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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无意被她瞳孔中的决绝惊住,听她提及了那个死字,就好像轻飘飘的,可见她并不在意。 而一个人,又是因为什么才会对自己的性命全无在意呢? 殷篱的处境太艰难了,艰难到她根本无暇顾及燕无意本身是什么想法,她只想带着阿蛮和金槛离开,从此天高水阔,自在飘摇,也比烂在这深宫里好。 而他的那点心思就显得那般微不足道。 燕无意轻吞一口气,终究是服软了:只要你能带着阿蛮和金槛一起去春猎。 殷篱不能保证,她现在连这两个人被李鸷藏到了哪里都不知道,可是只要有燕无意的承诺,她就有了希望,起码可以向着这个方向努力,也不至于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宫中乱闯的好。 殷篱刚要说话,却听殿外一声通传。 陛下驾到! 那声音到耳边已经很近了,就是在殿门口传过来的! 二人面色一变,殷篱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口,燕无意知道现在再跳出窗子已经来不及了,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正在四下寻找可以藏身之处。 千钧一发之际,殷篱瞥了一眼青帐之后,按着燕无意的胸口,将旁边的金丝黄花梨雕凤的屏柜打开,将他用力推了进去。 关上柜门的那一刻,背后传来珠帘晃动的轻响。 李鸷换了一身常服,将那套打马的骑装换下了,此时又成高居在上的帝王。 撩开宝珠穿就的帘子,他在殷篱身后两步的地方站定,柜台上的烛光摇曳轻晃,将殷篱的影子打落在他身上,把李鸷那张脸衬托得更加晦暗不明。 殷篱的心动如擂鼓,可她竟还能保有一丝理智。背着李鸷,她将眼中的泪蹭去,浓重的鼻音发出闷闷的声音,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 不用敬称,不讲礼数,寻常得像个嗔怨夫君的小娘子。 而李鸷竟也不恼。 背景静了一静,然后脚步声响起,李鸷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宽阔的胸膛几乎紧紧贴着她,他双手扶住她肩膀,将她扳着身子转过来,才看到那双泫然欲泣的泪眼。 寂冷的目光稍顿,他才沉声开口:怎么了,方才不是好好的? 不是殷篱不愿意动,而是她僵直着身子,完全挪不开脚步,即便是现在,咚咚的心跳声仍然大于李鸷的问话声。背后仅一门之隔,却包藏着事关二人性命的秘密,她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或许是紧张的氛围牵动了情绪,她一张口,泪眼就再也压制不住地掉落,一边掩饰恐慌,一边推拒他胸口:你可满意了?把我变作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要我在那么多双眼睛下服侍讨好你,你可满意了? 说的是剃鱼骨的事。 殷篱边哭边说,哽着紧绷的喉咙,一声一声地向李鸷控诉着,她声音不稳,哭腔难抑地颤动。 李鸷轻笑,仍未恼怒:不是你自己说要为朕剔鱼刺的吗?怎么又成了朕逼你。 他抚着她脸靠近,向前逼近一步:朕还以为那鱼是你特意为朕准备的。 灯火氤氲,李鸷言带笑意,气息凑近时,殷篱几不可察地向后一退。 只这一步,脊背就跟柜门抵上了,发出了不轻不重的一声响。 瞬间,有什么在殷篱耳边炸开,她脑中的弦崩地断裂,面色也霎时僵住。 李鸷眼皮向下微垂,眉头隐皱,眸中的目光顿时变成了审视:怎么了?你好像,很害怕 殷篱头皮发麻,她很想低头,可她知道自己这时不该逃离李鸷的目光。 咽下一口气,盈盈双目中的畏慎很快就变作了幽怨:你已几日没来了,我以为你已经厌弃了我,你每次都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拍拍衣服便可走了,却要我日日夜夜担惊受怕,怎么?你掌控我生死,我不可以怕你吗? 殷篱想起诸多被他弃置一旁的记忆,其实她从来都知道他的薄幸寡情,其实她从未有一刻真的安心过,即便是洞房花烛之夜。 原本是想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可殷篱情至深处,心里真的泛着疼,那痛苦不是假装的,李鸷眸色一缓,将她揽进怀中,在她耳畔低语:朕没有置之不理,太医说你身体孱弱,需要休养几日,朕不来,是体谅你。 殷篱身子一颤,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下意识要后退,可李鸷却按着她的腰肢,将她揉进怀里,耳际的低语还未消失,他低笑一声:刚刚在凤鸾殿,皇后说你跟阿滢一起叉鱼,害怕迟了,还一同奔入宫门,想来,是休养得差不多了 说着,裙带一松,殷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忽地坠地,束缚了双脚,在掌心的温热快要到达衣里时,殷篱慌忙地按住了他的手背:六哥! 她惊得大喊一声,声音充斥在整个寝殿里,背后洞深的黑暗有双眼睛,而眼前的这个却更加赤.裸裸,李鸷动作停下,没有抬起身,唇瓣包裹着耳上的软rou,匿于无人处的双眸却没有半分情愫,他不知看着哪,却是温声问:怎么了? 殷篱再也不能思考,她推着他的手,摇着头哭求:六哥,不行!这里不行,放开我! 怎么不行? 李鸷却不管她哭喊什么,锁着她的手高举过头顶,眸中似乎无情,他将她重重抵在柜门之上,殷篱瞥见他眼中的冷厉,浑身打了个寒颤,求喊声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