缓和,之前毫无血色的脸上好歹有了血色,见他安好沈晚转身欲走。 “沅沅,哥哥有话和你说,你先别走。”沈景延闭着眸躺在榻上,却唤住了她。 沈晚蹑手蹑脚的挨在床边坐下,轻声问道:“哥哥,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