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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景和两人闹够了,心里那点被气氛带起来的恐惧感也没了,心想差不多该回去了,该探险的也探了,除了自己人吓自己人,再也没有更惊险的事情了。 他环顾周围,发现秦西诀不见了。 阮景在三楼转了一圈,没发现秦西诀的身影,他拿出手机刚想打电话,疑神疑鬼的林白又拉住了他。 林白:“景哥,我从刚刚就有一个问题想问了……从一开始,跟着我们进来的那个秦西诀,真的是他本人吗?” 阮景无奈,这是要演到什么时候:“你还来劲了是吗。” 林白沉着脸摇摇头:“我问你,如果你电话打过去,秦大佬那边接了,和你说他根本没来明德楼,你该相信谁?” 阮景听完这神神叨叨的话,心头又浮上了些许不舒服,他很想骂林白别编故事,但此情此景,那些猎奇念头越是不敢多想,越是挨个儿冒头。 孙奇在旁边添上一句:“你数过那间屋子的石膏像了吗,有没有多出一个,或者……少了一个?” 三个人互相凝视,陷入了沉默。 楼外风雨如晦,黑暗如同会吞噬一般,包裹而来,阮景的手机上微弱的灯光闪了闪,似乎有些露怯。 这时,楼上的楼道传来一阵沉重杂乱的脚步声,似乎在追赶而过。 林白快被吓哭了,推着两人:“我们出去吧,我错了,再也不敢来了……” 阮景心里也发憷了,他想了想,一咬牙,转头往楼上跑去。 秦西诀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先走了,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十分钟过去了,还没有来和他们汇合,说不定被什么事缠住了,他怎么能丢下秦西诀不管。 好在阮景一上四楼,就看到了秦西诀,他在走廊最末尾那间屋子前安静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景松了口气,刚要开口叫人,思绪被林白那神叨叨的话影响,冒出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这个人,真的是秦西诀吗?他站在那里做什么? 他心里一个声音催促着他往前走,说“那还会是谁,天天与你在一起的人,你忘了吗”,另一个声音低沉如耳语“你怎么确定就是他,仅凭一个背影吗,要是转过头是……” 前面那个人动了,他慢慢转头,阮景脚步猛地一顿。 秦西诀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阮景一脸怪异地站在几步之外,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是不相信怪力乱神的,追着白影上来,也是怕另有意外。他追着那抹身影到了这间教室,才从匆忙一瞥里发现一些东西。 他有些迟疑了。他发现这个意外,实际并不简单。 阮景平复着心绪,走了过去,心里骂了林白和孙奇一声,都是被他们搞得疑神疑鬼。 孙奇和林白也后脚到了,他们三人惊奇地发现—— 一向沉稳的秦西诀,面上少见地露出些许犹豫,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阮景奇怪,警惕一望四周,目光又落到最后那间教室,低声问道:“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秦西诀沉默片刻,最终摇了摇头,他把校服外套脱了下来,放在最后那间屋子的窗台上,然后在三个人惊诧的注视下,淡然开口。 “回去吧。” 阮景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秦西诀不愿意说的事情,他知道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只好暂时压下心头的好奇。 阮景不问,林白和孙奇更不敢问这位大佬了。 三个人只好跟着秦西诀离开了。 谁知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踉跄的脚步。 “……站住。” 阮景蓦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回头。 一道闪电刚好划过,伴随着轰隆巨响,照亮了眼前之景。 女生没有了从容而整洁的好学生模样,她头发凌乱,眼睛明显哭过,校服外套不见了,洁白的衬衫似乎在撕扯里沾上灰渍,甚至有一个碍眼的鞋印,袖子也破了,遮不住手臂上的擦伤和红痕。万幸的是,校裤还齐整地穿着。 是沈婳。 沈婳强迫自己完整地说出一句话,却还是断断续续,低得如同抽泣。 “别说出去,别去打听……求求了。” 阮景睁大眼睛,夜风太冷,吹得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孙奇眼睛立马红了,忍不住上前一步,沈婳惊恐害怕地退了退,又像被惊到的脆弱蝴蝶,转身慌忙从另一个楼道口跑了,不管不顾地冲进雨中。 孙奇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忙拔腿追了上去。 阮景在一通变故下怔愣着,他无措又焦急地原地转了转,完全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他无助地拿起电话,可是能给谁打,报警吗,这种事情闹大了让一个女孩子以后怎么办,给沈婳mama吗,沈婳是单亲家庭,母亲的脾气是小区里出了名的差,还常年生病,知道这件事后出事了又怎么办。 阮景矛盾又纠结,秦西诀忽然拉住他的手腕,压低声音道:“别慌,先给肖老师打电话吧。” 阮景忽然回神,是了,那个最能靠得住又能把事情影响范围缩小的人,就是肖盛。 他是84班所有人心里绝对能信任的人。 他的指尖被湿冷空气冻得发麻,刚要拨号,孙奇的电话进来了,阮景忙接了起来。 是孙奇来报平安,他追上了沈婳,现在正打算把人送回家,沈婳的情绪还算稳定,他会一直看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