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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注……”明德帝懊恼拍了拍手:“你这么一说朕倒忘了,光顾着打赌竟没有下赌注,失策失策。” 钟盛眼里是明德帝久违的笑模样,他心中高兴,忙哄道:“陛下莫恼,正好这一路好好想想赌注是什么,等赢了小宋大人好叫他兑现。” 明德帝靠在椅子上,点头。 第40章 明德帝从未有一日像今日这般期待早朝,御撵快快的到了殿外,明德帝不等钟盛扶他,自己从上头下来步履匆匆赶过去,待要出现在百官面前时这才惊觉自己这模样不甚妥当,定了定神,脚步放慢了几分,神色如常的走上台阶。 可目光却在武官队伍里寻找宋催的影子,宋催似有所感,在队中抬头,冲明德帝眨了眨眼睛,那眼中闪过的几分得意让明德帝忍不住勾了勾唇。 今日早朝无甚大事,明德帝心思也不在这上头,听了一会便吩咐散朝,本想叫宋催留下,后转念一想,看了一眼他,没说话,回了长乐宫。 才走没多久,就有奴才小跑着过来:“陛下,禁卫军统领宋大人求见。” 明德帝负手站立,朗声道:“让他过来。” 站在原地等了不多久明德帝便听见宋催的脚步声,他望着宋催,看见了他眼里的笑意。 宋催规矩的行了个礼,明德帝冲他招手:“过来,陪朕走走。” 宋催错后明德帝半个身位,跟在他身边,笑意盈盈:“陛下,今儿是臣先到了。” “瞧见了,”明德帝猜他就要说这个:“愿赌服输,忠慎既然赢了朕,那朕就许你一个要求,想要什么和朕说说,是奇珍还是异宝,抑或是良田府邸,只要朕有的,便送忠慎。” 宋催瘪了瘪嘴,不高兴道:“陛下难道以为臣是那般贪慕钱财之人?那些物件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便是瞧着好看,时日久了也无甚趣味,臣不爱那些。” “朕说着玩的,”明德帝听见他这番话,心中升起莫名的愧疚来,只觉得自己方才的话说重了:“忠慎莫要往心里去。” 宋催假意思索,片刻后为难的点头:“那……好吧。” 明德帝听出宋催话中的勉强,心里不是滋味,还想再说几句,可一转头瞧见他眼中隐藏不住的笑意,瞬间明了,伸手敲了敲他脑门:“臭小子,故意逗朕?” 宋催呵呵一笑:“臣当然知道陛下必不会认为臣是那样的人,只是想委屈久些,让陛下心疼心疼。” 明德帝哼笑:“怎么就觉得朕会心疼,若是朕不高兴了,就赏你顿板子。” “那又如何?”宋催认真的说:“若打了臣板子陛下能高兴,臣也愿的。” 身边少年说的话不怎么漂亮,却着实动听,让明德帝心软趴趴的,他温声笑了:“好好的朕也不会打你板子,忠慎今日可有空陪朕用膳 ?” “臣孤身一人来京都,除了当值便是回家睡大觉,最是闲了,”宋催笑嘻嘻的扶着明德帝进长乐宫偏殿:“陛下,臣不要奇珍异宝,只想跟陛下求个恩典。” 明德帝仰着头让钟盛来替他摘下帝冕,问候在一旁的宋催:“什么恩典,说来听听?” “臣想在陛下跟前伺候。”宋催道:“或是像昨夜一般守在陛下跟前。” 明德帝神色一动,挥手让钟盛离开,端起方才钟盛送过来的茶慢慢撇开水面的浮叶,开口:“怎么想要这么一个恩典?” “臣……”宋催低下头,不敢抬头看明德帝,语气犹豫,耳朵尖发红:“臣只是想时时看着陛下。” 明德帝一愣,端着茶都忘了喝:“宋催,你什么意思?” 宋催听到明德帝语气变冷,连忙跪下,垂着头解释:“陛下恕罪,臣是……臣只是……”宋催臣臣的半天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他看起来羞恼无措极了:“臣只是想待在陛下身边,想看着陛下……臣……臣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明德帝把杯子放下,看着宋催的模样,目光里掩饰不住的震惊。 宋催年纪尚小,或许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明德帝已近而立之年,后宫之中虽无正经妃子,却也有几个伺候的美人,他于情爱一事不喜,却是知晓的——况且大昌民风开放,龙阳之好亦不少见。 明德帝脸色冷了下来,但他未出言责怪宋催,而是问他:“忠慎,你马上及冠了,可成家了?” “不曾。” “那可有喜欢的姑娘?” 宋催摇头:“回陛下,没有。” “你来京都也有几月了,最近可有看上哪家千金?朕可以为你指婚……” “陛下,”宋催大胆出言打断了明德帝的话:“臣,不成亲。” “胡闹,怎么能不成亲,”明德帝淡淡道:“自古先成家后立业,忠慎反过来也罢了,如今立了业也是该把成家放在心上了。” “陛下,臣不成亲,若陛下非逼臣成亲……”宋催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断然开口:“那必须不如去势做个公公,留在陛下身边伺候陛下。” “胡闹!”明德帝气得摔了手边的杯子:“当公公这样的话你也敢说!宋催,你是不是疯了?你是男儿,传宗接代是大事。” “臣……”宋催只觉得委屈,抬头来看着明德帝,明德帝这才发现他的眼眶已经红了:“陛下,成亲有什么好的,当年我母亲被买进太尉府最后落得什么下场?臣知道,我母亲只是个贱妾,不该用夫妻之言形容她遇宋太尉……传宗接代……臣早已被划出族谱,传的哪门子宗,接的哪门子代?臣不想成亲,臣这条命是陛下无意中救得,臣的母亲是陛下给的银子葬的,臣见陛下第一面就说过,臣这条命是陛下的,既然是陛下的,臣就不会成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