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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栗的人好似个性都爽朗些,三两句话就能和温池雨熟络起来。 是以虽然有些陌生,她也不觉得日子难熬。 岁旦越来越近,各家府里都忙着,身份高些的夫人几乎都来过,她也终于歇了下来。 这日她陪着先生用过早膳,去了后院的书房,一一翻开皇城里寄来的信,准备重读一遍再动笔回信。 因不清楚队伍走到那里,她们都将信送到了北栗,只是路上走得久,信比他们到得还早,现在已经攒了一堆了。 其中元清最性急,迟迟等不到她的消息,接二连三地寄来四五封信,每封末尾都催她快些回信。 温池雨笑着将她的信放到一边,又拿出了珍珠信放在面前。 她最放心不下珍珠的身子,有许多话想说,洋洋洒洒写了一堆也停不下来,还是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她才搁下笔。 转转有些发酸的手腕,让紫珠去开门。 原来是白玉过来了,她进来掸掸身上的雪花,神秘兮兮地说:“姑娘猜猜谁来了?” 满打满算,白玉来北栗也才一个月,能有什么人值得她这样子。 温池雨离了书案,紫环心领神会,端了温水过来,待她净手后帮她披上大氅。 “是瑶瑶过来了吧。” 白玉故意卖关子却没达到效果,跟在温池雨身后问:“姑娘怎么猜到的?” 她笑了:“整个北栗,除了瑶瑶我还能叫出谁的名字?” 她早就想去见瑶瑶一面,看看她在北栗过得如何,只是被诸多事情绊住了脚,一时抽不开身,现下大致忙完了,她原计划着等回完书房里那堆信就去寻瑶瑶的,没想到她倒先来了。 白玉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肯定是这里太冷了,冻得我脑子都转不动了。”一晃神,姑娘已经走远了,忙追上去,“姑娘等等我啊。” 温国公府里认识的新小姐好像是假的一样,白玉怎么也忘不掉那封险些晃瞎人眼的宝石信,特别期待再次见她。 屋子里有地龙,屋外可没有,尤其是在暖和处呆久了,更觉得寒冷难耐。温池雨一出门就被随北风狂舞的雪花迷了眼,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快步往前厅走。 瑶瑶先前的信中提过几句,沈将军和沈峥他们其实扎营在梁州,她去那边转了一圈,实在是苦寒,风沙大得很,有钱都没处花。 她懒得为沈峥吃那不必要的苦,特地挑了北栗这个搭靠梁州的富庶小城。 想到这儿温池雨眉梢眼角挂着笑,亏得瑶瑶一番打算,她们竟在北栗遇上了,也算是缘分,以后也能做个伴。 前些日子那群夫人相约着来拜访景王妃,原本是约着温菀瑶一道来的,只是她扭伤了脚,也不愿意和她们凑多,等到今日才来。 在前厅等了一会儿就觉得热,脱了身上的貂皮大氅随手丢在椅子上。 好久没这么暖和,她惬意地舒展了下身子,端着茶盏,踱着步四处打量着王府里的摆设。 王妃身份不比从前,玲珑有些不安,小声提醒她收敛些。 温菀瑶一脸无所谓:“端了这么久实在是累了,王妃早知道我是什么人,就不用假模假样了。” 皇城里那么多眼睛盯着,就等着瞧她热闹呢,她一直紧绷着;北栗这边是没人笑话她了,可是个个都夸她仪态好,她压力更大,最近觉都睡得不香了。 好在温池雨知道她本性,不需要装模作样,不然这冻手冻脚的鬼天气,她才懒得走这一趟。 温池雨进来的时候温菀瑶已经参观完了,正坐在位子上品茶。 “参见王妃。” 有些表面功夫还是得做。 温池雨让紫珠紫环带着下人都出去,只留下白玉。 “不叫jiejie吗?”时隔许久再见到,温池雨细细看她,见她气色红润稍稍放心,“北栗比皇城冷上许多,你在这边还习惯吗?” 刚准备同她好好攀扯这这jiejiemeimei的事,结果她一说就说到心坎上了,温菀瑶嘴角向下拉,忍不住诉苦:“当然不习惯,我在江南呆惯了的,连皇城的冷都受不住,更何况这里。入冬起就成天窝在家里,恨不得长在床上,感觉身上都发霉了。”恨恨地补了一句,“这沈峥害我这么苦,我定饶不了他!” 后面一句话说得又轻又快,温池雨没有听清,只看看外面的风雪:“今天比前些天更冷些,怎么不等天好些再来?” “这鬼地方,天好不好都一样冷,出大太阳也冷得叫人发抖,等了也白等。”喝了口茶润润喉,“要我说还是你们皇家的人会享受,怎么把屋子烘这么暖和的,改日我找工匠试试。” 这个温池雨也不清楚,看看白玉。 白玉连连摆手:“恐怕不行,地龙要在建屋前就留好火道,随便乱挖动了根基会出岔子,而且最近冷,土都冻得结实,要等天暖和了才好挖。” 王府里的火道是从前就留好的,前些日子工匠来修葺的时候,她问了几句,略懂一些。 温菀瑶财大气粗:“大不了重选块地建个宅子,土硬就多请些人来,反正沈家钱多,怕什么。” 她这话说得潇洒,白玉一点都不觉得她在吹牛,毕竟比起写封信就镶了那么多宝石,重新建处宅子实在算不了什么。 提起沈家,温雨有些担心,犹豫着问:“你与沈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