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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驾车骑马动静都太大,宋清玹硬生生拖着两条腿跟着前面的玄衣男子,“喂!你给我慢一些!走不动了!” 她生来哪里受过这种苦头,一双细嫩的脚丫子可能都已经走破皮了。 忍不住犯嘀咕:“有必要这么着急赶路么?横竖发现不了。” 前面的男子身形高大,眉眼锋利,且不言苟笑,宋清玹一阵小跑着费力赶了上去,张开双臂拦在男子身前,“你不许再走了,我累了,要歇息一会。” 福安皱眉解释道:“如果现在不赶路,怕是要留在山里过夜,山里有野禽,不安全。” 宋清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毫无矜持脱起鞋袜来,见状,福安慌乱扭过头去,俊脸紧绷,瞧起来更加不易接近:“你这是做什么?” “迂腐。” 她摸摸脚丫子,不出意外摸到了一粒大水泡,刚才走路压得生疼,她已经忍了好一会子,实在受不住了。 “我受伤了,真的没法继续赶路,你想个法子。” 闻言,男子一愣,怎么就受伤了,不过走了几步路……他脸上浮现出与长相不符的失措来,头颅微侧,宋清玹只能瞧见他半边脸,看见他阖动嘴唇问道:“你为何不早点说?” 一脸狼狈坐在地上的美貌女子满是不可置信,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向来习惯被人照顾,从来不用她开口,有何需求多的是人拱手奉上,就算宋家败落,沈韫依旧把她捧在掌心。 她回敬道:“那你为何会有那么多问题?你只会提问么?你主子没教你如何洞察人心?” 可怜福安哪里与女子相处过,他不晓得女子原是这般娇弱的,一时自责起来,主子交给他的事情没有办好。他踌躇半响,才羞赧说:“对不住,我一时没想到。” 这副模样逗得宋清玹噗嗤笑出声,连脚上的水泡都顾不上,没成想陈御手底下会有这样的呆头鹅,她一边慢条斯理穿上鞋袜,一边唤他坐下来,闲闲问他:“府里头没有伺候过姑娘小姐?” 福安闷闷摇头。 “啧,怪不得,呆头呆脑。”看见他,宋清玹才信心暴涨,世间不全是沈韫这种聪明人,也不全然是陈御这类阴险狡诈小人,她比起一般人来说,是聪慧机灵的那就够了。 所以对于福安这类人来说,有什么就说什么,最为直白简单,“我饿了。” 他一句废话没有立即起身,不知从哪里搜刮出一堆野果子,飞快地用衣裳捧着回来,生怕宋清玹会在这么一会儿时间里给人劫走,她丝毫不意外他执行力的上佳,他也只能在人家手底下做事。 宋清玹毫不客气信手捻来一颗饱满红润的果子,随意用衣裳擦了一擦,这时候也顾不上干不干净。 一侧的福安如同狼崽般闪烁幽光的眼神直直盯着她,把她瞧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放下果子,恶狠狠凶他:“看什么!?” 福安抖了一抖,幽幽垂下眼帘,倒是怕她得很。 她顿了下,试探着把果子递给他,语气尽量柔和:“那,你先吃?” 他看起来更加惊恐,挪动身子,离她远了一些,宋清玹执着凑上去,红果被她擦得油光发亮,是极易引起人食欲的色泽,“你吃,给你就拿着,我是那种小气的人么?” 福安脸上纠结,说道:“可是你先头刚摸了脚,还未洗手……” 宋清玹被噎住,沉默半响。 “你娘亲小时候有没有教过你,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 天色渐渐暗下来,福安寻了块平坦地燃起了篝火,火光耀眼,噼里啪啦的声响徘徊在宋清玹耳侧,她睁大了眸子盯着,今天的一切对她来说都过于新奇,脑子里已经没有余地去思考旁的事情。 明日一早再接着赶路,应当下午就能够到城里,先找家客栈住下,租辆马车,再雇一个车夫,她已经想好了,她要去边关找哥哥,陈御给了她许多银票,想去哪里都不成问题。 “喂,你何时走?” 宋清玹环抱住膝盖,托着脸,澄亮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福安。 玄衣男子戳弄火棍的动作略一停顿,“主子说让我听你的……” 宋清玹没想到陈御还算仗义,她也曾担心过自已独身一人在外,会不会遭遇不测,而外头临时雇来的打手一时也很难信得过。 “那好,你不必担心,不需要多久,等过段时间安定下来我会放你走的。”等她找到哥哥。 “主子还让我告诉你,在外头姑娘最好以男装示人,可用香灰将脸摸黑。我会教姑娘一些防身之术,姑娘也最好提前将我甩掉,不必让主子知道姑娘的去处。” 宋清玹没再多说什么,此刻才觉出些真实感来,她的一时兴起,如今是真真切切要摈弃过去,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也不允许自己退却。 第28章 小将军 时光如白驹过隙,等沈韫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过去好些日子,一开始他正常得与宋清玹来往通信,其实那时他就已经发现有一丝不对劲,信里惯用词句皆不是她的习惯,但是,他却没有往深处想,沈韫怎么可能想到一向听话乖巧的宋清玹敢骗他。 朝中一时间风云突变,大司马一方势力宠宠欲动,沈韫暗地里已布好局,就等鱼儿上钩。与林家的婚事他也一拖再拖,着急的只有沈大夫人,她不知道此时林家已经不是必须要走的一颗棋子,最多只是锦上添花的助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