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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 恰好放映屏一闪而过红色的页面,江岁那张脸白嫩地能掐出水来,陆承眼里,他红着脸,眼神怯怯而明亮,连耳尖都藏着一点羞赫的红色。 看起来像菟丝花一样,漂亮又娇弱的人。 但是陆承知道,他其实脾气很大的。 陆承一抬手,还能够摸到之前江岁悄悄塞进他口袋的那颗大白兔奶糖。 他顿了顿,想起刚才巷子里的那个人:“打架了?” “不是。” 江岁认真地和他解释:“只是看起来像而已,都是红色的。我是好学生,不会打架的……要我给你看看颜料吗?” 陆承嗯了一声,知道江岁是个不爱惹事的人:“不用。” 看着对面神色稍微放松了些,他补充道:“就算打架,你也是被欺负的那个。” 江岁:“啊。” 他脑子里在那一瞬间闪过无数个自己一拳一个大汉的勇猛历史,这话让他城北几十个小弟听了,得连夜给对方挂精神科。 毕竟就算是对方这种体格,也不一定能够受得住他两拳。 算了,谁跟涉世未深的孩子计较? 陆承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包湿巾来,递给江岁。 那双指骨分明的手指蜷起,淡青的血管藏在底下,手背连着指根的筋络,似乎随时能爆发出很大的力气,有种蛰伏的性感。 他淡淡的看了江岁一眼:“擦一下。” 江岁抬手去接,肌肤相贴时,故意弯手勾住对方的食指,又很快松开。 陆承被他突然的动作烫了一下,眉间微蹙,抬眼看他。 一个高冷内敛,单纯好骗的学霸。 江岁心里下了定义,表面还是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你也是来这里上课的吗?” 少年眼里的崇拜几乎要化作实质。 陆承隐约意识到,对方似乎对他的形象存在某些误解,可是两个人现在还不算熟,他仔细解释,会不会显得太突兀? 索性将手里的棍子藏在身后:“来上钢琴课。” 志趣高雅,不愧是学霸。 江岁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小时候也尝试过学钢琴,没超过半个小时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他违心夸赞:“我也挺喜欢听钢琴演奏的,你肯定弹的很好吧?” 陆承想起自己十五岁那年几棍子把钢琴抡坏的场景,亮着润泽光芒的琴键在棍子落下时,迸发出尖锐嘈杂的乐符,简直能把人耳朵给吵聋。 不过乐器么,应该都是一家。 拿鼓棍敲架子鼓和敲钢琴应该是一个道理。 陆承毫不承让的点了点头,脸不红心不跳:“还行吧。下次有机会弹给你听。” 拿架子鼓棍暴力抡琴键的那种。 “又是下一次?” 江岁若有所思:“你好像很喜欢给出承诺。” 他看似苦恼,其实话里一点没有留情:“你之前也说,下次见面的话会告诉我名字。” “你是不想碰到我,也没想过要和我认识吗?” 江岁眼皮上那颗红痣实在有些可爱,连带着那双眼睛也清润而纯粹,就算弯着眼,唇边微微带着笑,陆承也感觉到了他话里的失落。 强忍着委屈,好像一开口拒绝,眼泪就能像水龙头的水一样流下来。 陆承眼神动了动,没再看他:“不是。” 主要是怕你知道我名字被吓哭。 “那就是想吊着我?” 这个陆承就更不好说了,是和不是都不妥当,反而还让他有了一种欺骗无知少男的心虚与焦灼。 他索性不说话,保持沉默。 “我就算想交个朋友而已,没想给你带来什么困扰。” 少年低垂着脑袋,声音闷闷的,手背在身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肩膀削瘦而单薄。 不知道这次是从哪里掏出的大白兔奶糖,他伸手将糖递给陆承,还是没有抬头。 那双手和它的主人一样,纤细瘦弱,骨节处泛着淡淡的粉色,指尖被精心修剪过,还沾着一点点红色的颜料。 陆承问:“这什么?” “糖。” 江岁抿着唇:“大白兔奶糖,我的小名也叫奶糖。” 哦。 陆承看看他头顶一个可爱的旋,又看看他手里的糖,心想。 兔子糖。 陆承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已经可以猜到,现在那双眼可能已经黯淡下去,灰扑扑的,或许还含着眼泪。 胆怯、漂亮、怕生,或许还在家人的爱里精心呵护长大。 这种经不起大风大浪,只能精心娇养在温室里的玫瑰,别人随手施予的一点好处就足够让他感激很久。 在巷子第一次见面之前,陆承已经悄悄观察过他很久。 是特别爱笑和闹腾,平时在学校里又特别爱睡觉,老师拿他没办法,让他出去罚站,他也只会揉着眼睛去外面换个姿势睡觉。 可是这些,江岁都不知道。 陆承敛下眼里的神色,接下江岁手里的糖,声音寡淡。 “陆承。” 他刻意强调:“承诺的承。” 就是你口中身长八尺,坑蒙拐骗,粗鄙野蛮,不求上进的承哥。 江岁认真地记下来,连连点头:“名字真好听。” 陆承抿了抿唇,不好直接告诉他自己的身份,毕竟那听起来,真的很傻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