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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应比我了解陆家的为人处事吧。咱兄弟俩私下说哈,陆家人做事一向这个。” 陈东家翘了翘大拇指。 继续道: “这要是换成旁姓是国公府的门第,哎呀,早就得不知怎么得瑟好了,出门就得耀武扬威,那样的人我见多了。 可你看国公府平日里,谱还没有三四品大员家摆的开。 所以,我寻思着,以陆家人的作风,往后百姓要是都缺粮了,搞不好今年还会征粮,会让老弟家用细面做贵点心往外卖吗? 那样的人家,不差挣银钱,恨不得挣银钱也只是凑个热闹罢了。 极其注重名声,脸面比什么都重要。 百姓要是往后没粮吃,老弟,你家还往外卖贵点心?先不提能不能卖出去,不好看吧? 其实咱俩面临的情况一样,买卖都是面向富贵人,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宋福生忽然觉得,老陈分析的有理。 他皱了皱眉。要是真这样,老太太们怎么受得了。 “行了,也可能是我瞎寻思,先别想了,齐府大少奶奶不还没遣人来知会吗?走走走,我先领你去后面。” 老陈带着宋福生来到酒楼后面,掏出钥匙打开库房,里面很黑,俩人眯眼适应了好一会儿。 老陈才指着二十个面袋子,三十袋米,一看就是早就摞好了,说道:“我晓得你们人多。不过,兄弟,老哥能力有限,能做的就这些了。” 感动不? 感动。 最感动于还没张嘴问,不会让人难堪,对方就已经准备好。 这个朋友,始于互相利用。 可眼下,已经不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了。 包括老隋,员外爷,眼前的老陈,店里的大德子宝珠。更高的还有童谣镇捕头齐鸣,顺子,陆畔等等。 要不说,这就是人呢。 人性会作祟。 有时本来挺好的关系,处着处着就不好了,成了陌路。 有时相遇,不过是萍水相逢,处着处着却越走越近,不一样了。 宋福生急忙抱拳致谢,还劝老陈道:“你该多少银钱就收多少,别给我特意便宜,你就要这么点儿可能嘛?” 陈东家说,“可能啊,当时我往上收粮就是这个价。啧,我还能赔着卖与你?” 贼好的精米,比宋福生才到这里时,领着闺女在粮铺子买还便宜,合7文一斤。 细面那更是不错,就是马老太买家的那种做点心的细发面,五文一斤。 嗳呦我天,宋福生最近高价粮买的,只觉这种价格跟白捡一样。 至此,宋福生他们这伙人,再算上这几日下屯高价零买的粗粮,只粮食加在一起,就能吃到九月中旬,不算闺女在家鼓捣的奶豆腐。 心里也彻底有了底气。 挺到十月份就可以秋收了,再说还没算还能继续买呢。 粮铺子怎么也会放些粮,看奉天城的形势就能猜到。 新皇登基,不能大赦天下,可是再缺粮也要做做样子,安稳民心,表示一下福泽万民,积少成多也能再添置些。 宋福生和老陈才返回前楼,就挺到外面有些喧嚷。 掌柜的指了指外面,告知两位小老板,“告示贴了出来。” 俩人对视一眼,并肩出去瞧热闹。 皇上带着大印的亲笔,那是谁都能看的嘛。 而且就那一份,哪能拿出来。 都是手下大臣抄写副本,叫“誊黄”发往各地。消息由各城池官衙再到城门、集市、交通要道张贴安民告示。 至于村里,就是口头式传递。 此时奉天城集市这里,好些人凑上前看。 一气儿贴好几张哪。 宋福生和陈东家俩人双手插暖袖,挑主要的那张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皇骤甭,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奉大行皇帝之遗命,内外文武群臣合词劝进,至于在三,辞拒弗获,谨于今时,袛告天地,即皇帝位……” 宋福生在心里吐槽,想登基都要想疯了,还得让人劝,弄出一副礼让谦虚的样子,用咱现代人的话,这不就是最典型的矫情嘛。 还是咱现代人真实,竞赛,竟演,竞聘,我就是行,我都哪里行,咱七尺咔嚓就是展现。 第四百三十九章 这里有太多不如意(二更) 行了,可不瞅热闹了,回家喊人去酒楼搬粮食吧。 其实也没啥瞅头,在宋福生看来,接下来都是他能预想到的。 这告示一贴,妥。 这就相当于向天下彻底宣布,登基了,变天了。 看着吧,往后会一天比一天热闹。 先是那几个王爷,到底来不来奔丧啊? 来,那就是臣服的意思了。 不来?你个不忠不孝的东西,爹死都不来,新君也不拜,欠揍是不是?你是要造反? 那几个王爷必然也会回骂,爹是怎么死的,你给我说清楚喽。爹怎么可能会将皇位传给你,爹平日里明明最稀罕我,有迹可循。所以说,你是一派谎言,你是纂改遗诏,你竟连天下人都敢欺,讨打,看我为爹报仇。 檄文满天飞的时候到了。 一场大戏,彻底拉开帷幕。 然后新皇就会怒发冲冠。 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将领兵士们,还要一脸精忠报国举着剑,哄新皇主动发誓道: “青山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誓要带着捷报向皇上、向黎民百姓报告胜利的消息。 不打败进犯之敌,誓不返回家乡。” 到时候,就看着吧,那尸骨,就得海了去了,埋不好都得出瘟疫。 而打仗,有时候更拼软实力,大后方更是会哗哗往前线二十四小时运粮。 运粮,文人墨客就会冒出来了,指定会作为第一批群情激愤,鼓舞民众:保卫家园,众志成城,再大的困难,我们也绝不低头。 百姓们就开始省吧。 说句心里话,百姓能图啥。都搞不懂哪个上位能管的好,哪个是哪个又没见过,谁爱当皇帝就当呗。 百姓就是为了不逃荒,为了还有家,脸朝黄土背朝天,汗珠掉地摔八瓣种的那点儿地,却要勒紧裤腰带,从自个嘴里,从自家娃嘴里,自家爹娘嘴里往外省粮食吧。饿到哇哇叫唤。 就这,还不是最难的。 搞不好,给新皇打急眼了,暴政也能搞出来。 这是有可能的。 万一前线打的焦灼,进入白热化,打不退,攻不下,到时候就是拼谁能让军心不散,谁能有粮吃。 有粮的王爷不怕呀,他都不用打,拉长战线,饿死你兵将就成啦。 所以说,到了那种程度,新皇就得急眼,拉开了干,不给皇上逼到上吊那一步,就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兵将饿死。 那没粮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暴政就是万一要求百姓每户存粮限量呢。 每家不准超过多少斤,多出来的必须全部上缴,偷摸不上缴,发现没收不算,再治罪。 宋福生两手插在袖子里,一边往店里走,一边在心里琢磨: 艾玛。 他以上分析的这些,绝对百分之百猜对。 只有遗落的,