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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目光却像是被那件死物黏住了一样,不愿分出毫厘。 她没有望向他,珍惜地擦了擦木雕肩角的一星灰尘,甚至没有唤他殿下,只嘟囔说:“再玩一会嘛。” 第40章 讨回 ◇ ◎他仿佛目光永远专注◎ 身后忽然伸来一只手, 温和却不容辩驳地拿开了她手中的木雕。 谢青绾很轻易地被他圈进怀里。 骨节分明的长指捏.揉她细致摸过木雕的那只手,最终与她十指相扣,极具攻击性地占据了她的手。 顾宴容将她转过来,相扣的手按在她身后的桌面上。 谢青绾尚不知道这样一件堪称为“顾宴容替代品”的木雕是对于他属权和领地怎样的挑衅。 她只是担心失手拂落了那只木雕, 怕会有所损毁。 面对面的姿态更显出他身量与气势上的压迫感来, 顾宴容将她困在桌案与胸膛之间, 俯首与她对视。 粗砾的指腹捏住她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 分明是强势而极具攻击性的动作, 俯身贴近时却是无声而缱.绻的。 他像是一头强大而凶狠的恶兽,眷恋一般蛰伏抵靠在她单薄的怀中, 混不在乎身后无意间泄露的巨大而狰狞的剪影。 顾宴容侧首贴在她颈旁, 带着危险意味地问她:“那么我呢, 绾绾。” 谢青绾茫然一瞬, 听他嗓音清润又蛊惑:“绾绾不想看我么。” 他扣着那只曾细细抚过木雕每一寸眉眼与肩颈的粉白手指, 低眸不知在酝酿甚么。 谢青绾被他盯出一身细细的战栗来,又碍于身后桌案上摆着的木雕而不敢妄自挣动, 生怕有所损伤。 顾宴容一贯寡言,令谢青绾觉得像是又回到那驾车舆中, 他一语不发又浓烈惊人的注视。 谢青绾很快坚持不住, 被他一身清凛的气息包围裹挟, 晕乎乎找寻不出症结所在,连怎么卖乖讨饶都不知道。 所幸他并没有凝视很久,黏而灼烧的目光在她窄腰,连同衣料之下掩盖不住的暗香起伏上有明显的停留。 他曾亲手揭开与品尝过的、像是谢青绾最爱的那道酥酪, 被高温蒸软、滑而细嫩得不成样子。 窥.伺的恶兽并不急于一时。 顾宴容闻嗅着她药浴过后幽静而微苦的药香, 混合了芍药独有的味道与残余的白芍雪蜜气息。 他缓缓牵过谢青绾微蜷的手, 意图不明地按在自己颈间。 嗓音不知缘何暗落下去, 带着微砂的质感擦过她耳中:“绾绾。” 谢青绾听过无数次这样的称呼,却仍旧被他这样的嗓音刮得半边肩膀都卸力。 她听到顾宴容近乎是平铺直叙道:“绾绾为甚么不看我。” 他披上最温驯的一层假面,启唇时恍若某种诱使猎物甘心情愿自坠圈网的捕猎手段一样:“绾绾不想摸.我么,我不如那件冰凉的死物有趣么。” 谢青绾被他轻淡又直白的口吻惊得失去了一切的反应。 顾宴容牵引着她,教她如何去解领侧算不上复杂的玉扣。 触感莹润。 衣料柔软细腻,裁剪与颈侧的钉扣更为熟悉。 谢青绾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她那日为了答谢,亲手所裁的那身寝服,连这枚玉扣,都是她就着烛光一针一线缀上去的。 而现下他穿着她亲手缝制的寝服将她堵困,距离无限缩减到近乎于危险的程度。 难怪他收到这件礼物,第一反应不是客气又疏离的答谢,反倒有些怪异地问她,为何是寝衣。 出神间,顾宴容已牵着她的手轻易解了那枚玉扣。 谢青绾一时心如擂鼓,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挣开他的动作。 她耐着灼烧与战栗,任凭他牵引着一枚接一枚地散开了那身寝服的上衣。 顾宴容眼底墨色浓郁到像是要沸腾起来,独属于男性的压迫感与沉沉透出侵.略性的气息如将她席卷吞没。 那身收敛不过片刻的冷峻气魄开始反扑。 谢青绾钉在原地,被他牵着教着去触碰那张摄人的脸。 眉眼深邃,鼻骨峻挺,毫无疑问比那只木头雕琢出来的死物浓郁好看上不知多少倍。 略微松开手,谢青绾便轻柔地擦过他鼻梁,触碰那双漆黑的眼瞳。 他仿佛永远目光专注,永远凝视在她身上。 顾宴容眼睫扫在她指腹,带来细微的异样感。 谢青绾小心翼翼地挪开手指,触到他眼尾和不杂星点瑕疵的侧脸。 面容冷白,五官浓郁。 谢青绾始自暗中觉得,单论长相,这位摄政王至少是阑阳城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倘若没有这一手血腥杀虐与民间近乎离谱的传闻,大约不会是如今令人闻之色变的“惨淡光景”。 顾宴容忽然扣住她的手,沿着他清峻的下颌一路轻划,令谢青绾清晰感知到他颈部温热而沉稳的脉搏。 他的目的却似乎不在于此。 烛火寸寸矮下,偌大的寝房光影愈加幽微而昏晦。 谢青绾愈加看不分明,所见唯有他颈间起伏分明的筋骨,连同错落而下、或明或暗的光与影。 喉结的轮廓在光影分界中前所未有地明晰。 顾宴容引她触碰滚动的喉结,用暗沉不堪的嗓音唤她:“绾绾。” 谢青绾头皮发麻,才要挪开眼却被他不容反抗地抬起下颌:“看着我,绾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