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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那截树枝已飘到水洼上方。 一息,两息,平稳无事。 到了第三息—— 树枝犹如受到某股力量牵引,咻地往下坠去! 刚沾水面,嫩绿树叶犹似被什么吸去生机,叶片rou眼可见地枯黄,转瞬没了生机! 饶是早有准备,闻宴脸色也不禁头皮发麻,深吸了口气,震骇地盯着那水洼,“xue眼被人戳破,非但没了滋养一地的效用,反而变成了漏斗,在吸纳周围生灵的气运和功德!” 他们还是低估了背后那些人地的胆子,他们不止要利用龙脉气运,连麻衣山那些人的气运和功德也未放过。 麻衣山各大寨子之间年年征战,导致气运和功德飞快流失。没人知道,那些流失的气运,都被一双无形的大手,通过这个漏斗,偷偷转移走了!! 百年前那法师,确实有问题,他批命时故意说错了一句话: 麻衣山不是最后只能活一个寨子,而是……所有人,都活不了。 那最后存活下来的寨子,确实能存活到最后,可到了那时,这方天地的气运已流失干净,龙脉以土为rou、以石为骨、以草木为毛发,龙死了,土地转为贫瘠,石头崩塌,这方山脉化为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承担害死龙脉的他们,孽业冲天,又怎会有好结局。 一切正应了麻衣婆的猜测,这是当年那个法师做下的局,在他cao作下,最后,没有人能活着走出麻衣山! 这是拿一整座山,几千上万条人命,一条龙脉,来做的一个局。 这种办事手段,真的很像…… 这时,闻言抬手往身上拍了道镇灵咒,不给某些人汲取她功德的机会。 这小贼般窃取一地生机和功德的做派,跟窃取她功德和气运的三世家,太像了。 在麻衣山待得越久,这种感觉就愈发浓烈。 麻衣山这些事里,说没有三世家的手笔,她绝不相信。 这是河西,陆家地界——以原书三世家的霸道,怎会允许有别的邪道,在自己的地盘偷龙脉。 窃人运,窃功德,窃龙脉! 三大世家好大胆子! 闻宴不觉捏紧双拳,指甲深深陷入rou里。 谢稚先前还看不懂闻宴所为,可等绿叶转瞬凋零,岂能还不明白,清雅俊脸冷沉,闭目感应了一番,凛声:“这条龙脉在诞生不久,就已经死了,可是,龙魂去哪儿了?” 他眸中酝起雷电,抬手出掌,赫然轰向那处水洼。 澎湃力量轰然而下,还未触及水面,水上便如滚水沸腾。 在恐怖的力量逼压下,扦**眼的铁棍被巨力从土中震出,当啷落在地上。而原本水洼之地,被轰出一道裂缝,一座一丈高的石台,轰隆隆浮出土面。 看清石台上的图案,闻宴瞳孔骤缩了一下,三世家,真是…… 石台侧面图案,充斥着一股诡异的违和感。 缠绕石台的巨龙,如伏诛的罪犯,龙躯龙爪皆被玄铁锁链捆绑,挣脱不得,一双赤红龙目里,尽是怨恨痛苦的表情。 铁链锁龙…… 闻宴嗤笑一声,再也按捺不住胸口怒火,心里的五分猜测,升作了九分。 看看这昭然若揭的勃勃野心,除了三世家,还有哪个能有,哪家敢有? 谢稚凝视那面石台,眸光明灭不定。 他好像在玄门见到过这种东西,只是,那是一张图纸。 就在石台出土刹那,空中无形的心脏声,仿佛受了刺激,陡然加剧,砰砰砰,砰砰砰,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谢稚见状不对,手猛一拉锁魂丝带,将闻宴拉到自己身边,大手扣住她手腕,带着人跃上半空。 就在两人脚刚离开地面,洼地下忽然发出一种仿佛万鬼哭嚎的声音,石台下方,轰隆隆裂开了一条地缝。 那缝隙是一个口子的形状,外狭内阔,像闻宴以前看过的剖宫视频里,肚子被划拉开的形状,内里似有一个圆鼓鼓的rou球,那咚咚如同心脏跳动的声响,便是由此传出。 还没看清那rou球里有什么,洞里传来一股极强的吸力,还在半空的闻宴,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地要往下去。 好在,她手及时扒拉住了白无常肩膀,才没被吸进去。 与此同时,地缝周围的树木,rou眼可见开始凋零,枯萎,短短两息,便成为一片死林。 望着那开始疯狂掠夺周遭生机的诡异地缝,闻宴脊背猛地蹿升起一股凉气。 ……这玩意儿,是什么。 @ 罗伊寨外。 数十个手持罗盘的灰衣修者,如猎狗般漫山遍野着急地搜寻着猎物。 “替命人气息刚出现一瞬,又消失了,连罗盘也找不到方位,她究竟去哪了!” “老夫不信,在我等眼皮底下,还能让她逃脱不成。” 嘴上说着替命人逃不掉,但找寻了一个时辰,即便焚烧了韩世子寄来的替命人之血,动用焚血术,都没找到替命人气息,众人有些不确定了。 仅凭替命人一人之力,逃不出麻衣山,可她身边,还有那位高人。 那高人在不久前,才刚收服了罗伊寨那只极恶之鬼的狠人。 那可是极恶之鬼,当年他还是鬼体之时,就让他们吃了不小的苦头,双方就麻衣山这片地方争夺了很多年,直到他们答应帮他夺一具rou|身,让他做了人,彼此才相安无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