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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心中紧张,卫国夫人身子有些僵硬,霍大郎被她胳膊勒得疼,蓦地哭了起来:“祖母——祖母——” 孩子的声音响亮,整座承香殿一下子响彻他的哭声。 霍皇后喜静,并不怎么喜欢孩子。 这么多孙子女和外孙,她也只有兴致上来了才会逗弄逗弄,除去萧衡是太孙外,其余的都没在她身边待超过三日。 自个亲孙子都如此,遑论只是侄孙。 听着这哭声,霍皇后眉头蹙得更深了,望向霍大郎的眼神也添了几分不悦:“太闹腾了些。”她对近身女官道,“带他出去,我受不住这吵嚷。” “小时候都这么毒,长大了可还得了?”霍皇后瞥了眼卫国夫人,声音冷淡,“既是被他娘宠坏了,那你就在家好好教着,别败坏了霍家名声。” 被皇后面斥一顿,卫国夫人心急如焚,只得跪地请罪,表示自个已将皇后教诲放在心上。 一面战战兢兢应着话,一面暗恨刚才没让丫鬟看好霍大郎,又后悔不该同阳夏县主说这些话。胡思乱想着,又气儿媳将孙子宠成这样。 殿中无人敢说话,就是南阳这个亲女儿,都不敢在这时候贸然开口。 众人都不知道霍皇后今日抽哪门子疯,平常将卫国公一家宠上了天,这次却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皇后虽瞧着不近人情,但实则心肠还算慈软,很少有这么严厉的说过谁。 众人望向阳夏县主的眸光变了变,暗自猜测这位定是极得霍皇后宠爱。 萧真真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这不妨碍她很开心,一坐下来就拉着萧神爱的手,兴冲冲道:“神爱,你说的没错诶,幸好我听了你的没跟她吵!没想到祖母竟然会骂她,你太厉害了,连这都能算准!” 换做以前,祖母肯定先息事宁人,过后了再送些东西给她做补偿。 萧神爱愣了一下,她哪里知道祖母今日会如此,只是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跟卫国夫人吵,平白让人觉得她们蛮横。想着等得了空,背地里再收拾。 看了眼脸色仍不大好看的霍皇后,她猜测可能跟今日会稽姑母的事有关,却又不好跟萧玉露明说,只含糊道:“唔,我也只是凑巧,可能是祖母觉得他们太放肆了吧。” “对呀,她真的好过分哦。”萧真真附和着点了点头,又悄摸饮了杯梅子酒给自己压惊。 霍大郎是个孩子她不好如何,待会若是不整卫国夫人一顿,她就枉姓萧! 这天下是他们萧家的,又不是霍家的。 萧神爱推了她一下,指指裙摆:“还不快去换一条,别看殿里点了炭暖和,当心待会着凉。” 又看了眼自个的裙子,萧真真气得不轻,被酒液染了这么多,待会洗干净了也会褪色。 旁的裙子还能凑合在家穿穿,这可是她的县主礼服!穿出来不能凑合,在家又嫌累赘。 “待会我得让他们家赔我一条。”萧真真嘀咕着起了身,拉着萧神爱说,“你跟我一块去吧。” 萧神爱正好嫌这身冠服沉,想要早早的去换下来,便爽快应下,跟她一块儿退了场,去偏殿更衣。 等离了正殿,还能隐约听到南阳高声说笑,逗霍皇后开怀的声音。 ----- 俩人进了偏殿后,便没再出来过。 承香殿是皇后殿宇,偏殿也十分宽阔,布置华美异常。萧神爱正好困了,便干脆在里头睡了个午觉。 一觉醒来,日影早已西斜。 “夫人们都出去外面玩了呢,还有许多小娘子们也进宫了。”宫女一面替萧神爱梳洗,一面轻声说着。 萧真真早就嫌无聊了,正打算去人多的地方玩,太液池岸,便是个绝佳的去处。 此时的太液池上碧波轻荡,湖水在斜阳映照下晃动着点点金光,数艘船只穿梭其上,往来于蓬莱岛。 少女们罗裙随风飘动,手中执着杯盏高声谈笑,脸上既有着进宫的兴奋,又有着几分好奇。 “听说圣人在蓬莱岛上设宴,可惜咱们不能上去一观。”萧真真问起缘由,一个少女便轻声答了,又问,“县主可否替我们去看一看?” 萧真真摇了摇头:“这可不行。”圣人设宴招待群臣,她们哪里能去。 那少女闻言很有些失落,神色显而易见的垮了下去。 来宫里过年的一众小娘子们,或是宗室,或是高官之后,和萧神爱也算熟稔。同她们一一打过招呼后,萧神爱便站在那眺望蓬莱岛。 “咱们上元一块去逛西市吧?”卢萦珠上前亲昵挽着萧神爱的手,兴奋地规划好一切,“然后你晚上就住我家。” 萧真真立马拒绝:“不行,她答应跟我逛了。” “先答应我的!”卢萦珠也不服输。 萧神爱:“……”她话都没说一句,什么时候答应这俩人了? 见她们要吵起来,萧神爱扯了下萧真真,挑眉问她:“你想不想乘船游湖?” 萧真真没反应过来:“什么?还……”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萧神爱给拉走了。 太液池上正有一艘船只要靠岸。 卫国夫人等在岸边,翘首以盼。 今日因霍皇后当众下她面子的缘故,许多贵妇们嘴上不说什么,私底下却不大乐意和她说话,唯恐避之不及。 这样压力之下,她只得让人唤了艘船过来,想要自个游湖散散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