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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知何时又爬了起来,他披散着墨色的长发,俯下身,含笑的看她。 “……”,阮思。 这人肯定是故意把她吵醒的。 因为昨晚这小子想抱着她睡,阮思忍不住踹了他一脚,用力之大,竟一脚让他滚下了床。 谁知,这小子从地上捂着屁股哀嚎的爬起来,被她踹的滚下床少年却并未生气,只是龇牙咧嘴的哼了两声,又继续没脸没皮的在她身边躺下,还拉过小半被子:“媳妇,为夫不闹了。” “……” 这一路来,两人摊牌后,本应将这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尽早断了才是正理,谁知这人,无论阮思如何说狠话,说难听的话,他像是做好一意孤行的打算,存心认定她了。 少年只是撇撇嘴,转过头不是低头就是看天,甚至掏掏耳朵。 等到她嗓子说冒烟了,少年就悠哉悠哉的贴过来,可恶的问她口渴不。 *** 谢文星见把她亲醒了,才纯良的笑了笑:“夫人,你男人要去校场cao练了,等为夫日后扫除了南方的匪患后,就带你回家昂” 什么鬼?阮思面容都扭了扭,她蹙着眉。 少年又俯下身趁机亲了亲她,她的面上拂着热气,谢文星说:“你睡吧,别瞎跑,外头坏人多,午时,我会赶回来陪你用膳的。” “用不着,谢文星,你别缠着我了!”阮思使劲擦了擦额头,眼前这人简直是油盐不进! “我们八字不合,命格犯冲!世子另寻佳人吧!” 上空的少年生了一张极其清秀俊俏的脸,这张面容此刻听了难听话也依旧没有多少不悦,他只是微微皱眉,随后下了床自顾自穿上银色的轻甲,背对着她小声嘀咕着:“我说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原来我当初说过。” 少年束起墨发,他轻轻叹了口气:“媳妇骂的好,我当初瞎了眼呢。” “你……”,阮思躺在床上,干瞪着眼,一股子郁气就这么堵在胸口,上接不接下气。 少年转头朝她扬了扬下巴,脊背挺得笔直,目光依旧温和坚定,如天边纯净的白云,少年挥挥手,轻飘飘地道:“走了啊,你继续睡吧。” “……” *** 中午已经过半,外头才传来一阵响声。 阮思放下手肘,起身走出门瞧看。 男主这几日早出晚归,中午都是在军中用饭的,因而,一听外头的响声,阮思就猜到是谢文星那小子中午赶回来了。 跨出门槛前阮思都可以想到,少年满头大汗,又要死皮赖脸故意使坏往她身上蹭汗的狗样子。 阮思已经做好了躲闪的准备,谁知目光顿住,当场停滞。 外头的人的确是谢文星,不过,他是被人抬回来了。 两个士兵气喘吁吁的扛着一个担架停在院子里,急促的开口:“世子在校场准备骑马赶回来的时候,世子的那匹黑鬃毛马突然疯癫狂躁,给世子给甩飞了出去人……世子现在伤势严重,三殿下命我二人将世子带回来静养。” “……” 床榻上,少年歪歪斜斜一动不动的躺着,他整个人上满是尘土,右手被布巾子包扎着吊起,右腿也被两块木板紧紧的固定着,人虽然睁着眼,却像是已经失了魂一般讷讷的躺在床上,半天都没开过口。 ……阮思拧干了毛巾,静默的望着他,抿紧了唇。 个把时辰,这人明明还是生龙活虎、朝气蓬勃的样子。 如今……阮思动作小心的给他擦了擦脸颊混着血的脏污。 少年依旧是怔怔的模样,他双睫微微颤了颤,双目印着她的影子。 “老马死了。” 阮思的手一抖。 “湘玉,你知道的,那匹老马可温顺了。” 阮思动了动唇,却半个字也吐不出。 “明明我早上骑去校场的时候它还好好的。”少年将头歪向了床榻里侧。 男主前几日阴恻恻未尽的话语就回荡在耳旁……阮思心不住下沉。 “谢文星,养好伤后你就回皇城吧,做个闲适安逸的世子多好?非要来这里受罪?”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阮思收回了手:“我说过了,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我虽然欺骗了你,可我也舍命救了你两次,恩怨相抵,咱们之间就算两清了,日后,我就跟着三殿下,你要么行行好写个放妻书给我,要么你就当我死了吧。” 谢文星回过头来,本是怔愣的目光此刻满是惊愕,神情也黯然下来:“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 阮思使着力气点点头:“是,我就是想和你撇清关系,离得远远的才好。” “……”,两人对视了良久,许久都再未言语,最终,谢文星咬牙先瞥开了眼:“你休想!” “放妻书我不会写,让你和冷景明在一起更不可能!就算是抢,我也要把你抢回去……咳咳!”少年拱起身子,说话因为太过着急而猛地咳嗽一声,却因为拉扯了手和腿上的伤而痛苦的皱眉。 “……” 阮思抿紧了唇,定定的站着,就这么冷眼旁观。 少年咬牙青白着脸,强撑着平躺下来,似乎觉得自己这幅模样十分丢人,他再次动了上身,竟然将头一偏,受伤的右手和右腿都压上面,背过了身。 少年声音闷闷的:“我手和腿已经接上了,疗养一阵子就好,还没废,你别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